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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杰甚至已经先别人看到新区的末路,这可是老板罗天运的心血啊,可是,现在却被路鑫波控制住了,牵制住了。而且弄出这么一个假的场面来,这一点,老板罗天运是默许的吗?
马英杰着实想不通。再说了,这很悲哀。对一个官场中人来说,提前看到某一事物的宿命,不是好事。因为你阻止不了事物的发展,改变不了事物的方向,你还得驯驯服服规规矩矩按别人的意旨为事物喝采,这份痛,会纠结死人的。
就在这时,司徒兰发来短信,问马英杰在干什么。马英杰没回,他能干什么?他除了夹着尾巴做一条乖顺的狗,还能做什么?他的目光朝外瞅了瞅,信访局洪亮他们还有wei稳大队何进军等人正在行踪诡秘地四下走动,他们的目光还有鼻子都是上足了发条的,十足的灵敏。如果这时候从哪角度里突然冒出个人影,可能会场上的人都没来及看一眼,那个人影就会消失掉。
手机又叫响,还是司徒兰。马英杰离开所谓的会场,往西边没人处走了走。
“什么事?”他问司徒兰,语言有些冷,目光仍然下意识地往会场那边看。今天不能出事,今天是第一天,必须保持无风无浪。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司徒兰在手机另一端问了一句,她担心吴都方面的情况。
“没什么大事,我在会场,再聊吧。”马英杰不方便多说话,显然想挂电话。
“不就一个路鑫波么,紧张成那样,至如吗?”司徒兰已经回北京去了,此时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口气,马英杰一听司徒兰的话,很有恍然,她凭什么这么说啊,仅仅因为她是红二代吗?一个省长都可以不紧张,还要什么人来了,才紧张呢?马英杰不想讨论这些,还是想挂电话。口气有些不太热情地说:“兰姐,我还有事,你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马英杰,你给我听好了,不就是一个路鑫波吗?至如你这样冷地对待我吗?再说了,你们如何对应路鑫波,我不是不知道,你就装吧啊,继续装。”司徒兰的声音忽然变得愤怒起来,根本不管马英杰在什么地方,说完,就“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司徒兰刚刚跟一家公司做成一笔生意,是吴都一家地产企业,去年在吴都市区拿到二百亩地,没动工,现在急着要在新区拿地,资金转不过手,正好司徒兰找上门来,按原价就给司徒兰转让了。司徒兰欣喜若狂,哪知办手续时被国土部门给卡了。丁红叶刚给她打来电话,这阵气得正冲人家吹鼻子瞪眼呢,人家不吃这套,冷着脸不理她,随她闹,司徒兰才想起给马英杰打电话。她问路鑫波只是一个引子,本来想提土地的事情,见马英杰的态度很冷,一气之下就挂了电话。
司徒兰说完就挂了电话,马英杰往回走时,现场会总算开完,时间已过了下午六点,斜阳西下,大地显得朦胧。晚上是市里的接待宴,在吴都大酒店举行。马英杰刚要上车,省府秘书长彭易源过来了,后面跟着两位领导,财政厅和省委宣传部的,马英杰赶忙打招呼,彭易源跟他握了握手,说:“辛苦了,新区有你秘书长一半功劳。”马英杰赶忙自谦:“哪里,秘书长过奖了,还是省里支持得好。”彭易源朝两边看了看,跟其他两位领导说:“你们先走,我跟马秘书长说几句话。”那两位知趣地走了,彭易源压低声音说:“晚上少喝酒,宴会后想跟你谈谈。”
马英杰真的没喝酒,尽管晚宴场面非常热闹,气氛也相当活跃,但他没往热闹处去凑,借故要留心外面,应付一会儿就溜了出来。他的心多少有些不平静,彭易源的份量他清楚,以前也见过几面,请他吃过一次饭,但深交绝对谈不上。彭易源这个人,城府很深,省府几位秘书长,最他让人看不透,这也是他能做到秘书长而不是副秘书长的原因吧。不过马英杰知道,省长路鑫波很器重彭易源,他不但是路鑫波的高参,还是得力助手。路鑫波接任江南省长后,有点被动,老是感觉有力发不出来。而且有一阵子又莫名其妙闹出离任风波,更加让他在江南处境微妙。加上省府这边黄副省长又跃跃欲试,省府这边就有点鼎立的味道。但这只是假象,永远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因为那不是真实。这句话马英杰牢牢记着,并时时把它当警言。他相信路鑫波在等,在酝酿。酝酿中的风暴才叫风暴,跟萌芽中的爱情才是真爱情一个道理。凡事等浮出水面,力量就已削弱一半。比如路鑫波目前的举措,就让人感觉到有点强弩之末夕阳怒射的味道了。
