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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易站在城墙上,眉头深锁,“她只带了叶迁,你也让她出城?”
冯琰也是一脸严竣,惭愧地低下头,懊恼地说:“末将打不过她。”
“叶迁这是反了不成?”管易气极。
冯琰一个年过四十,身经百战的将领竟是红了脸,“不是叶迁,是侧妃她”
管易眯了眸子,想起在李霖家中被痛扁的场面,背上倏地一痛,“你说说,这京里的大家闺秀哪个像她这般暴力的?也不知道钱忠英是怎么教女儿的,什么百年世家,真是一派胡言。”
冯琰陪着笑,“呵呵,末将记得齐国公的孙女不也是这般。”
冯琰原在征北将军齐国公帐下任职,后来陪杜恪辰到了镇西军,虽是出身世家,但冯氏这些年日渐没落,他也没有机会调回京城任职,只能守着土门关。
“齐国公是武将,世代征战,怎能与钱家世代书香相提并论。”管易一直想不透,这钱家为何要把一个嫡长女教成这般。
冯琰离职多年,并不清楚如今世家的风貌,只能转移话题,问:“先生以为是否要派兵支援?这钱侧妃就算打得过末将,也未必能抵挡千军万马。王爷带了王赞和一队人马前去追击,至今未归,单凭钱侧妃和叶迁就能找到他,并与他平安归来,末将委实觉得不妥。那盗贼神出鬼没,并不知他的底细,更不知他到底有多少人,这些鲁莽行事,非兵家上策。”
“叫人远远地跟着,不要让她发现了。”管易仍是怀疑她,“保护好王爷,至于侧妃,她有叶迁。一个叶迁能挡千军万马,护她一人足够了。王爷才是一军主帅,不得有失。”
***
钱若水一路疾驰,寒风滚过脸颊,如出利刃般剐过耳际,直至耳朵被冻僵,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她趁夜出行,只带了叶迁一人,只是为了隐藏行踪。在她看来,盗贼能在夜间偷袭村庄,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百姓的存粮,可见他们的训练有素,非一般的乌合之众。因此,她可以肯定,土门关也必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否则粮食还没运到,已经被劫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必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带着大队人马外出,而以管易谨慎的行事作风,也必然会派人悄然援助杜恪辰。当然,她最不想让人知道,她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
而最关键的一点,她怀疑土门关内有人与盗贼里应外合。虽然她口口声声指控管易的嫌疑,可她知道,就算是整个镇西军都背叛了杜恪辰,管易也不会弃他于不顾。管易是为了管氏的未来不假,可他对杜恪辰的深厚感情有目共睹,为了杜恪辰,他可以做尽一切肮脏龌龊的事情,包括亲手杀了她。也不知管易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情,或许这土门关的将士饱受饥寒交迫之苦,就是他的手笔。
行至一处狭谷,北风嘶吼,两侧断崖掉落的冰棱子擦着脸颊而过。今夜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夜晚,似乎最适合杀人,将一切都掩盖在黑暗之中,掩埋在积雪之下。
叶迁不禁放慢了速度,越往里走风中的血腥之气越浓,他蹙了眉低头查探,突然低声冷道:“侧妃快看,是血。”
钱若水也看到了,地上的脚印凌乱不堪,看似经过一场恶战,血迹混着积雪已不见鲜红之色,“奇怪,为何不见尸首和兵刃?”
叶迁策马与她并行,“兴许只是有人受伤。”
钱若水却说:“非也,你看这斑斑血迹”
叶迁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瞳仁猛地一缩。
第95章:危机重重()
那是一大滩的血迹已然被冰封,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可怖的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此时的西北早已进入隆冬季节,天气严寒,滴水成冰,那一滩的血迹早已冻结成冰,无法得知这场血腥的杀戳结束多久,所有查探的方式在这天寒地冻之处,全都失去效用。
“可这并不能说明是我们的人。”叶迁说,可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钱若水面色愈发凝重,“镇西军是虎狼之师,身经百战,难逢敌手,或你能否解释一下,在这种地方对敌作战,为何还要清理战场?”
是的,这里没有尸首,不见兵刃,也不见失去主人的马匹。周遭干净得叫人心慌,只有风肆虐而过的声音,而那声音却如同刀刃割开咽喉,血喷薄而出。
叶迁也发现了不对劲,“你也说镇西军难逢敌手,又怎会在此被人伏击?”
