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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楚呈毅身形一僵，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墨书，而又一双氤氲猩红的眼眸看着蓝凌风，支支吾吾竟半晌也没有任何动作。
“外祖父，外祖父，你怎能与萧氏皇族苟合？你忘了我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么？”蓝凌风面色煞白，却是紧拧眉峰，咬牙切齿道。
楚念也万万没想到来誉王府竟然会遇到哥哥蓝凌风，他怎么会如此莽撞？
朝中局势扑所迷离，圣上对祖父疑心重重，若是棋差一招定会惹来性命之忧，届时楚府一家近百余口人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楚尚书，你在犹豫什么？”萧墨书侧目扫了一眼随行而来的众多侍卫，浅声道：“即便是不杀了蓝凌风圣上也会命人杀了他。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你手里比较好，如此一来还能向圣上一表忠臣之心。”
说着，目光幽幽的转向他身旁站着的楚念，又道：“本宫觉着你甚是赏识楚公子，不若让楚公子代劳也好。”
“我？”楚念心头一惊，垂在身侧衣袖中的双拳紧了紧，挑眉看向蓝凌风，心底五味杂陈。
沉默半晌忽而一笑，“在下在集市上听闻誉王府蓝大公子被秘密押送归京，还以为是道听途说。原来，竟真有此事，所以圣上刻意安排这么一出是在试探祖父忠心吗？”
她直言不讳。
总归这一番话彼此心知肚明，她不过是据实说出，料定萧墨书不会妄动杀念。
“呵，聪明人本宫见得多，可聪明而又不怕死的人，倒是少见。”萧墨书眸光微眯，冷声嘲讽，却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第25章 救太子一命（）
萧墨书挑了挑眉，“楚尚书何出此言？圣上旨意，即便是本宫也不能忤逆。”既然都心知肚明，萧墨书也无须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出。
实则言外之意是告诉楚呈毅，蓝凌风的出现就是对他的试探，而蓝凌风只能死，否则……付出的代价便就是楚府近百余条无辜性命。
圣上清君侧，其意已决，并非他能左右。
“外祖父，你别求他，别求他们，想要我死那就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蓝凌风昂首挺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凌风，凌风……”楚呈毅无奈的唤着他的名字，一时间背脊也弯曲了不少，似乎一瞬间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楚念心中百感交集，猛然转身走到了一旁的侍卫面前，伸手拔出了侍卫身侧紧握的佩剑，又折返了回来。
可那眼神却一直死死地盯着萧墨书，眸光微眯，肃杀气息萦绕周身，泛着浓浓的戾气。
“外祖父，我蓝凌风死不足惜，但我不甘心！”见着楚念手握长剑走过来的那一刻，蓝凌风蓦然说出了一番话后突然挣脱了两名侍卫的束缚，手中一把匕首寒光扎心，径直刺向了萧墨书，“我要杀了你！”
突兀的举动惊得楚呈毅瞠目乍舌，倒是楚念脑子飞速运转，以雷霆之速冲上前扑在了萧墨书的身前，只听见‘噗嗤’的利刃刺破肌肤的声音，楚念生生的为萧墨书挡住了一刀。
与此同时，她手中长剑直直的刺进了蓝凌风的胸膛，毫不手下留情！
“噗——”
措不及防一剑穿透蓝凌风身体，他身子瞬间僵硬不动，嘴里鲜血喷溅而出，而后僵硬的往后栽倒，砰然倒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凌风？”见着蓝凌风倒地不起，楚呈毅立马上前欲将地上的他扶起，却被楚念一把抓住了手臂，“祖父，我疼……”她白皙长指死死地攥住楚呈毅的衣袖，不肯让他靠近蓝凌风半步。
因为蓝凌风想要置萧墨书于死地，所以出招直刺向他的胸口位置，而楚念身子矮了萧墨书一头，所以那把匕首便砸在了楚念的肩胛骨位置。
萧墨书顺势扶住了楚念，狐疑的看着他，冷声问道：“为何要替本宫挡刀？”
“救太子一命，谋求高官厚禄，不知是否行得通？”楚念抿了抿惨白无色的唇，拂袖擦了擦嘴角的殷红血迹，强撑着身体。
“你倒是耿直的让本宫刮目相看！”萧墨书拧了拧眉，“来人，送楚公子回楚府。”
楚念依旧紧紧地抓住楚呈毅，虚弱无力的看着他，对他示意一个眼神，道：“祖父，带我回府吧。清查誉王府财物之事，想必太子定然另有安排。”
萧墨书带楚呈毅来誉王府，实则不过是演戏一场，为的就是求证他的忠心，可现在蓝凌风已经倒地不醒，他在留下也聊无意义。
第26章 气急败坏（）