得摸清路鑫波下一步的方向,不能出错!马英杰暗暗提醒自己,而要想摸清路省长,就得依靠彭易源。这么想着,心情一下激动起来。
是彭易源主动找马英杰,而不是他硬贴上去,二者有本质区别。
约莫晚上十点二十,宴会厅的热闹才结束,首长们一个个回了房间,马英杰看到,罗天运和李惠玲一左一右护着路鑫波,往小二楼去。李惠玲脸上染了酒,红,带出了一片风景,看来她还是蛮开心的。说的也是,李惠玲跟路鑫波是那种关系,只是这段时间有点疏离,那种关系存在着总会与众不同的。可能也是李惠玲有意采取的一种策略,女人的心,细着呢。
见他们走远,大厅里人影稀落,马英杰给彭易源发条短信,问领导休息没,便不便打扰?他没径直找上去,怕遇见别人,或者彭易源不方便,用短信问路。彭易源很快回来短信,三个字:上来吧。
马英杰迈着细碎的步子上了楼,过楼道的时候,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有送领导进房间的,也有刚从领导房间出来又往另一个领导房间去的。脸上全都染着笑,热情有加,客气有加,兴奋也有加。马英杰同情地看着这些脸,这些人一辈子活在对别人的恭维中,活在对上级的献媚中,也活在对自己的作践中。他也是其中一员。彭易源等着他。见面,打过招呼,彭易源亲手沏了杯茶,递给马英杰,马英杰说了声谢谢秘书长。彭易源说:“最近精神不大好啊,是不是有心事,还是压力太大?”
“没有,谢谢秘书长关心。”马英杰应了一句。
“真的没有?”彭易源挪过椅子,坐马英杰对面,目光坦诚地看住了马英杰。
马英杰就觉有些话不好回避,可他还是不想畅开心扉。跟彭易源,还真没到那一步,勉强道:“工作不顺手,吃力,可能是能力有限吧。”
高人之间谈话,往往是不需要过程的,开口两句,彼此的态度彼此的诚意便都探了出来。彭易源听出是马英杰不想说,也不勉强,他也知道,让一个人说出心里话是很难的。奉承话容易,客套话更是张口就来,独独这掏心窝子的话,不到一定火候,还真说不出。况且真心话往往就是惹祸招灾的话,谁都知道祸从口出,那是你说了真言,如果一直假,哪有什么祸?官场中为什么听不到真话,因为假话谎话是成本最低的话,风险又最小,几乎为零,回报还奇高。一句话说到上司心窝窝上,说不定就会掉下一顶官帽来。这样的买卖谁个不想做?官场中人,可个个都是交易高手,干的历来是无本买卖!
###第200章洁身自爱
彭易源干笑两声,道:“那我们换个话题谈,这问题先留着,等下次来,让省长直接批你。”
啥叫水平,这就叫水平。彭易源听似说了句打趣话、过场话,抑或玩笑话,其实,是用玩笑的口吻跟马英杰交了底。
这问题先留着,证明马英杰有问题,还不小,上面很重视,必须解决。等下次来,证明这次他不是为这问题来的,只是看马英杰情绪不高,先提前过问一下。让省长批评你,这话最最关键。这里的省长绝不是黄副省长,彭易源不会这么没水平,他称呼黄副省长,省长前面是要加一个黄字的,只称省长,那就是路鑫波。这句话含着一层意思,路鑫波对马英杰很关注,对马英杰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太令人振奋。更振奋的是彭易源用了让省长批你。这个批字太暧昧了,千万别想成省长路鑫波真会批评马英杰,不,这里的批是亲切,是信任,是……………
马英杰心里连起几道波澜,彭秘书长这句话,把他所有疑虑都加重了,心情一下沉重起来,差点忍不住要说话了。幸亏彭易源转移了话题,他说:“马英杰啊,这次下来,我是当陪衬,当然,也是代表省长看看你们几位。知道你们辛苦,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