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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都是我和你一起出征,这次你就真的是自己去了。”私底下,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还是没有那些君臣之礼,“想想咱们征战十数载,好不容易换来大魏疆土的和平,没想到还不到十年,你又要出征。今时不同往日,你年纪也大了,腿上还有旧疾,镇西军也有数年未迎大战,且巅峰时期已经过去,解甲的解甲,年迈的年迈,新从军的那一部分将士没见识过真正的战争。这是一场恶战,可能还会是持久战。”十四城不是说拿下就拿下的,只有太皇太后那种没脑子的才会大笔一挥,只当是一个数字而已。
“我没有调走镇西军一兵一卒。”杜恪辰见左右没人,对他实话实说,“我从南境调了三万骑兵和两万步卒,没有动西北一兵一卒,但西北会做出调兵的假象,引匈奴出兵。一旦匈奴袭击西北,冉续可一举大胜,震慑匈奴的同时,也给北境将士吃一记定心丸,以免未战先惧。持久战是必然的,十四座城池打下来,起码也要三年。所以,这一次你必须留在京城。”杜恪辰把他信任的人都留给钱若水和平安,“平安还小,佛儿又是张扬霸道的性子,还要你居中调停,以免伤了朝臣的人。经过太皇太后这一闹,世家都会持谨慎的态度,甚至很有可能会结党营社。把太皇太后那一系留给平安处置,是为了让他立威,但他始终是一个孩子。简飒和顾征是能臣,但人心难测,一旦养大他们的野心,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还是要有你在。不让承恩公入朝,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以外戚专权这一点逼迫佛儿,引发朝堂不稳。但承恩公所做之事,只要不存在大的纰漏,还是不必过多约束。我不知道这一仗三年能不能打完,若是在平安议亲之前,我没能回来,他的亲事就让他自己做主,这是我答应过的,可也不能完全让他自己拿主意,他的皇后还是要在世家当中选,到时若是顾征的嫡女没有婚配,而顾征还是忠于大魏的前提下,可以立其为皇后。简飒虽是太傅,但他的正妻是华清,华清之前偷看过我与简飒的飞鸽传书,并告诉了太皇太后,也就是说宜和驸马和太皇太后同流合污,但简飒力保华清,我也就当没有这回事。所以简飒的嫡女不能为后,毕竟牵扯到宜和驸马,不要多生枝节。至于如意”
管易喊停,“仗还没打开,你就这么计划周详,无端地让人心绪不宁。你不会想把如意嫁到我家吧?我家儿子可不能尚主。”
杜恪辰微微勾唇,“我看安歌和如意玩得挺好的。”
二人望过去,安歌还是锲而不舍地追逐着如意,可平安的魔爪总是不让他如愿。
“看看你那儿子,以后也是个难缠的哥哥,而且还是尚主,我管家没有这个福份。”
杜恪辰没好气地睨他,“你以为我宝贝女儿就要嫁入你们家吗?若是我没有回朝,公主的婚事还是同手握重兵的武将联姻才能巩固平安的王位。蒋青彦的长子和平安同龄,可以列入参考的范围。至于蒋松背后干的那些勾当,姑且不论,公主能入蒋家,也算是对蒋家的另一种补偿。”
“而安歌的未来,他虽是你的嫡子,但始终是云家的骨血,我不赞成让他袭爵,还是让他跟着霍青遥打理云氏商社。”杜恪辰把几个孩子的未来都做了通盘的考量,“当然,我现下的计划不代表最终定案,还会有很多的变数。这些是对我未能还朝的安排,若是我回来了,又是另一番的局面。对了,还有承恩公府的嫡长子,不管他的母亲出身如何,他都是钱家的嫡子,有承恩公亲自教导,当不会差到哪去,日后可破格任用。”
管易不再阻止他,听着听着,他也有几分感叹,“想不到你我都是当爹的人了,你到底看得比我长远,想得也透彻。而我自少时入宫,便一直追随你,从未想过其他的可能。”
