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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象力很丰富。”秦莞没有直接告诉韩焉究竟对与否，“那你呢，你怎么受伤的？”
“被暗算了。”韩焉因为小芸的药起了作用，精神好了许多，“我收到密报说突厥在益州边境集结了大部分兵马，可能要准备来个出其不意攻打益州。泉州雨水充足粮草储备向来是整个大梁数一数二的，我想他们可能会来找刘湘云届时提供一定的军用供给，就绕到了泉州来蹲点。不想，遭人暗算。”
“你就这么把所有东西都告诉我了？”
秦莞没想到韩焉会告诉她这么多。
韩焉只是‘呵’了声，如同琴弦轻轻拨弄了下般，扣人心弦，余音绕梁，扰乱人的心智：“你不是要和我联手吗？难不成现在反悔了？”
“你同意了？”
“也许你说的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韩焉露出苦涩，
“我当时把突厥一事上报给官家时，他第一反应便是让我来这儿刺探情报。不是说他多么信任我，而是此次前来凶险万分，他舍不得他的两个孩子来冒险，而我是可以随时随地牺牲的。”
韩焉这番话仿佛像一根线牵动了秦莞的记忆，让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那些痛苦噩梦。。。。。。
她平淡地说道：
“帝王最是无情。他连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因为一点空穴来风都能斩草除根，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韩焉默不作声。
他之前就听说过秦家二老爷的事情，深感惋惜。秦莞也算是个可怜人。
“那么，今后我们算是盟友了？”秦莞问道。
“得看我能不能活着回长安吧。”韩焉轻笑一声，“突厥人如今可已经到泉州，之前刘湘云给我下了蛊，只要母虫在我被他们找到是迟早的。”
“没有解的法子？”
韩焉摇摇头。
“不过孟八应该快来了，他学过医术，向来擅长研究这些刁钻的病症；也许他有法子。”
“你是说孟右相的第八子？”
韩焉‘嗯’声道，“我之前和他说过，若是我五天都还没个消息，他就会从长安过来。”
又补充道：“他应该就这几天会来。”
“行！我到时候去接他，孟八郎总该是法子的。”
“你怎么知道？”韩焉却是被他的信誓旦旦给逗笑了，“你见过他？”
秦莞眨了眨长睫，否认迅速。总之，就是要让韩焉相信她是的的确确和孟宪没有半分关系的。
韩焉之前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有想到秦莞会当真，反而对她怀疑起来。
“对了，那你怎么不让我二哥帮忙？”秦莞故意岔开话题。
“麻烦。”
“让我帮忙就不麻烦？就不欠人情了？”
“和聪明人说话不麻烦。”
第72章 多疑（）
秦莞回到弄玉小筑的时候，红枝欣喜地告诉她，韩姓庄子那儿来人了！
秦莞挑挑眉，这她不是让红叶带去了话，让人子时三刻再来？这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吗？
“你带我去见见。”
由于秦家守卫森严，来的那位小厮只能在秦宅的偏门等候。
他见到秦莞出来了，十分惊喜：“娘子。”
“你是？”
“在下是你方才送来的羊脂玉主人的下属，特地前来？韩。。。。。。”小厮注意到秦莞警告的眼神，缩了缩头，“主子他现在在哪儿啊？”
“现在走吗？”秦莞蹙眉，有些奇怪。
她张望四周，总觉得不对劲，“行风公子他们呢？这种事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来？”
“啊。。。。。。哦，就行风公子他们有点事耽搁，就，就让我来了。”
秦莞绝对不相信。
韩焉这事都惊动了孟宪，行风行年他们还不得急死？
“这样吧，现在人多口杂的。你不如子时三刻再来？”
“啊。。。。。。”那小厮似乎很为难。
秦莞细声细语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蚊虫细般的回答。
秦莞这时还没有想到观海楼对面有两座韩姓庄子，也没有想到红叶会弄错送信的地方，更没有料到韩浩也会在这个地方！
