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暮松斋的颜夏姑娘来了,说是请女郎你去一趟。”
秦老夫人怎么会突然找她?
秦莞换了套密合色绢云形曳地望仙裙,发髻上多了支岁寒三友头花钗。
她看了眼已经完工了两三天的绣兰图,想了想吩咐红枝包上带到暮松斋去。
未时一刻,烈阳当空。
秦莞的后背起了层薄汗。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背后怪难受的。
秦老夫人早就从民窖搬来了冰块避暑,刚到暮松斋,一阵寒气袭来,汗也吸了不少。
秦老夫人掀了掀眼皮:“这外头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你那院子又远,辛苦你了!”
“热倒是热,不过也没多辛苦。”
梁妈妈从屋外托着几案进来,案上放有两个瓷碗。
“这外头太阳毒着呢,老奴吩咐小厨房准备了卤梅水,五娘子正好去去暑气。”
“多谢梁妈妈。”
外头骄阳似火,秦莞确实晒得怪难受的,也不客气,拿起汤匙大块朵颐。
“之前听艾娘说你自己也在吃药,眼睛好点了吗?能看清东西了吗?”
秦莞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就忐忑不已。
她沉静地放下瓷碗,道:
“还没。不过我这也瞎了几年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别装了。”秦老夫人只是一声接着一声叹气,“被人当成傻子一样对待怎么会好受?”
秦莞愕然,脑子一团糟,完全不知如何接话。
良久,
“不知祖母什么意思?”
秦老夫人眼底一片心疼:“我知道,你根本不是盲女对吧?你其实看得见不是吗?”
日思夜想提心吊胆被发现后该怎么办,甚至如何应答解释的话,她都练过上百遍。
秦莞明白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但当真正被揭穿的那一刻,她却如失声一般,一吱半语都说不出口。
她静静地看着秦老夫人,不合时宜的强颜欢笑,怎么变得像自嘲?
秦莞收敛了笑容,严肃起来:“祖母果然厉害。”
“不是我厉害,而是你太刻意了。”
秦老夫人眼神飘向很远,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至于到底是多久,秦老夫人也不太清楚。
“其实我先前完全没有想到你是装瞎。直到有次,你和艾娘一起来我这儿时,梁妈妈给你们端了几小碟糕点。”
“我明明看到你摸索着,可是手一转故意拿了块有脏东西的糕点。那时就起了疑心,直到后来每次你到暮松斋用膳总是刻意为之,有些东西做得过了,也就不可信了。”
秦莞没有反驳:“是我大意了不过,还算好,是祖母你发现的。”
“是来到秦家多久后才恢复的?但还是一直故意装成盲女是为了不受到针对吧?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得挺好的,真的。”
秦莞仔细注意着秦老夫人,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满含赞许的眼光看着她。
她有些头皮发麻。
“来秦家之前想着若是自己是个瞎子,大家也许就不会忌惮我看到什么了。所以”
“这么说,其实你从来都没有瞎过?”
这是秦老夫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她一直以为秦莞是后来眼睛才恢复的。
秦莞苦笑道:“嗯。大概是十岁时才故意装成盲女,由此一来也就没多少人重视我这个盲女了。在秦宅外的日子也算是好过点。”
秦老夫人心头一惊,闻言色变,直到秦莞说到‘好过点’后,才长吁口气。
“丫头,你受苦了。”
纵然秦莞不是她的亲生孙女,但秦老夫人得知她装瞎了整整三年,还是心疼不已。
得是遇到怎样的事才会装成盲女这么久?
“开始确实怎么都不太方便,后来为了演得像,特地在眼睛上蒙了层布条,渐渐也就习惯了瞎子的生活。”
“难怪。”秦老夫人恍然大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着你虽然是盲女但也聪慧。”
秦莞只是谦虚地笑笑:“毕竟整整三年,算不上聪慧,只是勤能补拙吧”
她想到秦艾平日里总是嫌她懒在院里,轻笑出声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恢复呢?”
第31章 贵客()
秦老夫人本身不喜被欺骗,但想到秦莞在外受了十多年的苦,把原本让秦莞将事实公之于众的想法藏回心底,打算由着她的性子。
“就最近吧。”很坚定。
她的眼神格外澄澈却见不着底。
“因为受到的打击过重一下子眼睛就好了?”
