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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宁巧嫣,刚刚恢复神智,一听说这等离奇事,当然忍不住要跳起来的了。而无心和尚在极度错愕之后,看着宁馨儿不由自主地就喃喃念叨:“像,确实非常像,从见她第一面起我就觉得她……她果真是你的女儿?青霜,你的女儿,那岂不就是我……”
因为激动,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但却只喊了一半,因为宁馨儿忽然之间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宁巧嫣固然急步冲上来把她扶住,无心也是忍不住想过来,但想想不妥当,又顿在了原地。
宁馨儿紧紧抓着宁巧嫣的手,脸色已经煞白,摇着头说:“不,不会的,我又没见过师父长什么样,我从来都不知道她是……“
宁巧嫣见她神色异常,内心当然焦急,盯着魔教主说:“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乱开玩笑的,你说话一定要慎重,不可以胡言乱语,这会害了孩子一生一世你明白吗?”
魔教主默然,最后轻轻一叹,举手慢慢揭去了面纱。顿时人群中又起了一阵骚动。宁馨儿之美貌那是有目共睹的了,可谓天上地下第一人,而魔教主的面容却是更甚她几分,尤其那双眸子,碧蓝犹如一汪秋水,顾盼之间虽则目光凛冽,却仍然能令人为之动心,且脸庞五官轮廓果真和宁馨儿极其酷似。
但这并非人群起骚动的最主要原因。最令人感叹的是,她左边脸颊上赫然有道深深的疤痕,从耳根一直划到鼻梁,以至于右脸的极美与左边的极丑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仿佛一幅名家画作被恶意泼上了浓黑的墨汁一般,顿时让人为她心生无限惋惜。
反应最大的当然还属无心,他无法置信地看着魔教主,颤声说:“青霜,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
第八卷 风波定
第二百六十二章 … 谁欺负我媳妇儿
魔教主容颜大变,令无心和尚无法置信,魔教主轻轻哼了一声,回答他:
“这就是我当年听了你的话,去苦劝兄长平息干戈,不与中原武林为敌所换来的结果。他当日因勃然大怒而重重打我一掌,砍我几刀,虽不至于令我当场毙命,但也是数月之后伤势才渐渐痊愈。从此我心灰意懒隐居不出,只想就此了结残生,不再过问任何世事。可是、可是谁能料到,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这孩子命真大,我受重伤期间居然并没有小产,或者出现任何纰漏,她还是在我肚子里渐渐长成了。知道了这一事实后,我也不知道是悲是喜——无心,那可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无心看着宁馨儿全身大震,“她果真是我的……女儿?”
金如月冷笑着接过话头:“奸夫**,好不要脸!”
但这时候却没有人理睬她,宁馨儿已经呆了,宁巧嫣亦是不敢置信,魔教主则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接下去又说:“肚子里的孩子激发了我要活下去的念头,我又想起了你临别时对我的殷殷劝戒,以及我对你许下的诺言……你还记得我当时说的什么话吗?哼,或许你早就已经忘记了。”
“不,不,一直都没有忘记。”无心和尚下意识地摇头,喃喃接上一句,“你说过,你要尽最大的努力使魔教走上正途,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些话。”
“是的,我说过。”魔教主说,“于是我振作起来,回到西域收拾残局。可是,要想当上教主,引导本教走出歧途,我不得不隐瞒我有身孕的事实,教条如此,难以抗衡啊!到得孩子足月,我只能躲到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苦捱剧痛把孩子生了下来,那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咬牙硬挺才最终挺过来的。”
说到这里,她眼望着宁馨儿一声叹息,“馨儿,馨儿,为了本教兴亡重任,为娘不得不狠心把你遗弃在桃花坞,你可别怪我,当时我又何尝不是把你亲了又亲,抱了又抱,数次想改变主意,可是……每一次我想到骨肉离散,心就像被针扎的一样,这样的痛苦已经整整折磨了我十九年!”
“娘啊!”宁馨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跪倒在她脚边,抱着她哭道,“你为我吃尽了苦头,我不怪你的,一点都不怪你,你收了我做徒弟,教我武功,对我百般呵护千般疼爱,其实你从来都没有抛弃我……我的娘啊!”
