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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步鲛武功高强,如此拙劣的偷袭,他本可以轻易躲开。但是刺他的人却是宇文溪,他的身,他的心,皆无所遁形!那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能防备,如何躲避!
许是那鲜血太刺眼,宇文溪的瞳孔变得如血一般殷红。那匕首似刺在她自己的心上一般,痛得她几欲窒息。刺杀成功,她不应该高兴才对吗?为何会觉得心如刀绞?
“你……很好。”狐步鲛笑望着她,眼中的凄楚如青丝盘结,如浓墨化不开,却看不到一丝恨意。如果他注定要死,死在她的手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宇文溪别过脸,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后知后觉的心痛,如血雨腥风袭来,她迷茫不知所措。
狐步鲛伸手握住匕柄,利落一拨,那匕首便带着鲜血一起出来,鲜血如花瓣溅落,他的身子微微颤了颤。一滴落到宇文溪的脸上,尚带着温热。宇文溪似被灼伤一般,惊骇地捂住脸。
早已埋伏在一旁的死士们趁机蜂拥而上,刀剑纷乱,如闪电如疾雨由四面袭向他。
他舞动泣血的匕首,身手敏捷地闪避着死士们的袭击。他如修罗般狠厉地游刃在这血光之中,衣衫在刀光剑影中烈烈生风。他的匕首如催命的阎罗,一个又一个的死士倒下。而他身上的青袍,悄然间竟已红了一半。
毕竟胸前受了她的重重一击,狐步鲛的动作渐渐放缓。
“小心!”宇文溪看到狐步虎悄然提剑袭了过来,她来不及多思,径自起身亦奔了过去。狐步鲛与死士们对峙,一时将背后的空门露出,电光火石间,狐步虎的长剑凌厉地刺向他的背脊,他身子虽胖,手上功力却亦不弱,狐步鲛四面受敌,这疾寒一剑竟是闪避已迟。
千钧一发之际,宇文溪飞蛾扑般从背后抱住了狐步鲛,以她单薄之躯生生为他拦下这剑。
剑气如虹,直贯入背。宇文溪只觉脊背疼痛得似要炸裂开来,心里却如释重负一般。她凭最后一丝气力转身,长袖一挥,将毒粉洒到狐步虎身上,狐步虎倾刻轰然倒地。长剑聚然落地,铿然有声。她的身子亦如那长剑一般,跌落在地。她渐渐陷入黑暗之中,昏迷之前,似是听到有人低哑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溪……”
柴雷带着大军排山倒海冲杀进来,狐步虎的死士们顿时溃不成军……
“溪……”狐步鲛转过身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俯身将宇文溪抱起,他袍上的血与她裙上的血交叠到一起。
“照顾好她。”狐步鲛将宇文溪交付给琴娘瑟女后,再次冲入翌苍宫中。
大军在狐步鲛的亲自带领下,势如破竹。
第189章 我想见他()
宇文溪醒来时,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倩谁细橪成汤饼,换却人间烟火肠。
“王妃,您可算醒来了。”琴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到床前,瑟女扶着宇文溪倚枕半坐。宇文溪只觉头有些晕沉沉,任由琴娘喂自己喝下汤药,忽然背脊传来一阵扯痛,提醒她之前发生的事。
“狐步虎怎么了?”宇文溪缓缓开口问道。她的毒只是令他昏厥,并未要其性命。
“他劫持王妃,谋逆不轨,自然是处以极刑。”琴娘想起那日的惊险,仍是愤愤然。
宇文溪心下微痛,他连亲哥都能治罪,自己在他胸前刺了一刀,他必定不会饶过自己。
“……蛮王呢?”
“那日蛮王将王妃抱回宫时,身上的青袍已被血染成了红袍。蛮王的胸前被刺了一刀,万幸刺偏了一点,因而虽伤势极重,失血过多,但调养了数日之后,已无大碍。”
“他没说是谁刺的他吗?”
“这还用说吗?定然是狐步虎这个乱臣贼子!依奴婢看,蛮王判他饮鸠自尽已算是仁慈,这种人就该五马分尸,不配留全尸。”
琴娘的话让宇文溪不禁打了个寒颤。五马分尸……
瑟女以为她是冷了,连忙为她披上貂皮大氅。宇文溪望着这貂皮大氅,忽然想起了那夜一路的灯光,和那个旖旎的梦。
“我睡了多久了?”
