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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逼死了这么多的人,终究还是孤独终老只得在这深宫里守着这株兰花,此情此景是消极的悲凉,可这绝不意味着他的心中不再有恨。
良久,他忽然收回伸出的手,仿佛是喃喃自语,“缘分”他哑然失声,神色苍白,“上天真会与朕开玩笑,十七年后朕的儿子爱上的却是芷兰的女儿,可他比朕幸福,至少他能留住你的人,即便你的心或许不在穆儿的身上。”
再一次,他又将话扯到我爱不爱訾祁穆的问题上。
我有些木然,却丝毫没有消减对訾霄的警戒,“父皇多虑了,然嫣承蒙圣上钦点赐婚,又怎会不爱他。”
“都已经不重要,”訾霄有些激动地看向我,眼中有着一如慈父般的担忧让我不禁嘲讽,“可是不论如何你决不能爱印枫轩,决不可以。”
轻度了几步至御桌前,冷睥着桌上一叠叠放置着的奏折,“印皇子可是父皇的准女婿,况且我已是襄南王妃,父皇是多虑了。”
言戛然而止,桌上竟有一本摊开的奏章,上面犀利地写着了了几个大字:“察晴然嫣与印枫轩关系非同一般,曾结伴同行数日且举止亲密共处一室。蓝茵使馆内两人单独相处频繁,天下第一庄内两人对视十余次,谈话凄离。至于襄南王带晴然嫣回我朝时,还有蓝茵铁骑将军冥风秘密跟踪,已被属下阻拦。两人间的关系暧昧,圣上英明决断!”
漠然一颤,原来我的举动早已被人监视得密不透风,强行压住惊骇,婉言抿着干裂的双唇,任着一遍遍撕咬的疼痛一圈圈地逐步扩大直至胸口一处猛得胀开,扯出一丝笑容,“父皇如此调查,是不信任然嫣了?”
即便他再有证据,他也无法当场将我拿下,牵扯到的厉害关系怕是他也无法轻易摆平。这样的暧昧,女婿与儿媳之间的暧昧,一旦泄露就会是天下人口中最为犀利的丑闻,南国皇室一桩最为可笑的耻辱。
于我而言,绝不能承认,因为纵使是证据确凿,承认与不承认的后果仍是天差之别
訾霄依旧盈盈而对,仿佛是一种继续地试探,“难道对朕还要防备?”
“没有。”仰起脸,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没有丝毫破绽。
“吱——”不意外地看着他将手中的奏折拧成了两半,“砰!”桌上摊着的一本金黄夹皮的奏章瞬间化为洋洋洒洒的碎片缓缓飘落在半空中,片刻的宁静似乎也只是虚无地哀号,一种沉重的警告。
“朕不过是开个玩笑,又怎会对这种无稽之谈相信半分。”訾霄敞开一丝阴霾,终究还是将所有的谜团压回了口中,只是我太清楚,这隐藏的背后存在多少的威胁
“只当是朕杞人忧天罢了,但基于对芷兰的亏欠,我必须将事实告诉你。”他顿了顿,话间透露出了隐约的嗜杀,“你并非晴祈天的女儿,而是印啻和印芷兰所生的骨肉。”
看着訾霄眉目间逐渐荡开的痛苦,缓缓地,心中的寒冷染遍了全身,就连面部仅有的一点神采也瞬间毁灭,一如死寂。
印啻,印芷兰,相同的姓氏,蓝茵国最高贵的皇室一族。
“芷兰是蓝茵最尊贵的公主,印啻嫡亲的胞妹。”訾霄用手虚扶着侧脸,掩过神色中一闪而过的愧疚,“怪我怪我当时被仇恨蒙蔽的头脑,当印啻趁着晴祈天外出期间对芷兰下了催情烟,我没有及时阻止”
脚下一滞,软倚在身旁的金漆座椅突起的棱角上,指尖摩擦进的一根厉刺似乎戳得太深太深,深得已经察觉不到疼痛,惟有麻木将所有的知觉拢在一起,然后不着痕迹地,销毁
“父皇是在报复?报复娘亲,想让她后悔,但或许是催情烟的功效反而让娘亲认为肚子里怀的是晴祈天的骨肉。现在又是在报复我,所以告诉我身世的真相,因为你相信,我已爱上了印枫轩。”冷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屈膝慢慢行礼,一个心计沉重之人怎会对当年所做之事有所忏悔?“然嫣如今已是心如刀绞,不知父皇对这样的结果是否满意?”
