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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滟端过汤碗也不拂御厨美意,几口灌下,舒了一口气,这才道:“将这纸送去给谢明玉。”
紫儿接过那图纸,笑着应了,却未动脚,果见旖滟目光望向东边,道:“这参汤,秋录院可送了?”
秋录院住着不是旁人,正是凤帝修。旖滟和凤帝修虽已是公认一对,但到底还未曾定亲,不曾大婚,随行归京队伍浩浩荡荡,人多眼杂,凤帝修为旖滟闺誉,并不好总呆她身边。寻常都是入夜了,他才潜过来陪伴旖滟。
而今日都已这般时辰,还不见那人,旖滟又怎能不问。她言罢,紫儿却是噗嗤一笑,道:“这汤是厨上做,各院主子自然都会送到,狄谷主那可能堂堂天盛国太子殿下,身份贵重,便连皇上都要尊着,哪里会少这一碗参汤。奴婢就知道小姐是想谷主了,定要问起狄谷主。”
见紫儿打趣自己,旖滟笑着抬手拧了下紫儿脸颊,紫儿讨饶,这才道:“方才金宝来过,说是有些急事,需要狄谷主亲自去处理,谷主已经离开了,留言说明日便归,叫小姐今夜不必侯着,也莫为他担心。”
旖滟不想凤帝修竟已不驿馆之中,闻言微怔了下,心里竟有些空落之感。她怔怔地站了片刻,又自嘲一笑,一直不觉着自己会成为粘人女人,没想到这会儿竟也变成如此,恨不能十二个时辰厮守一起。
紫儿见旖滟怅然若失模样,又是一阵笑,被旖滟着恼地瞪了两眼,这才匆匆出了院子,给谢明玉送那图纸去了。旖滟自廊下瞧着院墙和树上堆积皑皑白雪出了一会儿神,这才举步出了院落往寝房走,她刚出院,倒见紫儿引着谢明玉过来。
旖滟站定,询问地望向谢明玉,道:“可是那图纸有什么不明之处?”
谢明玉却淡笑,摇头道:“这辆马车经公主之手简直已是完美,钟磬未有不明之处,只是想问一问公主,这马车钟磬可否打造出来,贩售于八国。”
那草图画不过是一辆马车,和寻常马车略有不同,这辆马车不仅减震上有精妙设计,安置了不少机关暗格,并且装置了不少防身箭弩。连车壁都是能够活动,天热时候整个车壁都能翻转折叠地隐藏,换上通风轻纱,就像敞篷跑车。
这样马车,造出来定被八国勋贵之人喜欢,即便价格不菲,也会争相抢购,倒是一本万利生财之道。这马车构想本就是谢明玉自己,不过是有些地方经旖滟完善了而已,旖滟原本以为谢明玉是喜爱机关术,兴致所致才设计此马车,倒没想到他是想用这马车贩卖做生意。
谢明玉这样人也着实不想商人,旖滟闻言愣了下,这才道:“马车是你所创,我没出多大力气,谢公子想造出来贩卖,实不需征询本公主意思。”
谢明玉却又道:“钟磬听闻公主轩辕城中开了一间珍奇馆,专门售卖一些奇之物,还听闻这珍奇馆缺少一位掌柜,不知下可否带着此马车到公主珍奇馆中售卖?”
旖滟再度怔住,眨了眨眼,几分诧异地瞧着谢明玉,道:“谢公子这是向本公主毛遂自荐?”
谢明玉扬唇一笑,却点头,道:“钟磬有才,恳请公主一试。”
旖滟已经知晓谢明玉身份,也已知他便是搬来救兵之人,能哄骗过君卿睿,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这两日接触,她自然也知谢明玉并非浪得虚名,是当真聪颖有才之人,可她却不明白,谢明玉分明能得君卿洌重用,怎放着好好上等人不做,偏要毛遂自荐,来她手下当个于铜臭为伍商人!
谢明玉似洞悉了旖滟疑惑,滚动轮椅又上前了一步,方道:“太子对钟磬有救命之恩,翼王对钟磬却有知遇之谊,钟磬不才,唯愿从此脱身朝政。钟磬贪慕浮华红尘,做不了隐士,又不甘寂寞,不愿默默无闻,只得投身商海铜臭。”
谢明玉说着目光清湛瞧向旖滟,道:“钟磬愿为公主所用,为公主创下商海之国!”
