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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传良侧眸,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与他出生入死的男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凉州大营的规矩是,但凡有陌生人出入军营,需报经当值统领批准,方可进入。不好意思,老子正是今日当值统领,主帅难道想坏了自己立的规矩不成?”
杜恪辰默默扶额,心想这规矩是自己立的,跪着也要遵守。
“好吧。”他说,“本王带侧妃入营,你他娘的敢不批准吗?”
褚传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老子不批!”
“你他娘的敢!”杜恪辰怒目,可因为一只眼睛黑了,煞气减半。
“老子当值,老子就不批!”
杜恪辰抡袖子,叫板:“老子硬闯!”
褚传良做了个请的动作,“按主帅立下的规矩,必须连挑十八营统帅,才算闯营成功。”
“本王好像记得,只要十八营统帅半数以上同意,也能否掉当值统领。”他才是立规矩的人。
褚传良并不否认,“可惜,主帅帐下十八营统帅全数否决。”
杜恪辰嘴角抽搐,“他娘的,你们成心是吧?”
褚传良抱胸扬眉,遗憾而又挑衅对他说:“主帅,好久没打了,来一场吧!”
钱若水早就退至一侧,兴灾乐祸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身为***的她,完全没有成为众矢之地的惭愧,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惬意。
“不能入营,但是能观战吧?”被遗忘的钱若水弱弱地问,眼神着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揶揄。
杜恪辰心中直冒火,“看吧,看本王如何闯营成功。”
钱若水很不给面子地叹气,“放心,王爷,我会给你收尸的。”
“你”杜恪辰咬牙。
褚传良朗声大笑,大手一挥,甲士整齐地让出一条道来,“主帅,请吧。”
大营的正中央就是练武场,场中的高台是比武场,四面飘扬的旌旗写着张扬的“厉”字,无不彰显着大魏第一战神的不世之功。
在练武场边,其他十七营的统帅早已列队等候,每个人的身后都是各营的帅旗。
“末将参见主帅。”
虽然说军无常礼,杜恪辰又是闯营,可到底还是一军主帅,各营统帅对他的服从与尊敬已融入骨血。
在镇西军中,这十八营的将士乃是军中精锐,每一名士兵都是杜恪辰亲自考校挑选,不敢说有万夫莫敌之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到,能在战时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而这十八营的统帅,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与杜恪辰不相上下。想要胜一人易,连胜十八名统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冉续重生,也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
“谁先上?”杜恪辰跃上比武台,目光扫过十八位统帅,头皮一阵发麻。
褚传良跟着缓步上台,“末将骁骑营统帅褚传良,请主帅赐教。”
原来他就是骁骑营的统帅。
骁骑营是轻骑兵营,执行的是夜袭、偷袭以及暗杀的任务,与杜恪辰一样轻装上阵。
台下,叶迁搬了张太师椅过来,钱若水堂而皇之地坐下饮茶,叶迁和王赞分列左右,威风八面。
杜恪辰使的是长枪,枪头划出的弧线,宛如闪电撕开天空的轨迹。
褚传良抽出长剑,剑身赤黑,那破鞘而出的声音,已隐约能听到哀嚎声。
战势一触即发。
“你怎么不打啊?”杜恪辰迟迟不见对方进攻,悠然地扭动脖子,“快点打完吃饭。”
褚传良不紧不慢地走近,“老子在想要不要让一让你。”
“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杜恪辰横枪进攻,逼得褚传良节节败退,持剑挡在身前。
场边,战鼓擂动,响彻四野。
“他们似乎是在消耗王爷的耐心。”钱若水眯着眼观察场上的局势。
褚传良不进攻,一味地防守,杜恪辰讨不到好处,攻势凌厉,却未讨到半分好处。
叶迁说:“褚帅并非王爷的对手。”
钱若水并不否认,“但他在消耗王爷的耐心,王爷失去耐心必然强攻,强攻则消耗大量体力。褚传良打一场,可王爷要打十八场。如此一来,这闯营还未过半,王爷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败下阵来,闯营失败,那我就得灰溜溜地出营。这样一来,很没面子,你不觉得吗?”
