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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虽然瘦了点儿,但是精神还好,没有出现他想象中被苛待的情况。
想到放在议事厅桌上的一堆家书,荀彧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方才想看来着,只是中间出了点事情给耽搁了。”
那就是送来了,看来曹孟德对他们家小弟还是信任的。
“无妨,先放着吧。”随意摆了摆手,荀衍表示,他已经来了,看家书还不如他们俩直接说。
将一双长腿蜷起来,荀衍正了脸色看着荀彧,“前几日颍川有人打听你师从何方。”
身子明显顿了一下,荀彧抬头,声音极轻的问道,“主公派去之人?”
“正是。”点了点头,荀衍看荀彧神色如常便接着往下说道,“你那本事家里人都知道,但是外面不比家里,现在曹孟德是光明正大的去问,以后若是遇上了别有用心之人,你一人在外可如何是好?”
“兄长觉得。。。。。。荀彧这一身本事要藏着掖着才算安稳?”荀彧抬眼看着荀衍,清亮的眸子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偏执。
荀氏宗族甚大,族中子弟也众多,但是留在颍阴族地中的这一代荀彧却是最小的一个,几个兄长待他如何他心里也都记着。
但是他不是小时候那个时时刻刻需要兄长看护的柔弱孩子了,身为荀氏一员,他从来不是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开始用莫问心法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瞒着曹操,毕竟是他选的主公,要是干什么都要瞒着,不说以曹操那性子能不能容得了他,只他自己也会内心不安。
志才走之前已经提醒过他,曹孟德对他操琴之术颇感兴趣,但是感兴趣是一回事儿,这世上也只能他一人懂得莫问相知琴意。
不是荀彧不肯教,而是这里和大唐不同,就算他教,这里的人也感受不到内力的存在,连他自己也是在有前世记忆的基础上花费了比前世更多的时间才勉勉强强找到了感觉。
琴音只是媒介而已,真正能杀人救人的是他身体里那点少的可怜的内力。
曹操多疑,这一点荀彧清楚的很,但是现在的曹操对他还没到怀疑那种程度,如若不然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还让他镇守后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曹孟德在这一点上做的非常好。
说实话,最初荀彧心里也有点忐忑,但是后来听戏志才说曹孟德问了之后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虽然他们这位主公没有直接问他,但是让戏志才知道也就意味着他对这件事情只是好奇而已。
毕竟人都有些小秘密,而他不过是杀伤力大了一点儿而已。
不过显然,现在出问题的不是曹孟德,而是对他有些紧张过度的兄长们。
认真的看着绷紧了脸的兄长,荀彧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紧接着便再次说道,“父亲不在,大兄看管着族中事物,三兄守着颍川,四兄身在冀州,二兄六弟七弟跟随六叔在京城,彧虽不才,亦不想生活在兄长庇佑之下。”
听着荀彧这么说,荀衍心里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他们家小弟终于还是长大了。
按理说,及冠男子在宗族中已经能成为顶梁柱一般的存在,但是荀彧前些年身子不好,几个兄长对他比对自己儿子都上心,又怎么可能让他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直到后来确定他的身体与常人无异,荀彧才有机会走出颍川到京都,虽然当时身边还跟着一个大侄子。
对于家人的关心,就算来的再多荀彧也不会厌烦,但是前提得是不把他当成易碎的泥娃娃来看,他是个男人,不是时刻需要保护的孩子。
兄弟俩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许久,荀衍才长出了一口气,“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但是兄长想关心一下又怎么了,有意见?”
