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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顾征真的命令车夫把车赶到街角,在不影响视线的范围内停了下来。
顾家是大魏名门,顾征又是当今辅政,位高权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全然没有必要与崔严生同流合污,可他还是来了,不是为名为利,而是为了不被旁人构陷,免受无妄之灾。可他若是不来扬州,不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吗?也不尽然,崔严生明显是想拉着他当垫背,他严正表明自己的立场,就算是日后被上皇降罪,他也有一众的人证。
这就是世家的难处,他不想替崔严生承担罪责,也没有必要趟这趟混水,但他还是来了,至少他不被动。
崔严生对部下下令:“拿到兵符,杀了慕容擎。”
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拿到大魏天子的兵符,掌管天下兵马,就能把平安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赶下台,为外祖报灭门之仇。为了这一刻,他蛰伏了八年之久,在之前成王的数次叛乱中,他都没有施以援手,就是因为他不认为这样的声势可以将杜恪辰拉下王座,毕竟他手握天下兵马,他是当世的战神,有他在一天,这个天下就不可能落到旁人手中。镇西军对他的臣服已无须赘言,中央禁军在他执政后,也被他收服,几次大的动荡之后,大魏的兵权始终都稳稳地握在杜恪辰的手中。
所以,只要杜恪辰一死,平安不足为惧。
杜恪辰并不是神,他只是普通的人,他就会有生老病死。当冯琰传来杜恪辰战死的消息,对崔严生而言,无异于是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这么多年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门被踢开的那一刻,利箭同时从四面八方射出,如雨般的箭矢破空而出,丝竹声戛然而止。堂上根本没有什么慕容擎,只有拔出刀剑,乔装改扮的歌女,他们一个个目光肃杀,在月色下凌厉而又冷漠。
崔严生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剑,就已经被冲出的士兵包围住,他当即下令埋伏的周围的人放箭,可预想中的箭没有发出,只看到一具具的尸体从屋顶跌落,而在他的身后,全是重甲的士兵,个个手持利刃,等待着殊死搏斗。
可根本就没有必要以命相搏,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崔严生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先机,或者应该说这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布局,局早已布下,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杜恪辰从紧闭的屋里走出来,正确地说,是被推出来的。他坐在轮椅上,目光森冷,面容端肃,不见悲喜。他向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除了面对自己至亲的人,才有那么一丝烟火气。
“崔严生,你好大的胆子。”
崔严生何等人物,当即跪地道:“臣恭迎上皇圣驾。”
杜恪辰冷笑,“你就是这样恭迎朕的?”
“臣来迟,还请上皇降罪。”
“崔严生,你是如何知道朕在这里的?朕似乎不曾下过令,没有任何人知道朕的行踪。崔严生,你跟朕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知道朕的消息?”
崔严生在杜恪辰的喝斥之下,慌了心神,不知如何应对,深秋的夜他竟是满头大汗,“臣”
“臣顾征求见。”门外,顾征的声音响起。
杜恪辰微微蹙眉,钱若水恍然大悟,车内之人竟是顾征。
“顾征?”
顾征见里面没有应对,又再次朗声道:“臣顾征求见太上皇、太后。”
萧腾在杜恪辰的暗示下,打开了门,让顾征进去。
顾征看也不看崔严生,径自跪在他前头,“臣救驾来迟。”
杜恪辰一看,乐了,“顾卿,你这是何意?你又是为何而来?”
“上皇,请容臣详禀。”顾征道:“臣确实是与崔大人一道前来扬州,在此之前,崔大人告诉臣,上皇在北境遭遇不测,鲜卑人已经占领北境,他一直都与鲜卑人私下勾结,如今鲜卑人赢了,他要提前与他们会合,争取主动。可臣不相信上皇的死讯,特地前来查证事实的真相。所以,臣说臣救驾来迟。”
顾征毫不犹豫地揭发崔严生,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必要心慈手软,他与崔家也没有太大的交情,不过就是姻亲关系,可在世家中这样的关系再普通不过了,他要保全的是自家而已。
“你说你随崔严生前来救朕?顾卿,你以为朕是三岁孩童吗?你明知道崔严生要置朕于死地,你还与他同往,这不是帮凶,反倒成了救朕的功臣,这委实叫朕难以相信。”杜恪辰笑了,“崔严生有心想朕,如何会带一个与他不同立场的人同行,顾征,你是觉得崔严生太笨,还是觉得朕好糊弄?”