秦老夫人瞎编乱造的本事倒也不输给她。秦莞暗自记下秦老夫人的人情,谢过:
“有劳祖母帮忙。”
“你也没必要同我客气,你不是才给我送来了一副绣兰图吗?”秦老夫人低着头抚摸仔细欣赏着秦莞进来时,红枝就递过来的绣兰图。
算不上什么精品,秦莞本就没在女红上多用心,不过蛮耐看的。
她注意到秦老夫人手边另外一副喜鹊登枝的绣图,针线很是精细,闻着应该是熏了不少檀香。
好奇道:“这绣图倒是有趣,看似中间那只喜鹊毛色靓丽,是当中之最,但仔细看在后面只露出了半个身子的这只才是佼佼者。”
“这是七娘送来的,我瞧着算是喜庆也就收下来了。”
她赞许道:“七妹绣得可真好看。”
秦老夫人却不买账:“哼!七娘心高气傲,绣这么一副图来讽刺你们,你还不自知。”
秦莞仅仅随口一问,也没多在意;秦老夫人的这话把她说懵了。
“讽刺我们?这又是为何?”
秦老夫人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啊!才说你聪慧,这会儿又犯起傻来。”
“这绣图里光鲜的不就指你们?这隐藏的佼佼者她不就是想暗指她?这是含沙射影在我这儿诉苦告你们的状呢!”
“我?我可没欺负她。”况且又没有任何凭证。
“她也是被她那个亲娘给唆使坏了,好好的娘子非得去学些害人的法子。”
秦老夫人看上去很痛心。
“那祖母您为什么不说她几句?”
秦老夫人的眸光暗淡下来:“我怎么说她?我和你五叔关系本就不算好,到时候指不定多讨嫌!”
“由着她去吧,只要最后不要害人害己,牵连你们我也就烧高香了!”
长安。
荣亲王赔着笑:“韩相怎么这么急啊?”
韩焉佯装痛心,直摇头:
“听闻泉州的秦老太爷近日去世了,他于我有恩,曾我在怀德书院的时指点过我,也算是我半个师父了。”
“哎!原来如此。那本王也得提早去泉州给这位秦老太爷敬几柱清香,他可是为我们大梁提供了一位栋梁之才啊!”
荣亲王附和道,顺带着恭维了韩焉一把。
韩焉也相当认真地点头,真挚道:“那位秦二郎的确勉强算个苗子,王爷眼光独特,韩某敬佩。”
荣亲王:“”
孟宪将荣亲王语塞的一幕看在眼底,感慨荣亲王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壮举。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荣亲王指的是韩焉,他偏偏不领这情。
荣亲王也是一肚子憋屈,但想到韩焉在永康帝心中的地位,也是敢怒不敢言。
最后狗腿地补了句:“能得到韩相的赞许,想必这位秦二郎定然是不凡之材。”
远在泉州的秦维深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就被惦记上了。
“记得荣亲王过段时间也是要去泉州吧?”
荣亲王感激地看向孟宪。虽说孟宪平日里和韩焉交情匪浅,使得他见到孟宪还得客气礼让三分,但不得不说孟宪这句话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正是。不过看如今怕也是要提前了和韩相一路了。”
韩焉懒得在意,反正荣亲王都是算计好了非得和他一路不是?
“那本相承蒙王爷一路多照顾了。”韩焉半眯着眼道。
“哪里哪里。”荣亲王道。
韩焉抬眼注意到荣亲王后面的薛怀衍,他半掩住嘴清咳了好几声,面色苍白很是虚弱。
“疏郡王也要和我们同路吗?毕竟这是你的外祖父。”
薛怀衍猛地抬头对上韩焉的眸子,温和一笑:
“我这病弱的身子就算了,怕还会带去晦气,秦才人也是说等我身子好些再去泉州。还麻烦韩相能代表我的心意,替我这个不孝孙敬几柱香。”
“疏郡王客气了。”韩焉不咸不淡道,“只是本相奇怪,听闻疏郡王前几日还去了泉州,怎么这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