“倘若此地是盗贼的地盘。”钱若水抬头,环视周遭被群山断崖合抱的狭谷,“你觉得一队追击而至的士兵,是否逃得过伏击呢?”
“此处是埋伏的最佳地段,在这断崖之中应有不少的山洞可以埋伏,待人经过此地,乱箭射杀,绝无活口。”
“没错。”钱若水停了马,“倘若在前后再设下埋伏,就是瓮中捉鳖,插翅也难飞了。”
“可是如何解释尸首的不翼而飞呢?”
钱若水眸光凛冽,“我想,他们这是怕打草惊蛇,倘若王爷真是遭到伏击无法回去,那会有更多的军队前来寻找,这时若是发现一具具的尸体,就会有所警惕,贼人就无法躲藏。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那些贼人或许没有离开。这也是他们清理尸首的目的所在。今夜没有月光,明日还是会大雪,大雪的降临,会抹去一切的痕迹。”
她很庆幸,她没有等到明天。
“可我不相信王爷已经遇难。”叶迁眸染杀意。
“这只是假设。”钱若水也无法确定到底两方的伤亡,“四下找找,我不相信他们能把一切的痕迹都抹去。”
叶迁下马,用刀鞘扫过厚厚积雪,仔细地查找。
钱若水也跟着下马,利用马的高度形成天然的遮挡物,一路小心地前行。
“小心暗箭。”
钱若水的话音刚落,一股破空声传来,叶迁身子微僵,仔细辩认方向,在声音靠近的一瞬间,往右闪身躲开,他迅捷转身,拔箭搭弓一气呵成,朝暗箭射出的方向放出一箭。
突然,暗箭齐发,从狭谷两侧向他二人射去。
钱若水以马为掩体,贴着左侧的狭谷前行,由于天色极暗,只能是乱箭扫射,钱若水成功地躲到一处山洞,而她的马已被乱箭射伤,痛苦地发出嘶鸣声。
钱若水为了不被发现,朝马狠狠抽了数鞭,马发狂,疾驰而去,地上留下猩红的血迹。
“叶迁,回去搬救兵。”
叶迁上马想要前来救援钱若水,不幸右臂中了一箭,弓箭脱手,他咬牙硬撑,寻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来,朝那处隐密山洞伸出左手,“快上来,我带你走。”
这时,钱若水没有回答,叶迁根本无处分辨她的藏身之处。而暗箭难防,很显然隐藏在断崖的人是不断变换位置的,他很难一箭射杀,且他现下右手中箭,根本施展不开,若是继续待下去,只怕也要死在这里。
他当机立断,调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狂奔离去。
周遭渐渐归于平静。
钱若水窝在一处隐秘的山洞,说是山洞,其实只是一处容得下一个人的凹陷处,她只能缩起来,屏住呼吸,不发生任何声响。她仔细查看自己是否受了伤,因为天气太冷,除非是受很重的伤,否则很难第一时间发现。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最后在小腿处发现一处极轻微的擦伤,应该是被利箭擦过的。血已凝固,伤口已结痂,想来也是天冷的缘故。
她从随身的布包拿出棉布沾湿,把伤口处理干净,然而拿出申大夫之前给她调配的药粉洒在伤口处,再用干净的白色纱布包住,以免发生感染。
四周很安静,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她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地是凉的,背靠着的洞壁也是凉的,连头顶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棱子,散发着让她无从抗拒的彻骨寒意。
她可以肯定,杜恪辰在这里也曾遭到伏击,可她又无法解释为何地上只有血迹,而找不到任何一具尸首。即便是他们被伏击,那也不可能全部被杀。从时间上来说,她和叶迁一路寻至此处,不过走了两个时辰,那也就是说,杜恪辰也是在昨夜遭到伏击的。
据她所知,镇西军最擅长夜袭,尤其是王赞。
王赞之前是褚传良的副将,并兼骁骑营的急先锋,多次带人夜袭敌营,立下赫赫战功,从未失手过。而这里的地势虽然险峻,但对于身经百战的王赞而言,并不算是最坏的地形。她尚且能够找到藏身之处,她相信王赞也能保护好杜恪辰。
而现下的问题是,该如何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