心痛,并非如话中所言,而是痛心曾经付出的真情如今不单单成了笑话,反倒是天理难容的孽情。
第81章 提前了计划()
冷冷地盯着那株沾挂着几滴晶莹的兰花,垂挂着最幽雅的姿态,却越发显得空洞,讽刺,“你的心里明明恨她,恨他不接受你的感情,投入他人的怀抱。却又道貌岸然地在这多摆上一盆兰,这样刻意的作态算是悼念?”
“放肆!”訾霄眼神一凛,闪过的杀意显而易见,“芷兰没死,你敢诅咒她!”
心中了然,原来,他根本不知道母亲已死之事。划过的痛楚突然变得狰狞,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十多年,或许,他也会尝到噬心之痛。
“是吗?”冷眼看着訾霄满目似要吞下我的愤怒仿佛在下一秒就可以将我完全减毁,“她是我娘亲,我怎会亲自诅咒自己的娘亲?”一点点地提高声音的分量,提着一口气,笑得阴冷,“可是,皇上似乎还不明白一点,当年你将我和福伯击下悬崖后,又在崖边亲手将晴祈天打下山崖。在你回皇宫后,我娘便从身后那块石后走出来,跳崖殉情。”异常平静,如同讲述之事与我毫无关联。
“不可能穆儿亲手将她安置在了一处清静的地方修养,她只是暂时还恨我杀了晴祈天但她很快就会体谅我的苦衷”
盯着他扭曲的面孔,原本的英气和风度一概消散,是变形的爱从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话里,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便是他从头到尾都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蒙在鼓里,做了十多年的春秋大梦。
充斥着所有的不适,瞢在胸口,用手按着一股狂乱的气流,不令其一步步地吞噬掉心脏。
“不不可能!”訾霄狰狞的面孔不断放大,双手紧扣着我的脖子冷不丁地加深了力度,体内的难受越发地散开,“说,你这是瞎扯,说!”
“自欺欺人如果娘没死,为什么这十多年来你都没有见过她,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传着她的死讯?或许你还没有清楚,当娘殉情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看到了这一幕,”穿过他眼中的闪烁,我找到了一种不安的震惊和被背叛过后的绝望,“那人就是訾祁穆。”
訾霄流露出的恐惧仿佛是被一掌摧毁,取而代之的是脆弱的苍老,看着他失神地坐在龙椅之上,心中说不出的悲哀。哀悯的或许是他,又或许正是自己的悲哀。
冷笑着一如失去了身体里某些最重要的东西,被掏空了般走至那株兰花面前,“砯!”手中拽着半片枝叶,孤零的叶只能柔弱地飘洒,诉说着无尽的哀号,无可奈何。
双手撑在御书房的门上,一顿,回眸看那样一个已经过了气的君王,“我是曾经爱过印枫轩,但如今,在我心里的,却是訾祁穆。”话说出口,浑身一怔,不再回过身去,轻轻带上门,连同手中的兰叶也悄然飘落到了地上。
我不是圣人,所以要让訾霄尝到最痛苦的代价,他最器重的儿子将亲手毁灭他的梦,他那如海市蜃楼一样的梦。不惜打乱訾祁穆原有的计划。
他让我尝到的痛苦何止噬心,我是兄妹乱伦所生的孽种,是天下人都无法容忍的孽种。
好荒唐,好荒谬,好可笑一场本就无果的情,竟扰住我的心,那么久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
“小姐你不要吓珠儿,小姐”
“噗!”胸口的热流再也无法压抑住,喷出的红色迅速渗透了衣裳,一层层的染红比及鲜红的西霞,更为显目。
死亡濒临的呼唤同样是毁灭灵魂的召唤。
“呀!好多血,不要再走了,小姐不要吓珠儿”
苍凉地笑着,可悲地用手挡开,明明讨厌如此无能的自己,却是遏止不住内心对自己的厌恶,“走开”
“然嫣!”
一声叫唤惊住脚下颤抖的步伐,身子一空,人已经无法再支撑半分,只能完全躺在一个紧张的怀里,但如今感受到的却无了半缕的温暖,只有冰凉,凉到心里的冷
阂上眼帘,紧紧地抿着唇,感受着一阵阵刺鼻的血腥钻进我的体内,下意识地抓紧了脸边贴着的衣衫,颤抖着牢牢地揪紧,指甲里一点点地渗透出腥红。
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裹得更紧,狠狠地咬下嘴唇,连带嘴边挂着的血液,一同浸透了每一处麻木。
“襄南王爷请留步,圣上有旨请你进入御书房商议大事。”
“让开”
“王爷,不要为难奴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