叶迁看着场上胶着的局面,如钱若水所言,杜恪辰是进攻的一方,而褚传良见招拆招,与他势均力敌。
“其实,王爷也不是拿不下这局面,只是他怕伤了自己的爱将,褚传良也吃透他这一点,是以才会有恃无恐。”钱若水一针见血的评论,让王赞惊讶地蹙起了眉。
“慢着!”钱若水起身,施施然行至比武台下,“王爷虽是闯营,可到底是自家兄弟,刀枪无眼,切不可伤了和气。依妾身之见,不如赤手空拳,以免误伤。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杜恪辰扔了长枪,乐见其成,“就依你。”
褚传良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好,便不用兵刃。”
“以比武台为界,被打下台者为败。”
二人重新开始。
都是用惯大力长枪的人,赤手空拳的招式略显粗鄙,却胜在实用,招招直击要害。
杜恪辰不再虚耗体力,力求速战速决,一记手刀砍在褚传衣的侧颈处,顺势将他踹下比武台。
第一局杜恪辰胜。
褚传良拍拍身上的尘土,拱手道:“主帅,你又不是第一次带女人进军营,每次都让你大展威风,这一次末将等不会手下留情的。”
钱若水目光幽幽地望着杜恪辰,似笑非笑。
第54章:本王真的有隐疾()
杜恪辰走近,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别听他胡说,本王没带过什么女人。”
钱若水垂眸一笑,“难道王爷没带王妃来过?妾身是什么身份,妾身心里清楚。王爷带谁来,营中诸将都会以礼相待,唯独钱忠英之女。这里不欢迎我,我知道。”
杜恪辰失望地摇头,却不再解释。萧云卿从未到过军营,她嫌这里杀戳之气太重,业障太深,虽为厉王正妃,却一步都不肯踏入。
第二场是神机营统帅**。
神机营是弓箭营,集合了镇西军的神射手,个个都有百步穿杨的神技。**更是不在话下,听闻他天生神力,能张百石弓,箭无虚发。
剑门关一役,他一箭射穿敌方的战鼓,泄了敌方的士气,从而一举奠定胜局。
这明显就是作弊,但也不失为另辟蹊径的好办法。
钱若水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非常钦佩**的急智。
**年纪略长,目光如炬,立在比武台上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于万万人之中,他自从容不迫。这才是一个神射手应有的素质,心平,气顺,才能命中目标。
在一场消耗体力的硬仗之后,接着再来一场比定力比沉稳的比赛。
不得不说,这都是杜恪辰**出来的人,思路清晰,战术明确,就一个字——“耗”。
**抽箭的那一刻,钱若水就能预见结果。
他的人与弓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杜恪辰的射术也不差,只是没有**的稳定。
十只箭,**全中红心,杜恪辰偏了一只。
第二场,杜恪辰败。
第三场,对阵神武营统帅蒋青彦。
那青年将军走上比武台,身上的铁甲已有多处磨损,袖中透出来的外袍,似乎还打了补丁。
钱若水问下场休息的杜恪辰:“这是颖川蒋氏的人吗?”
“正是。他父亲是文渊阁大学士蒋方,你应该是见过的。”
“见是见过,可蒋家也不是落魄世族,怎么这位蒋帅穿得如此寒碜?”
杜恪辰眸光微滞,端起茶碗一口饮尽,一言不发地上了台。
她说错什么了?钱若水一头雾水。
蒋青彦是镇西军最年轻的统帅,统领步兵营,十八般武艺精通,各种武器均能得心应手。
“主帅,请挑兵器。”他说。
杜恪辰扫了一眼架上的兵器,“方才说了,刀剑无眼,还是直接打吧。”
蒋青彦说:“末将好不容易能与主帅对阵,不动兵器,未免也太扫兴了。”
“若是平日,本王还能答应你。可这是侧妃之命,本王不敢不从。”杜恪辰一副荒淫王爷的没出息模样,对着台下的钱若水猛抛媚眼。
钱若水也不示弱,高声道:“妾身进不进军营倒是小事,伤了王爷的贵体,你们谁能担这个责任?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自然也有话语权,各位将军你们说,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