“五天了。”
“为我更衣,我要去看看蛮王。”宇文溪端起碗,将汤药一饮而尽。与其心中忐忑,不如主动面对,比刑罚更难熬的便是等待刑罚。
“可是王妃,您大伤未愈,不宜走动啊,万一又扯到了伤口……”琴娘瑟女闻言,皆大惊失色。
“是我自己要去的,蛮王不会怪罪于你们。”宇文溪执意。
琴娘和瑟女忽然皆跪了下来,道:“请王妃好好养伤,待康复些再去不迟。”
宇文溪看她们眼神闪烁,不由起疑,挺了挺身子,摆出王妃的威仪,道:“给我更衣!”
“王妃……”琴娘知道王妃的脾气,一旦犟起来是谁也劝不住的,只能如实说了,“其实是蛮王不许王妃前去探望。”
宇文溪不由苦涩一笑,他果然已不愿见自己了。
“替我更衣。”宇文溪沉默了片刻,语气更为坚定道。不管怎么说,她就是要想去看看他。
琴娘和瑟女继续跪着,左右为难。
“王妃既然想去,就去吧。”忽见一名皮肤黝黑但五官精致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见过颜大人。”琴娘和瑟女恭敬地向他行礼。
“颜兔罝见过王妃。”黑衣男子恭敬向宇文溪行礼。
原来他就是与虞千石并称“御前双闲”的颜兔罝。宇文溪将他细细打量一番后,道:“你跟虞千石哪里是“御前双闲”,我看更像是“黑白无常”。”
好冷的笑话。
琴娘和瑟女心中不由感叹,王妃果然是与众不同,方才还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转眼又开起了冷笑话。
颜兔罝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琴娘和瑟女心中叹道,颜大人果然也与众不同,这么冷的笑话也能笑得花枝乱颤。
第190章 矛盾的心思()
颜兔罝回来时,看见狐步鲛在梦里唤着宇文溪的名字,知他相思入骨,便来看看这宇文溪,见到她执意要去见狐步鲛,眼中尽是关切之色。虞千石说狐步鲛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而在颜兔罝看来,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王妃若要去看望蛮王,颜某这就去备轿辇。”颜兔罝话闭,便退了出去。
颜兔罝与蛮王那般亲厚,他的意思,十有八九便是蛮王的意思,而宇文溪又执意要去,琴娘和瑟女思量片刻,遂小心翼翼为宇文溪更衣。
宇文溪在琴娘瑟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背脊上的伤每走一步就隐隐生疼。曾经那么怕疼的她却觉得这点疼痛就如被蚂蚁啃噬一般,自经历过那锁命发作时的疼痛后,她觉得自己对疼痛的感知已不似从前那般敏感。
走出寝宫外,颜兔罝果在轿辇前站立等候。宇文溪上了轿辇,向晋阳宫行去。
雪落无声。
到了晋阳宫,宫门前的守卫们欲阻挡,见了颜兔罝立即恭退到一旁,让宇文溪进入。
宇文溪跟在颜兔罝身后,径自走到了寝室内。宇文溪见狐步鲛半躺在床上,与虞千石对羿,眼神清亮,看起来神采不差。
狐步鲛抬起头,一眼望见颜兔罝身后的宇文溪,立即变了神色,右手不由自主地将锦被扯上一些。
宇文溪亦望着他,揣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隐含的究竟是何情绪。
虞千石和颜兔罝对视一眼后,一齐轻步走了出去。众侍仆亦皆跟着退出去。
门轻轻关上,屋内只剩下狐步鲛和宇文溪。
“你来做甚?”狐步鲛语气淡淡,听不出悲喜。
“我来看看你的伤。”宇文溪轻声道。她有些站立不安,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狐步鲛轻叹一声,道:“过来。”
宇文溪闻言,缓步走到床前,坐到虞千石之前坐过的椅子上。
“你杀了我吧。”宇文溪挺了挺身,凛然道。
“我为何要杀你?”狐步鲛探究地望着她。
“因为我将你刺伤,险些夺了你的性命。”宇文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过脸去。
狐步鲛轻轻一笑:“但你也舍命用身体替我挡了一剑。”
“你的意思是,我算是功过相抵了?”宇文溪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他若要治自己的罪,又何必让医者为自己疗伤呢?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一剑?你可知,你差一点就永远……”狐步鲛加重了语气。
宇文溪不由一愣,他为何不问自己为何要置他于死地,反而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