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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非把他放开发区当副局长啊?”许平秋踌躇了句,感觉这似乎不是好事。那是个大发展的地区,谁都知道是肥差,理论上王少峰似乎不应该把这样的职位拱手送给非嫡系的人。
权力就是钱,权力就是一切方便,那这个职位换来的是什么呢?许平秋无从揣度了。
“开发区离庄子河刑警队近,治安也比较乱,需要个铁腕人物来治理啊,我看他行和现在的不冲突啊,主管刑事侦查兼大队长,队里培养个接班人,他就能接手开发区的分局了。”王少峰道。
“丑话我可说前头啊。”许平秋放低了声音,附耳道,“这个家伙可是捅娄子上瘾,有点二杆子劲儿。那劲儿一上来,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上级都不在话下。”
“还就需要这样的人才。”王少峰一甩手指道,“有冲劲,有干劲,那是好事,真没那么点二杆子劲儿,武林镇就成了你我的滑铁卢了你这人就是小气,功高不赏,将士寒心啊。”
王少峰斥着,许平秋一副苦水泛嘴里的表情。怎么横竖都是余罪让两人消化不良呢?
准备表决的时候,许平秋的电话响了,他道了声歉离座接听。
出了会议室门,一看满是星号的电话,他知道出事了,焦急地接起来道:“喂,谁?”
“我,任红城。”电话里老任的声音很严肃。
“出了什么事?”许平秋直接问,保密电话肯定不会汇报好事。
“禁毒局有位外勤疑似叛逃,现在向我们求援,我们正在组织补救措施。国家禁毒局来人了,第九处的,涉外事务。”任红城道。他轻声汇报着经过,许平秋听着,浓眉慢慢地结在了一起
“叛逃?”
余罪如遭雷轰电击,傻了,痴了,呆了。
来到禁毒局门口,已经有几位同行等在那儿了,直接把他带到了局里地下一层。电梯是直通的,没有楼梯走向,甬道、指纹加密码的感应门,带他来的几位一个也不认识;坐在那儿等着和他谈话的,他更不认识,根本就不是五原的人。
他猜到肯定有事,可没有猜到的是,会是这种结果。这个结果,可能比牺牲更难让他接受。
“你们搞错了吧。”余罪不愿相信,苦着脸问。
那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慢慢地把电脑屏幕转向他,直问:“是她吗?”
是,余罪点点头。屏幕上的林宇婧已经不是那个警装在身的飒爽形象了,而是低胸短裙,烫染着红发,完全是一个火辣妞的形象。拍照的地方是一个机场,她正拉着行李回头看着什么。
这是监控拍下来的照片,余罪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这近一年的分离,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参加过两年多前的那起‘623’新型毒品侦破案,是吗?”对方问。
余罪点点头道:“是!”
“和那个案子有点关系。根据对落网毒枭傅国生、沈嘉文的审讯,他们陆续交代出了和境外贩毒团伙勾结的一些案情。原本以为他们在羊城遭到重创之后会选择销声匿迹,谁能想到半年之后,在南方多个省份又出现了类似的新型毒品。经过分析验证各地公安缴获的毒品,和你们在羊城一案中打掉的团伙,属于同一个来源”
“也就是说,根子在境外?”余罪问。
“对,傅国生和沈嘉文,仅仅是他们的一条线而已。”对方道。
不用问了,接下来又是组织行动,肯定要选拔走一些参加过的熟手。去年四月的那个晚上,林宇婧怪异的表现,就是一次诀别。
接下来印证了余罪的想法。
“去年四月份,国家禁毒局第九处组织了一次针对新型毒品的行动,我们在西山省选拔了数位参加过那起案子的队员,林宇婧就在其中”
余罪没有说话,他在想,肯定是一个特殊的任务。
“她被派到了香港,以应聘保镖的名义进了一家公司。这家做外转口贸易的公司被我们监视了很久,很可能与数次境外新型毒品案相关联,她用了六个月的时间,成功地靠近了我们给她指定的目标”
那是一个梳着中分发型的男子,不算帅,但很有香港人那种很跩的派头。余罪沉默着,两眼阴鸷地盯着照片上的那个男子,似乎想把他揪下来,问个究竟。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在三个月前,我们和她彻底失去联系。行动组一直以为她身份暴露,已经牺牲了,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不过在两周前,她突然出现在马尼拉机场,乘坐航班回到了国内。”
“回来作案来了。”余罪平静地说,如果单枪匹马回来,只可能是这一个目的。
对方愕然了一下,没想到余罪猜得这么快。他点点头道:“那你能猜到她作什么案了吗?”
