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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无力去寻找事物,等着吧。希望冰后总不至于让他饿死。
忽然他闻到小米的清香,然后他便看到冰后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上盛着一碗小米粥。
冰后放在他面前,他便顾不得烫,稀里哗啦地喝了起来,甚至舌头都被烫麻了也不管。
冰后看着他微笑着说:“有毒哦,你慢点喝。”
然而他却不停地喝。
“你为什么不信呢?”她叹气道,脸上却又甜蜜地笑着。
很快一大碗粥就被喝完。他脸色好了很多,显得更有精神。他看着冰后,这个女人古古怪怪的,多少对她有了点兴趣。
他不禁问了一个不该自己问的问题:“你小时候是怎样的?”
冰后警觉地说:“你为什么想知道?”
他有点退缩说:“也没什么……”
冰后悠悠地说:“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了……不,也许还有千年眼会知道我的过去……”
“什么是千年眼?”
“千年眼是花国花帝的宝物,能洞穿世间的秘密。只有拿到另一件宝物――海国的海星司南,才能躲避千年眼的窥视。”
“哦……”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又说,“其实不用千年眼也能知道别人心底的事……我有一种催眠术,是可以让人自己说出来的。”
冰后摇摇头说:“我不信。”
安在拿过一个茶杯,里面是已经冷掉的茶水。他说:“这种催眠叫做‘水镜’,你看看这个茶杯中的茶叶。”
冰后将茶杯端近,然后看着里面的茶叶,却发现原来里面浮着的只有一根茶叶,剩下的都在浑浊的茶水下。她的眼睛也不自觉地随着茶叶飘荡。
她感到自身的力量正在化解,全身忽然变得很舒适。伴随着遥远的号角声,她回到了战场。她看见了自己,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正被她的母亲牵着在满是横尸的战场上狂奔。
身后是侵略者纵马追赶。母亲终因体力不支倒下,侵略者赶到,对母亲说了些什么。母亲居然把她推到了身前,交给了侵略者,然后一溜烟地逃跑了。
然后她又出现在后宫里,那时她已长成花容月貌的女人,得到了冰帝的宠信。在八月十五哪天,她最好的朋友芯贵人来祝贺。说皇后让她拿来一盒月饼给她吃,她高兴地和丫鬟分享了一半。丫头吃得快,她还没来得及吃就发现丫鬟已经气孔流血,死了。
她恐惧着,跑到芯贵人那,却发现她正和皇后谈论她的愚蠢和悲哀。于是她用剑杀死了皇后,并让芯贵人送给每个后宫的女人一盒月饼。当然,是有毒的。她在这样的一个悲哀和恐惧的团圆夜里,杀了所有有罪和无罪的女人们……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茶几上是刚刚的那杯茶,似乎还没有动过。而安在已经在床上昏昏睡去。
她擦干泪,吹熄蜡烛,躺在了安在的身边。凑到他耳旁说:“我只有一张床,你不介意吧。”
无语。
她仍在他耳旁说:“你知道了太多……你偷窥了我……”
他仍然背对着她,不言语。
忽然他感到全身火一样的燥热起来,他痛苦地颤抖着,肌肉像是在燃烧。
“我在粥里下了毒。就像那月饼里的毒一样。”她在漆黑的夜里悠悠地说着。
“你很热?”她开始褪去他的外衣说,“我现在不想你死了,我的身体就是冰,抱着我,就能解你的毒。”
他忍耐着,不言语。
“你不恐惧死吗?死是多么可怕和孤独?死了怎么继续等待?你的妻子……”她的话突然被他火热的身体所阻断。
他像是愤怒的公牛一样肆意地冲撞着她。良久,风平浪静,她伏在他背上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因为你让我想起我忘记的过去,虽然那不愉快……”
就这样沉沉地睡去。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站在庭院外,看那株被冰冻死的雪梨花了。
她披衣过来,淡淡地说:“那株死了。”
“我可以让它活过来。”安在对她笑笑,然后用手一触摸,冰就溶解了。
“水会变成冰,没有水,它就会死。”
他拾起一块雪团,手一用力,冰变聚成了水从指缝间流下,灌溉着花。
“你一离开,它就会死。”她叹息说,“而你终究会离开,你会背叛它对你的期望。”
“恐惧别人的背叛,不信任别人,会让你学不会坦诚。只会为你招致更多的不幸。”他看着那株雪梨花说。
“我能信任你吗?”她说完又摇摇头说,“不,你还是会离开的。”
他没有回答。之后他康复了,被冰帝任命为不冻将军,出征海国。