韩姓庄子。
韩浩把玩着方才从红叶那儿得来的羊脂玉。他怎么会不认得这块玉呢，拿着这块羊脂玉就代表韩焉他本人，甚至可以任意调遣整个大梁的物资。
他倒真的好奇能够让韩焉主动交出这块羊脂玉的人究竟是谁？
“主子。”方才去秦宅回来的小厮微微低头行礼。
“怎么样？”韩浩对眼前的羊脂玉目不转睛。
“人那位秦家娘子说让咱们子时三刻去接人。”小厮很没有底气。
“哦？”韩浩把羊脂玉收回怀中，“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必须快行风他们几个一步把韩焉夺到手中！”
“这这奴才也想啊！”
小厮也是委屈至极，“这秦家小娘狡猾得很，奴才怎么劝都不顶用！”
“算了！”韩浩很没好气，手伸进怀中摩擦着那块还有余温的羊脂玉，紧皱的眉头舒缓了很多，
“毕竟这块玉还在我们手里，就不信韩焉他不来！”
他看向那小厮：“你还不去盯着行风他们，在这里杵着作甚？！”
小厮连连答道：“奴才这就去，奴才这就去。”
跑得挺快。
韩浩念叨了一句，总是有些不放心的。也不知道见到的那位突厥将军有没有这个能耐
韩浩心里总觉得不安，这突厥的人虽说愿意帮他，却不求回报？
他固然厌恶韩焉，但若是让他判通敌国？他怎么有脸苟活在这个世上？
“来人！”韩浩心中不安，“去给阿宁将军送去消息，说韩焉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秦宅。
秦莞担心韩焉躲在那个小祠堂中，容易呼吸困难，加重病情；思来想去打算让韩焉装作是她的婢子好挪到弄玉小筑。
她给韩焉的脸上抹上石灰，和红枝并排走着。
如今天色已晚，宾客均在前堂吃酒，自然鲜少有人会经过这儿。即便是有人，夜色之下又看不清面庞，算是万无一失的计策了。
“莞姐姐？”
一道稚嫩的童声从远处传来。
秦莞眨眨眼，认出这是五房的小七娘秦芸。
这秦芸乃是五房陈姨娘所出，平日因为在门书轩听课打过几次照面，却因为身份有别倒是不常说话。
秦莞对这位七妹谈不上有什么好感，总觉得她那副讨好的笑容虚伪至极。但仔细一想，秦芸只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心机？
“原来是七妹妹。”秦莞露出笑意。
秦芸左顾右盼，有些疑惑：“莞姐姐怎么在这里？不去前堂和大家一起玩吗？”
“哦，我这儿有个‘婢子’受了伤，正打算帮他请个大夫。”
夜幕降临，晚风习习。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很好掩盖了韩焉细微的咳嗽声。秦莞心头一紧，眉间的担忧也加重了一分。
秦芸到底年幼，懵懵懂懂撇过头看了看被红枝扶着韩焉，“这样啊我看这位姐姐扶着吃力，要不，我帮着扶下吧？”
秦芸说着边走过来。
秦莞急忙抓住秦芸的手腕。
秦芸吃痛叫出声来。
“抱歉啊——”秦莞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忙慌张着道歉，“七妹妹你好歹也是秦家的女郎，这种活让下人做就是了。若是叫五婶知道了，怕是要恼我了！”
“芸娘，芸娘不是这个意思”秦芸听得一知半解，但见秦莞面上浮现出愠色，张了张唇瓣，难免手足无措。
“没事，”秦莞摸摸秦芸的小脑袋，“你现在乖乖去席上吧，姐妹们都在。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秦芸瞪着双大眼睛，很是无辜地点了点头。
待秦莞走远了，秦芸才收敛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笑。
没有任何感情的冷笑。
“呵，什么我是秦家的女郎不能做这些事？”
秦芸勾了勾唇角，“还不是因为我是庶女，嫌弃我，不想和我有多交集！！！”
秦莞忙着安顿韩焉。
“你刚刚是紧张了吗？”韩焉勉强开口说了句话。
小芸的药明显已经失效了，韩焉如今呼吸只出不进，叫人揪心。
秦莞瞪了韩焉一眼，懒得多理会。
“那我就当是了！”
韩焉继续自言自语。
“我还靠着你今后飞黄腾达了，提携我一把。你可不能太早死，不然我的计划就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