“救那两位毒枭?”余罪出声道。
“错,她是回来杀人的。”对方道,亮着一幅照片,尸检的现场,一眼过去,惊得余罪闭上了眼。死者是他认识的那位,沈嘉文,尽管身上穿着狱衣,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那张风韵迷人的脸上,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弹洞。
第399章 “黑警察”与“白粉贩”(3)()
“这么重要的嫌疑人,守卫是相当森严的,她是去庭审返回的途中遭到袭击的。杀手埋伏在高架桥下,用一把普通的狙击步枪击毙了沈嘉文,尔后从容地从桥上撤走,距离恰恰卡在微冲的有效射程。根据对地形、队形的熟悉程度,我们怀疑是自己人作案反查之后,查到了已经改头换面的她——林宇婧。”
“她也许是迫不得已。”余罪喃喃地说。
“我也宁愿这样认为,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绝望了。”那人动着鼠标,又是一个凶案的现场,一个男子斜靠在沙发上,头上同样多了一个弹洞,就在额头正中。余罪看得浑身寒毛乍起,凛然问:“他是谁?”
“驻港禁毒联络官,隶属于国家禁毒局,涉及事务处。”对方道。
“也是她杀的?”余罪不相信地问。
“午夜发的案,就在他香港的住地,监控上只看到了这个没有其他人。而且做得很干净,现场脚印、指纹什么也没留下。”对方又换着图像,画面里是穿着一身港警制服的林宇婧,明显是乔装潜入住宅行凶。
就是这些,一个朝思暮想的人,转眼成了十恶不赦的敌人,这个转变可让余罪如何接受呢?他呆呆地看着,一直觉得这像噩梦一样,自己还没有清醒过来,他使劲地捶着脑袋,思维的速度跟不上这个猝来的变故。
对方静静地看着。长年和那些毒贩打交道,已经练得目如鹰隼、心如止水,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得出来,余罪似乎对林宇婧的堕落相当痛心。
“这个人叫金龙,长居马尼拉市,在香港有生意我们现在既掌握不了金龙的犯罪证据,又无法确定林宇婧陷得有多深。根据目前的反查,林宇婧很可能已经成为他的情人兼保镖。”对方道。
又是一张照片,一组屋顶休闲日光浴的照片,穿着比基尼泳装的林宇婧端着冷饮,正吻着一个帅气男子,那惬意的丝毫没有羞涩的样子深深地刺激了余罪一下。
“那找我干什么?难道让我去把她抓回来?”余罪苦着脸问。
“这些人要么根本和毒品不相干,要么装备比你们特警队火力还猛,怎么可能让你干这事?”对方道。
“那是什么意思?”余罪想不明白了。
“例行公事,不排除她已经叛逃的可能,所有和她认识、做过同事、参加过案子的同志,都要接受一次审查,而且短时间不再从事原岗位的工作。当然,如果她要联系你们其中某一位,知道该怎么做吗?”对方问。
“马上向上一级汇报。”余罪道。
“对,还有这个离开这里后,把你和她之间的情况,详细写一封报告,还有你的通信方式,要纳入监控的范围,没有意见吧?”对方问,推过来一份保密协议。余罪按部就班地签了名。
这地方问你有没有意见是客气,当然不能有。
接下来又有两位,详细地问那件案子的经过。时隔太久,余罪漏了很多细节,还是被对方提醒了才想起来。当然,私情的地方略过了,那毕竟是两个人彼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