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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就留下来一块用膳吧。”思绝若顺着春水的话说道。容修的声音如黄莺般宛转,所谈之事就皆新鲜有趣,思绝若若不是一直都不爱笑,恐怕此刻也定被她逗笑。
“我就不与姐姐客气了。”容修如在自己宫中般随意,转头吩咐春水,“野鸡的毛甚为美丽,劳烦春水去帮忙将厨房那一地鸡毛替我收捡起来。”容修见春水在思绝若面前略显随意,便知她在思绝若心中与别的宫女不同,对她说话亦是亲昵的语气。
“是,娘娘。”春水去到厨房,命宫女将地上的野鸡一一捡起。御厨说菜已全部备齐,春水便命宫女们传膳。思绝若与容修一同用膳,脸上的神情也不似平日那般冷淡。
入宫以来,不想别人感到怪异,她刻意放缓了吃东西的速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女子。然而在别人看来,她用膳的速度还是有些快,不过好在宇文溪的身份原就是江湖女子,容修也并未因此起疑。
用完膳,容修提议一起踢毽子。思绝若自幼便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她连毽子是何物都不知道。但看春水一脸雀跃,而容修又是诚心相邀,她便点了点头。
容修让春水备好野鸡毛、碎布、铜钱,经过她的巧手一翻缝制,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如花朵般美丽的鸡毛毽子。
她们来到榕树下,几个宫女看到那精巧的毽子,眼中皆泛起期盼和雀跃,思绝若便准许她们一块来玩。
踢毽子在若城闺中十分风靡,即使是素昧平生的几个人,在一起踢过一次毽子后,就会变成较为亲密的朋友。
青泉万迭雉朝飞,闲簇鸾靴趁短衣。忘却玉弓相笑倦,攒花日夕未曾归。
容修与宫女们一起玩起了“攒花”,更翻踢之,手舞脚踏,不少停息,若首若面,团转相帮,随其高下,动合机宜,不致堕落。人人面靥都红若春花,笑容灿如春光,那样的妙趣横生,畅快淋漓,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踢一跳间烟消云散。若不是在这深宫之中,她们只怕早已脱掉裙裳,身着短衣,玩得更加痛快。思绝若在一旁看着也觉心情好了一些。她从来不知道人生原来还有如此好玩的事情,原来那一地令人烦乱的鸡毛,好好收拾一翻,竟可以变成快乐的源泉。忆起自己以往的岁月,从未如她们般有过这样的快乐,她不禁自问,这十多年,你真的活过吗?
第123章 清水出芙蓉()
容修见思绝若一直只在一旁看着,当毽子落到她身边时,她刻意将毽子踢向思绝若。思绝若在旁看了许久,已将外廉、拖枪、耸膝、突肚、佛顶珠、剪刀、拐子等技巧皆已看会,她将裙子略提高些,稳稳当当用脚尖将毽子接住,身子也与毽子一起翻舞起来。
宫女们平日只见她少言寡语,过于淑静,第一见她竟也能如脱兔一般舞动起来,不觉看呆。春水激动地在一旁为她数了起来:“八十九、九十、九十一……”
思绝若忽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想起思无邪曾对她说:“你是我的女儿,你的人生,只有复仇和杀戮,至于那些快乐的事情,只会乱你心智,必须摈弃。身为杀手,不能放纵自己。”她心中一黯,复将毽子踢给了容修。
容修见她第一次踢就踢得如此之妙,不免生出了相较之心。她接过毽子,也独自踢了起来。她的身姿灵动,技巧娴熟,宫女们频频喝彩。
娇困腾腾,深院清清,百无一为。向花冠尾畔,翦他翠羽;养娘箧底,检出朱提。裹用绡轻,制同转,簸尽墙阴一线儿。盈盈态,讶妙逾蹴鞠,巧甚弹棋。鞋帮只一些些,况滑腻纤松不自持。为频夸狷捷,立依金井,惯矜波悄,碍怕花枝。忽忆春郊,回头昨日,扶上栏杆剔鬓丝。垂杨外,有儿郎此伎,真惹人思。
“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五百零一……”宫女们与春水一起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一旁,兴奋地数数。她们都被容修踢键的精妙所深深折服。