魔教主将她扶起来,爱怜地轻抚她的秀发:“好女儿,今天我能听见你叫我一声娘,便有再多的苦楚也都化作轻烟散了去。知道么?从前我只能听见你一声声叫我师父,心里可不好受,却又偏偏不敢相认。如今我可管不得这许多了,无心,你也别想赖掉,我是馨儿的娘,你是她的爹,哈哈!这话说出来,当真痛快之极,痛快之极啊!”
她仰天长笑,可笑中未免带着些许的悲凉,母女相认本来是件喜事,可如今处在这等情形之下,未知结局如何,内心滋味当然复杂得难以言表。
无心被这意外的消息震得呆了,一时无法说出任何话来,宁巧嫣同为人母,却因为魔教主一番叙述讲得心里酸涩无比,不自禁地湿了眼眶,只觉其情可悯,而其他人更是难免暗生同情之心,就连刚才嘲笑谩骂的人,也都不再开口说话了。
魔教主笑声止歇,盯着金如月冷冷说:“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你又待怎样?”
金如月嘿嘿一笑,大声说:“本教众弟子听着,左青霜欺瞒教众,玷污圣坛,罪该万死,根本不配再做教主,何不现在就废了她,另立新教主执掌门户?”
事情的变化远不是魔教众弟子能预料到的,一时都没有了主张,不约而同去看洛娃的反应。洛娃身为执法使,即便教主有罪,也有权行使教规施以惩罚,这时候当然只有她才有决策的权力了。
但洛娃却还没有从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魔教主呆了似的一动也不动,更不出声。宁馨儿见她神色异常,急忙挡在魔教主身前,说:“洛娃,我对你一直很好很好的,你可不能害了我的亲娘,我求求你了,可怜我们母女今天才刚相认……”
“不行!”金如月一声喝叱,“徇私枉法亦是大罪名,小洛娃,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洛娃!”宁馨儿再次恳求,“你不是说教主待你如同亲生女儿吗?天底下做娘亲的心都是一样的,不论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疼爱女儿,倘若你真要惩罚她,你于心何忍呢?”
“好孩子,乖女儿!”魔教主大笑,把宁馨儿轻轻一推,推到了宁巧嫣身边,“不必为我担心,你在旁边安心瞧着,谅别人也为难不了我。”
宁馨儿眼泪未干,又忍不住掉下了泪来,抓着宁巧嫣的手眼巴巴地望着她,求她想个办法,可宁巧嫣一时间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她就又用目光去恳求洛娃,把洛娃看得心神大乱,忍不住说:“你,你们都别逼我,我要静下来想一想。”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高声喊:“是谁,谁这么大胆欺负我媳妇儿了?别怕别怕,有你老公在此,没有可以欺负你的。”
随着这话音,人群中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有两条人影拔地而起,几个起落,从挤满了山道的人群头顶飞掠而来,落在洛娃面前。
原来是姑苏吕氏的两位公子,吕鸣铁和吕扣银。
乍见吕扣银的面,洛娃又惊又喜,脱口就问:“你、你怎么也来了?”
“是啊,这小子不是仍然被软禁在金陵宁府,不得自由的嘛?是谁擅自作主把他放了出来的?”人群中就有七大门派的某位掌门人,忍不住发话,“如今这世道真是颠倒了,连少林方丈大师等一干前辈发号施令,都已经不管用了么?”
吕扣银目光横扫过去,指了指发话那位,笑嘻嘻说:“前辈说话当然是要听的,但如果前辈放屁的话,难道也要奉之如宝吗?况且这位前辈其屁不同凡响,哎呀,简直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一边说一边拿手在鼻子旁扇个不停,以示其人之屁果然十分“可观”。
那位当即就被气了个脸色发青,哼了一声:“小子真是无礼!莫非已经忘记了当日在宁府被打个皮开肉绽的苦头,还想到这儿来讨教训?”
吕扣银冲他一吐舌头:“我记得当然清楚,当日就是因为前辈几句煽风点火的话,才害得我白白吃了一顿打,莫非你现在还想故技重施?嘿嘿,这里可不由你说了算吧?”
吕鸣铁见那位上前一步,吹胡子瞪眼大有要动手的意思,连忙接上话头,免得七缠八绕的耽搁了正事:“把扣银带出来那是我的主意,其实也是为大局着想,这一点想必无相大师能够明察的,对吗?”
无相大师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当日软禁吕扣银之事,既由他主持,此时未持异议,别人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