谢明玉身影笼月光雪色之下,湛湛清华,眉彩飞扬,当真是明玉清润,旖滟因他话眸光一闪,瞳孔微缩。现代有所谓商业王国之说,人人都知商业之重,可控一个国家。然这古代,商却是贱业,鄙商乃是世俗,甚至寻常吃穿不饱庶民都瞧不起商人,尊贵之人是不愿和商字搭边。未曾想到,谢明玉竟能洞察她心意,说出这商海之国话来。
旖滟明白,他这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当真明白这其中厉害,当真愿投于自己之下,建造一个能够左右局势商业帝国。
旖滟之前和司徒轩合作,司徒轩虽对她如妹,但司徒家有基业,永远不可能为她所用。而谢明玉却不同,她正缺人才为她经营,谢明玉便毛遂自荐,且如此明了她心意,这样一个清华高洁之人,如今送上门来,简直大善。
旖滟于谢明玉对视,渐渐眸中染上了愉色,道:“本公主拭目以待!”
谢明玉当下笑容微敛,恭谨一礼,道:“属下参见主上。”
旖滟得一贤才,脚步轻回到寝房,待躺上床,也不知是心情愉悦,还是少了凤帝修相伴,竟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其后迷迷糊糊睡去,却也不甚安宁,这一夜她休息不好。翌日晨起,紫儿进来服侍,得知凤帝修还未归来,她心中郁郁便又多了两分。
外头刚摆上早膳,旖滟耳边便扑捉到一些男子说话声,她步出了房间,站廊下往院外望,片刻两道身影出现清淡天光下,身影同样修长挺拔,一人穿天青色织锦武士袍,一人则穿暗紫色云纹儒袍,旖滟见并非凤帝修回来,目光微暗,待瞧清那穿天青色武士袍不是旁人,正是留京弟弟逸飞,不由又勾起唇角来。
她还不曾唤上一声,逸飞已瞧见了她,清扬声音大喊一声,“姐姐。”
说着已飞身扑了过来,旖滟任他抱着自己手臂好一阵亲昵撒娇,这才扯开他,细细打量。差不多近半年不见,逸飞倒是又长了一头,眉宇疏朗,愈见钟灵毓秀,虽脸上神情带着孩子稚傻之气,却也俨然是一俊美美少男。
旖滟有种吾家有男初成长错觉,逸飞抱着旖滟手臂,却道:“依依说姐姐被坏人欺负了,困城中很是危险,虽然坏人已被打跑了,可姐姐要吸取教训,知错而改,以后都要带逸飞身边。这样才没坏人敢打姐姐主意,逸飞现功夫可厉害了,十招便打依依屁滚尿流呢。”
逸飞言罢,穿紫色云纹儒袍楚青依已是脸色微红,怒目瞪着逸飞,斥道:“都说了别叫我依依,喊大哥!没一点规矩,本世子瞧你是个孩子,便让着你,若不然,莫说十招,便是百招你也奈何不了本世子!”
逸飞却冲楚青依做了个鬼脸,遂又认真地瞧向旖滟,虚心求教,道:“姐姐,这儿有一头笨狮子,说大话,怎么没闪舌头?姐姐明明说过,讲大话会闪掉舌头啊。”
楚青依闻言面色臭。蓝影送信,言道她不京城,楚青依倒是常常往盛府去陪逸飞,对逸飞很是照顾,旖滟对楚青依心存感激,见他不好意思,便笑着解围,道:“那是因为你楚大哥没说大话,楚大哥定是韬光养晦,有意输给逸飞。”
楚青依这才哼了一声,瞥了旖滟一眼,脸色臭臭地又扭开头去,旖滟抿唇一笑,下了台阶,往他身边走了两步,凑近,道:“怎么?还生气我将你弄晕送回城事?啧啧,这可都半年了,楚世子气性真真大。”
楚青依又哼了一声,当日他跟着旖滟出城,结果却被旖滟放倒丢了回去,他堂堂轩辕城横着走小霸王,哪里被人这般对待过,不气才怪。
旖滟见他脸色依旧臭臭,这一大早上,便带着逸飞到了黑水镇,明明是好心好意地来迎接自己,还做此神情,心下好笑,面上却微沉,道:“看来楚世子今日是不打算和本公主说话了,如此,本公主便等楚世子消气了再将礼物送给楚世子吧。”
她说着便转了身,拉了逸飞,道:“姐姐出京一趟,路过了好些城镇,给我们逸飞买了好多好玩好吃礼物呢,逸飞随姐姐进屋。”
她这厢还没迈步,身后便传来楚青依笑声,接着紫影一闪,楚青依已到了身旁,道:“谁说本世子生气了?本世子是那样气量狭窄人吗?啊?滟儿妹妹给我带什么礼物啊,带我瞧瞧去。”
天色渐亮,旖滟和逸飞、楚青依屋中笑闹了一阵,一同用过早膳,队伍便再度启程。黑水镇离京城半日路程,待到轩辕城下已是近午时分,冬阳高照,融化了积雪,似天空都被洗净了,蓝纯粹。
隆帝归京,百官出城相迎,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