众人皆全神贯注地盯着毽子,只有思绝若察觉到凌绝已站在不远处看得呆了。容修的身姿如鸟儿般轻盈舞动,面靥潮红,浑身散发着灵动的美。平日里他见到的美人都是娴静的,如今见到这样灵动鲜活的美,自是觉得十分惊艳。
然而思绝若只当没看见凌绝一般,并不提醒众人迎驾。
凌绝看了许久,也不惊动她们,又径直离开了。
众人皆许久没有这般痛快玩耍,直至落日被晚霞完全掩盖,才意犹未尽的结束。容修与宫女皆已是香汗淋漓,鬓发微乱,妆容也有些花了,却别有一番娇美,成为这园子里别具一格的风景。
思绝若也不留容修一起晚膳,而是提醒她快些回自己的寝宫,并精心打扮一番。
容修依她所言回宫,换上一身紫绡翠纹裙,梳上简单的流云髻,只插一枝素雅的翡翠簪,面上薄施粉黛,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之美。
“娘娘这身装扮,美则美矣,只是……会不会太素雅了些?”为她梳发的宫女道。
“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平日里总是艳艳浓妆,偶尔素雅些也无防。”容修淡然道。
有时候,别具一格,也能让皇上产生新鲜感。
容修没等多久,便听见太监高呼:“皇上驾到——”
皇上竟真的来了她宫中。她淡淡一笑,起身迎驾。她心底并不喜欢亲近皇上,可是,她若想在这后宫生存,却不得不和其它嫔妃一样,需要皇上的恩宠。
第124章 清风如可托()
碧落秋方静,腾空力尚微。
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
若城有个习俗,九月九日放纸鹞,以火断其线,任其随风而去,谓之“流鹞”,以除疾病。
是日正值重阳节,凝思宫园内的菊花盛开,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宫中之人早见惯了花开花落,这菊花开得再美,却无一人来赏。
秋风烈烈,最适合放纸鹞。容修早早就带着两个她亲手绘制的纸鹞,来到凝思宫,邀思绝若一同去御花园放纸鹞。
思绝若与容修来到御花园,天上已飞着好几只形状各异的纸鹞。思绝若与容修找了处人少的地方,扯着线,轻轻跑动起来,她的纸鹞便扶摇直上,入了天际。思绝若跟着她学,亦将她赠与她的纸鹞放上天际。手中的线细细长长,她们仰望着纸鹞,似是仰望着自己的命运。
晴空万里,白云稀疏。纸鹞飞得越高,越是渺小。每个纸鹞想必都渴望自由地乘风而去,却被一根细线牢牢牵住。然而一旦线断,它却不知会坠落何方,无论它身上绘着多么精美绝伦的图案,或许,永远不会再被拾起。
忽然一阵剧风吹来,容修的纸鹞竟与空中另一只纸鹞撞在了一起,两根线在空中绞在一起。须臾,楼玄鱼轻跑了过来,笑盈盈道:“我道是谁的纸鹞与我的缠在了一起,原来是容昭仪的。”
“见过楼妃娘娘。”容修手里握着线,只微微向她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这纸鹞既缠在一起,还请容昭仪将你手中的线轴给我,我好将两个纸鹞分开。”楼玄鱼笑靥如花。
容修迟疑片刻,终是将线轴递了过去。
楼玄鱼接过她的线轴,逆着两线缠绕的方向将两个线轴慢慢在两手间挪动,终于,两个纸鹞的线终于不再缠绕在一起。容修的面上刚露出喜色,旋即又沉了下来。原来是楼玄鱼的手“不小心”一松,将她的线轴放了,线轴随风而去,她的纸鹞在风中打着旋儿,一点点坠落,直至在空中消失不见。
“我的纸鹞……”容修心不十分不悦,面上却隐忍不发,只能怅然地望着天空。
“哎呀,容昭仪海涵,都怪妾身太不小心,一时没拿住你的线轴。容昭仪若不嫌弃,就将我的纸鹞拿去吧。”楼玄鱼嘴上如此说着,手却将线轴握得稳稳的。
“纸鹞原本就是要放飞的。”容修心中虽恼,面上却淡淡一笑。
“楼妃既有心,我就代妹妹收下了。”思绝若走向前,不动声色地从楼玄鱼手中拿过线轴,亦故作不小心地将线轴放了,楼玄鱼的纸鹞亦在空中消失不见。思绝若淡淡道,“纸鹞原本就是要放飞的。”
容修向思绝若投来感激的目光。楼玄鱼的脸色瞬时变了,旋即又恢复盈盈笑意,重重向思绝若行礼:“见过泽贵妃娘娘。”
思绝若并不理会她,而是将自己的纸鹞线轴递到容修手中,道;“我们去别处吧。”
容修向楼玄鱼告辞,便随着思绝若向前走去。然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