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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死磕,李达朝我示意了一下,走了。
至于张代,他的目光像是一只正在狩猎的鹰,他四处来回踱步翻看了大概十分钟,才停下来,说:“唐小二,我们撤。”
回到车上,张代俯身过来给我扣安全带时,我迟疑着问了一句:“是不是一时半会,都找不到曹景阳了?”
摸了摸我的头,张代脸上有浅浅的波澜起伏:“唐小二,我会努力将他翻出来的。但这需要些时间,我现在还说不好。”
我怕张代多想,我赶紧接上他话茬:“不着急。我就问问。”
张代的手顿了顿,他扯出一个淡笑:“你没睡好,不如今天请个假,在家睡觉?”
啊啊啊啊,昨天因为担心着他,我一点事都没干,今天我再不去公司干活,敢情那公司我开的,让我这么来去自由?
摇了摇头,我:“不,我今天得回去开工。”
也没再多坚持,张代笑意渐浓:“那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
到了上班高峰期,路况变得不大好,等走走停停开回市区,已经是十点。
眼看着早过了打卡时间,我目送张代进了电梯,正要行色匆匆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从茶水间出来的小梅叫住我:“唐主管,大有集团的张总过来找你,他在会客厅。”
这是张源第一次那么不装逼的,先通过他那个牛叉叉的助理莎莎向我发出信号,他再像是皇帝出巡般过来,我怔了怔,给小梅点头回应了一下,随即疾步前往会客厅。
张源面前放着的烟灰缸上,已经堆放了大概七八个烟头,再加上他手上仅剩的半截烟,看来他等了挺久。
虽然被他等着那种感觉挺爽,可我还是麻利摆出一副歉意万分的样子迎上去:“张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过来,早上出去办了点事,弄得有些晚。”
没像以往那般循着我的话尾音对我投来不屑一顾的嫌弃眼神,张源猛吸了一口烟,他不是用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式的:“你把谢云的住址给我一下。”
啊?张源这么一大早的过来,不是谈工作顺便刷一刷他的优越感,也不是对昨晚张代把张大有气得半死的事来个质询,他是为谢云而来?
但,别说我没有谢云的住址,就算我有,我也不能给他啊!
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张源这丫不是个好人,他对谢云心怀叵测,我绝对不能坑了谢云!
正了正身体,我淡淡说:“张总,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谢总监的家庭住址。”
将那小半截烟重重摁在烟灰缸里,张源眼神一凛,语气里全是凌厉的神气:“没有就想办法去弄!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我教你?”
哟呵呵,好大的气派啊!
虽然说他张源是我的客户是财神爷,但要说点台面话,他和品博不过是合作关系,而我是他供应商又不是他下属,他凭啥端着个领导的款对我哔哔哔,还是让我去干一些挖掘同事隐私的事啊!
他真的是想太多!
在这茬上,我觉得我就不该跟他瞎扯淡,于是我义正言辞:“张总,如果你是有工作上的需求要我配合,那我肯定鞍前马后协助解决,绝无半点含糊和怠慢。但若然你的要求超出工作的范畴,甚至涉及到道德方面的,那实在抱歉,这个我没法做到。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谢总监的住址,我也不会想办法去弄。谢总监她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上司,我与她也不过是工作关系,我不会去深挖她的隐私。”
脸色徒然变得铁青,张源他狠瞪了我一眼:“你别以为,我不会撤掉品博的订单!”
我忽然对这跟张代多少有些神似的脸庞,生出无穷的厌恶来。
我总觉得,他丫的横看竖看都像他踏马的负心汉,他之前没少把谢云伤得遍体鳞伤,现在脑子进水了,又想翻谢云的隐私,不知道他是要使什么坏!
虽说我没有要干涉谢云私事的心思,但谢云一向对我不薄,我绝对不能成为猪一样的队友,将她陷入被动!
蹙了蹙眉,我不卑不亢:“张总,若然你在品博方没有出现失误的情况下,因为私人情绪上的问题撤掉品博的订单,你随意吧。反正流程该怎么走就怎么样走,我绝无二话!”