“自然不会。”眉眼弯弯看着他们家三哥,荀彧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轻快,“有兄长在,彧高兴还来不及。”
知道兄长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荀彧心情极好的弯起唇角,避免他们家三哥多想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主公虽然疑心甚重,但彧自起事便跟随左右,便是有疑心也不会瞒着,而是主动来问。”伸手将兄长那边的酒壶揽过来,荀彧将自己面前的酒樽满上,然后接着说,“之前在军中稍稍有些出人意料,主公估计是想招揽人了。”
他是个谋士,总不能俘虏了人就让他过去审问,那是酷吏干的活儿,不是他。
曹操让人去颍川问,估计也是看看教出来他的人身边有没有和他一样的人,若有便招揽过去,没有的话也没什么。
琴音伤人本就不符合常理,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这世上只有荀彧一人懂得莫问心法,别说颍川,就是让曹操找遍全天下他也找不到第二个琴音御敌之人。
琴能伤人?
直接砸吗?
看荀彧神色轻松不似作伪,荀衍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是太紧张了,兄弟几人,就这么一个从小乖巧听话的主儿,他不紧张才怪。
即便荀彧强调了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该关心的荀衍也不会少到哪儿去,毕竟是疼了二十多年的弟弟,哪儿有说松手就松手的。
不过,既然已经将小弟的话放在心里,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事事过问,将颍川的事情说完之后,荀衍终于顾得上了其他事情。
远在冀州的荀谌欲回颍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兴冲冲的和基友说想开个霹雳坑,直接被两个字怼了回来:不准!
——看看你挖了多少坑了?
——什么时候能日更两万再说!
第45章 第45章()
在荀家三哥心里;荀友若那么大一人,跑遍大汉十三州他都不担心;那点儿事情怎么比得上他们家文若重要呢?
但是,话虽如此,荀谌要回颍川也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韩馥和袁绍正针锋相对,若是这个时候离去,对韩馥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当然,韩文节自己不想抵抗那就另说了。
原本还想看辛评郭图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但是不等荀谌的回复,他们便已经去找了韩馥。
袁本初的拉拢成效非常好,至少韩文节手下大半的谋士都已经变了心。
手下人都去劝他主动放弃冀州了,而他本就是袁氏门生;各方面也比不过袁绍,手下人还都这么想,没过几天,韩文节便坚持不住了。
他只要有安稳的生活就满足了;如果袁本初和公孙伯圭大军打过来,他肯定是守不住的;到时候兵败投降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主动将印绶送过去,看在他们之前的交情上,袁本初应该不会亏待他,冀州能者居之,他没有能力胜任冀州牧;交给有能力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宁可委屈一点儿过安稳日子,他也不想日日处在担惊受怕之中,看在自己是袁氏门生的份儿上,袁家也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打定了主意之后,韩馥很快便将手下谋士武将招来说明了情况,冀州牧的印绶他没能耐守住,现在要将之送到袁本初那儿了。
对于韩文节这个举动,荀谌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知道即便说什么,对于如今生怕袁本初打过来的韩馥也不会听。
如荀谌所料,韩文节手下并非所有人都赞同这个做法,尤其是武将,他们兵马不少,何必要这么示弱?
袁本初的军粮全靠冀州供给,只断了他的粮草就能解决大半的事情,何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主动将印绶交出去在现在看来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可不是吗,家底儿都交出去了,袁本初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近期对他下手。
但是长远看来可不一定这么踏实,家底儿没了,等天下人都忘了这么一茬事儿,袁绍再想做些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
虽然袁绍已经和公孙瓒联手,但是他们冀州又不是没有兵,根本不需要如此担惊受怕,“带甲百万,谷支十年”不是说着玩儿的。
更何况,袁绍能游说,他们也不是没有能言善辩之人,诸侯之间的联盟向来脆弱,稍稍运作一番便破裂了。
先前酸枣联盟声势如此浩大,最后不也是草草收场吗?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众武将带兵赶回来去劝,但是现在的韩文节什么也听不进去,将人打发走了之后转头便将印绶送出去了。
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的武将们一看这发展,面面相觑之下只得退回守地,州牧自己没有守的心思,他们总不能直接反了吧?
韩馥交出印绶就意味着将身边所有的人手一起交出去,而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