在他离开的日子,她天天凝望着那株雪梨花。为了不让它冻死,她忽然想到了很多办法。为它剥去冰衣,为它找水。它居然活了下来。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只送给了她一样礼物,就是海星司南。
他只说:“你的了。”
她明白,有些东西即使她不愿意期待,也已经不得不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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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钉在城墙上,迷茫地回忆着这些事,竟然也觉得快乐。她终于明白,天刀刑对她是多大的恩赐,她有那么多时间回顾一生的美好。
她终于看到自己爱着的那个神奇的男人,他在城门下看着她,一言不发。她明白他在向她承诺,倾诉。
她张开了双臂,隔着冰风,跨越一切,拥住了他。她轻启朱唇说:“我相信……”
虽然只是微弱得不可能听到的声音,但竟然使他流下了眼泪,再坠落成冰。
“什么不冻的水!笑死人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却无力发声。她微笑着,满脸是幸福的泪,却是不冻的。
第八十章 彼丘来了
老国王敌葬坐在他书房的大靠椅上,银色的头发垂落到前襟。他远远地凝视着自己的窗户,而窗户外面就是那庞大而空洞的后宫。
以前后宫只有一人,但它却让他充实。在他征战的岁月里,只有她的相知、调皮与鲜活才能抚慰他几乎被黑暗和严寒包围的心。
他的一生都只做一个噩梦,就是他是黑夜,而她是黎明的微光,只带给他一瞬的温馨,随后就互相吞灭。
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她。但直到他了解到她的背叛那一刻起,他无法抑制黑暗在心中的滋长,哪怕要毁灭了她和自己,他也势在必行。但这之后,他又时刻在问自己:她会原谅我吗?
安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来到老国王敌葬的身边。
“请收回您的命令!”新冰帝安在跪伏在老王敌葬的身前说,“这对于冰后实在太残忍,我不介意她的刺杀,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笑。请将她驱逐走,但不要如此虐杀她!”
退位后的敌葬显得茫然而淡漠,他摇摇头说:“残忍?用手中的剑割下敌人的头不残忍吗?将自己的兄弟逼退到自尽而自己继承王位不残忍吗?将整个后宫的女人杀不残忍吗?
这个王宫发生的事,哪一件不残忍?但因为与权力和荣誉有关,一切都是必须的。我可以没有一个男人的尊严,但是不能失去一个老国王的尊严。如果我不残忍,我就否定了过去的所有,还包括她存在的意义,以及你的未来……”
“难道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安在轻声地质问着,但是话题的震撼效果可想而知。
“我……不是一个男人。”老国王突然流下泪说,“我是国王……同样,你也不是,我们不是代表一个男人而活着的……”
安在低下头,不知要如何对这位信赖他的老人坦白自己的罪行,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如果不能代表一个男人对话,而是代表国家,那就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这时门突然“啪”的一下被推开。一个小卒慌张地爬了过来。
“放肆!”安在一脚踢开他说,“连进寝宫的礼节都不懂吗?难道不懂得惧怕吗?”
然而那小卒的脸上分明已经写满了恐惧,他张大口喘着气,却发出细如蛇足的声音说:“海……国人来犯!离城一里扎营,说要讨回本国的宝物海星司南,夜晚开始攻城!”
“好大的胆子!”老国王一下从先前的忧虑中解脱出来,他大喊,“我的那些驻扎在附近的将军呢?”
“海国人将三位城防将军,两位驻砂边境将军的人头堆在了城门口……”小卒唯唯诺诺地说着,不时看敌葬的脸色――他的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海国人还说……”他终于停下来不敢说了。
“你说,不怪你。”一旁的安在鼓励他说完。
“海国人还说要把您像城门上挂着的冰后那样处死!”小卒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他感到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