“臣坚信,上皇不会输,北境不会丢。”顾征声音宏亮,没有半分胆怯,“臣为辅政大臣,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就算臣今日不来,崔严生也会把臣划为同一阵营,还不如臣自己来,也免得日后死得不明不白。”
“顾兄,你就不必多言了,你我同谋,我是来杀上皇的,难道你就更高贵一点吗?”崔严生恢复了冷静,抓住顾征这根最后的稻草。
“我敢露面,就说明我不怕被你构陷。”顾征谦谦君子,面不改色,“臣此番前来,还想向上皇禀告一件事情,京城危矣,还请上皇早些起驾,解京城之危。如今京城被围,没有人能带消息出来,臣只能假托与崔严生合谋,才能离开京城,面见上皇。”
崔严生急了,“顾征,你就不用说这些话来为自己辩解了,无中生有这样的本事,你倒是极厉害。”
“顾征厉不厉害,不是你说了算了?臣忠君之事,问心无愧,还请上皇定夺。”顾征笑了,“上皇,方才崔严生行刺慕容擎失败,臣本该逃之夭夭,以洗清嫌疑,来日再见,无论上皇是生是死,臣都能自圆其说。”
“你二人不必再争了。”杜恪辰说:“把崔严生等人押下去,顾征留下。”
崔严生离开后,钱若水面容一松,“顾征啊顾征,这场戏还是唱得不错的,让崔严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为了坐实你的罪名,他自己就承认了。”
顾征擦了擦额头并没有出现的汗,“太后娘娘,以后这样的事不要交给臣了,臣的项上人头差点就不保了。”
这其实是钱若水临走前给顾征的密令,让他接近崔严生,获取他的信任,掌握他的罪证,以免他矢口否认,定不了他的罪,还要为此伤了世家的心。
“本宫觉得,你这人头倒还是挺好的。”钱若水笑了,但旋即她敛了笑,道:“京城局势如何?”
“被围困住了!”顾征说:“崔严生调了关中的驻军,还策反了一部分的羽林卫,虽有萧将军稳住宫中局势,但京城还是落入了崔严生之手。”
“崔严生的目的是什么,你查清了吗?”
“和娘娘猜测的大致不差,成王之子确实由祁氏抚养着。”顾征向杜恪辰走近,“先时崔严生的父亲养了众多的侍妾庶子,祁氏便把成王之子带进府里,也一样的养大,谁也没有发现府中多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成王回来后,这个孩子与成王见过几次,但那时成王可能觉得自己夺位的可能性不大,就没有公开过这个孩子。”
还是成王!杜恪辰苦笑,先帝为了保住这支血脉,不惜让他与杜恪凡相争相斗,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成王就会趁机而起,夺取天下。可先帝千算万算,没有想过杜恪辰会有如此成就。他还记得,钱忠英曾经和他说过,他在狼口关时,户部不发粮草,根本就不是户部能做的决定,就算是户部不同意,只要先帝一声令下,他这个做臣子的还敢以下犯上不成。所以,那个时候先帝就已经存了不让他成名的心思,以免他成为成王夺位路上的阻碍。
一个男人究竟是有多爱那个红颜薄命的皇后,能在她死后,如此念念不忘,甚至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惜利用,只为了保全她的血脉。
“这也不奇怪。”钱若水接话道:“先帝的皇后没有显赫的家世,所以先帝不敢封成王为太子,把他托付给齐国公,以为可以顺利保他登基。也幸亏成王没有显赫的母族,否则今日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废帝有沈家,杜恪辰有柳家,虽然柳家只想着支持太皇太后,都是一帮扶不起的阿斗,但在先帝时还是不容小觑的世家,加之当时的柳妃心思单纯,没想着夺权夺位,但柳家仍是杜恪辰的倚仗。只有将他二人都解决了,成王才能成为天下之主。
“也不是都没有。”杜恪辰似乎想起了什么,“鲁国公曾经认先皇后为义妹,他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