嘴角抽搐着迟滞一阵,张源的脸色不断浮动演绎着情绪的变迁,最后他的眉宇里分明有些浅浅的讪意:“你别以为,我只能通过你,才能把谢云的资料翻出来。我来找你,不过是看你与谢云关系还可以,我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
得,张皇帝啊,算我怕你了,这面子你爱给谁给谁去!本大爷不稀罕!
尽管内心吐槽不断,可张源好歹若有若无抛出了台阶,既然他都要顺杆而下,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所以我的语气也放软了一些:“谢谢张总,但这个事我真的不好下手,张总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相信张总不会为难我的,对吧?”
张源瞬间露出不小心被我套路的小懊恼,但他很快将这些小神情敛住,维持了他装逼到极致的形象。
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张源话锋一转,却依然围绕着谢云展开:“那好,谢云住址的事,我不劳烦你。我就问你,你知道不知道谢云的老公在哪里上班?”
他真是不死心,竟然换着法子套我话!
我几乎是想都没想:“不知道!”
一脸的忖量之色,张源沉寂一阵,他将烟点燃,吐出一个烟圈后:“你,把谢云的手机号给我,我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跟她沟通一下。”
作为品博的客户,张源提出要谢云的电话,这个要求挺合理,我确实不该拒绝。但我就是不想让他那么顺心:“张总,谢总监应该是过来了,不然到她办公室坐坐去?”
张源抬起眼帘扫了我一眼:“今天我找你问的这些事,你最好不要对谢云提起。对于那些大嘴巴子,我没什么好感。”
站起来,张源抖了抖肩:“谢云的手机号码,你回头发给我。”
丢下这么一句话,张源瞬间恢复他那种装逼的特质,他似乎要把装逼当成铠甲似的,他将脸抬得老高,满满优越感澎湃地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凌乱一阵,皱着眉转身去敲谢云办公室的门。
连续敲了几下都没反应,这时黄娜路过,她说:“唐主管,谢总监请假了。我刚刚准备拿文件给她签,没找到人,问人资的同事才知道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揣着乱七八糟的情绪,我回到办公室窝着,思前想后下我觉得我还是得联系一下谢云。
张源临走之际,说什么他对大嘴巴子没啥好感,反正我不等着他的好感开饭,我跟谢云才算是一路人,我没有必要为了他,对谢云遮遮掩掩的。
电话的铃声差不多响完了,谢云才姗姗接起电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唐二,早上好。”
将手机传声筒的地方凑近嘴边,我:“谢总监,你现在在忙吗?方便讲电话吗?”
谢云的声音里充满疲惫,却很是稳当:“可以的。我本来还想着,晚点给你打个电话的。唐二,我这几天估计都抽不开空回公司,部门的事,你多帮忙看头看尾。”
我答:“好的。”
谢云又说:“你打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拢了拢头发,我说:“早上大有集团的张总过来公司了。”
谢云语气徒然腾升起一些皱意:“嗯?”
我稍稍拿捏了一下词措:“张总,他问我要你家的地址。我说不知道,张总就让我想办法去弄。”
那头似乎什么被不慎碰掉,有阵物体落地的闷响,谢云的声音夹在其中,有些模糊:“然后?”
心莫名跳得无比急促,我努力提了提气,才让声音稳住:“这是你的隐私,就算张总是客户,我也不能帮他。”
宛如稍微松了一口气,谢云的字里行间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我虽然与张总以前就认识,但我们私交很少,我也搞不懂张总为什么忽然问我地址。不过唐二,我还是该谢谢你帮我保留隐私,毕竟让客户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越来越觉得谢云和张源,以前发生过的纠葛迷雾重重,而现在他们之间好像是在玩着猫抓老鼠的把戏,张源若有若无地逼近,谢云不动声色地躲避着,他们之间的拉锯就像是一条细线,勒得我的心痒痒的。
我不是太八卦的人,却对他们的前尘旧事止不住的好奇。
可我也清楚,所有打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