楚呈毅搀扶着楚念朝着誉王府外走去时，楚念虚弱的倚靠在他的身上，靠在楚呈毅的耳旁小声说道：“让人跟着，一定要知道蓝凌风被葬在哪儿。”一句话说完之后，楚念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日落西沉，夜幕降临。
床榻上的楚念咳嗽了一声，无端端扯痛了伤口，疼的她苏醒了过来，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嘶，真疼。”
“孩子，你终于醒了。”
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间里的楚呈毅见着楚念醒了过来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楚念看着守在床头的祖父，那一张布满沧桑的面容满满的都是担忧之色，一双浑浊眼眸多了些许猩红，瞧着让人心疼。“祖父，让你跟着担心了。”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我以为你聪明睿智，还以为你能按耐住性子，可没想到你如此急于求成，不惜拿凌风的性命换取一官半职，你知不知道那是你亲哥哥？！”
楚呈毅蓦然变脸，拿起床头矮几上的一道明黄色圣旨丢在了她身上，怒道：“如你所愿，太子如实禀报圣上，圣上见你忠心，敕封大理寺少卿一职，可如你所愿？”
“大理寺少卿？正四品，足矣。”
仅仅是救了萧墨书一命就换取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一职，有何不可？自然，因为所杀之人是蓝凌风，圣上才会敕封正四品之职。
“哼，你太让我失望了。”楚呈毅一甩袖，愤怒不已。
“祖父勿要动怒。蓝凌风的尸体可带回来了？”楚念神色淡然的问着。
他瞥了一眼楚念，“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你那般心狠手辣，自然是带回来了。”太子将他丢在了郊外，是他秘密把人带回去了。
楚念侧目看了看外面夜幕降临的天儿，掀开被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捂着肩胛骨处的伤口，疼的忍不住皱眉，却还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祖父带我去看看，也让你知道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心狠手辣。”
“什么意思？”楚呈毅疑惑不解，可望着楚念不似开玩笑的模样，还是选择带她出去。两人趁夜，一前一后的出了府，坐上马车，离开了。
马车一路颠簸，楚念疼的时不时颦蹙眉梢，落在楚呈毅的眼中心疼不已却始终不开口询问，一直在与她置气。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盛京城郊外一处偏远的四合院内。
两人下了马车走进了院子里，院子里有人一直守着，见着来人是楚呈毅纷纷恭身一礼。
“人呢？”楚呈毅冷声对院子里看护问着。
“尸体停在偏房，小的带你过去。”年过五十身形佝偻的老人带着她俩去了偏房。
推开房门，一眼便能看见床榻上一人躺着，身上盖着白布。
楚念绕过楚呈毅率先走了上前，伸手掀开了盖着的白布，只见她右手一旋掌心内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锋利匕首在尸体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第27章 全盘皆输（）
楚念对楚呈毅招了招手，“祖父不妨过来看看。”
心怀疑惑的楚呈毅木讷一瞬，但还是迈步走了过去，站立在床边看着那具肤色苍白如纸的尸体，熟悉的脸庞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却因为血液冷凝没有任何血迹。
“看什……咦，怎么回事？”楚呈毅一脸懵圈的盯着尸体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正当他准备询问时，却蓦然发现那一具尸体的脸颊上的那道伤口渐渐浮起，遂即整张脸……不，应该说贴在脸颊上的那张粘合度极高的人皮面具似进了空气一般涨开了，松松垮垮的耷拉在那人的脸上。
楚念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呈毅，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手握着匕首挑起了那一张人皮面具，而面具下则是一张陌生面孔。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楚呈毅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两步，诧异的眼神时而看着人皮面具时而盯着床榻上躺着的陌生男子，疑惑不解，“他又是谁？他不是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