他的目光温柔,投注在远处喝得东倒西歪的女子身上,“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你且放心出征。”
这一年的守岁,还是只有杜恪辰和管易,安歌在不断地追逐爬行中败下阵来,流着哈喇子睡了过去,如意也在兄长的怀抱中吃饱喝足,也不寻思找她爹,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倒是平凡还算精神,可目光迷离,想必也撑不了多久。至于钱若水和霍青遥,已经喝得不省人事,钱若水还给了霍青遥一脚,吓得管易急忙把媳妇抱走,远离钱若水。
子时刚至,建康城上空烟花齐放,鞭炮齐鸣,一派安定祥和。
管易披了大氅和杜恪辰走到殿外,也燃放了鞭炮迎接新年,心中感慨万千,“还记得我第一次在宫里过年,就烧了沈贵妃的宫室,如今宫里太清冷,随便烧烧也没人跟我拼命。”
“人少好,人少清静。”遥望四周的宫殿,除了殿外挂着大红灯笼,都是一片黑暗。
人少也有人少的坏处,他这一走,就怕钱若水和平安叫人欺负了。可他已经做好了全盘的考量,但总是觉得还差什么,心中难安。
管易当夜就歇在宫里,第二日宫门刚开,他就带着宿醉未醒的霍青遥回了鲁国公府。毕竟是大年初一,霍青遥虽还未掌家,但也不能不在府中迎客。
钱若水未醒,可进宫请安的命妇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召见。如今宫里没有皇后,后宫以太妃为尊,太皇太后做的那些龌龊事,世家心中如明镜,没有戳破是为了皇家的体面。
而平安早已在太极殿接受百官朝贺,杜恪辰这个太上皇则在太后的榻上睡得四仰八叉,嘴角似有青黑之色,很明显是被人重击所致。
一直等到午时,钱若水还未召见命妇,秋蝉便推说太后晨起时扭了腰,推拿许久仍不见好,初一的朝贺就免了,各自回家过年。
等钱若水醒来,时已黄昏,杜恪辰已不知去向,她头痛欲裂,召来秋蝉说要喝水。
杜恪辰听说她醒了,抱着如意过来,如意刚喂过奶,小手乱舞,嘴里发出呀呀的声响,委实是吵得很。钱若水斜眼望去,奇道:“没想到如意的力气还挺大的,把你打成那样。”
杜恪辰哑了半晌,道:“这不是如意打的,是你打的。”
“胡说,我都在睡觉。”钱若水不接受这样的诬陷。
“你喝多就打人的毛病,你不会自己都不知道吧?”
钱若水窘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毛病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太久没喝高,给忘了。
杜恪辰把如意塞进她怀里,“自己学着抱,你这个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连孩子都不会抱。我要是走了,如意可怎么办啊?”
“你把如意带上好了!”钱若水答得理所当然,“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你就会平安归来。”
第347章:又醉()
钱若水当然不会让杜恪辰把如意带走,他是去打仗,不是去游山玩水,一个还未满周岁的奶娃娃跟着他东奔西走,出生入死,就算是他愿意,她还要仔细考虑一下。
入夜,杜恪辰召集在京城的镇西旧部在紫宸殿饮宴,被邀请的都是镇西军的高阶将领,随行的命妇由钱若水负责接待,宴设在紫宸殿的偏殿。
杜恪辰此举旨在安抚这帮同他数十年同袍之谊的弟兄,在西北时还是同吃一锅饭、吃睡一张床的好兄弟,可他登基后,这些亲密无间的行动被一一禁止。不是他当了皇帝故作姿态,这本是君臣该有的礼法,若是他还是一如往常,怕是御史言官们的口诛笔伐,就能让这帮兄弟们受尽奚落。所以,他一直保持着距离,也没有因为曾经是生死袍泽而多有褒奖,而是一视同仁。在他执政的这些年,天下太平没有军功可立,也就没有太多论功行赏的机会。况且,他执政之初致力于优待寒门士族,也就没有刻意抬举这帮功臣派的势力。
蒋青彦今年请了旨意回京过年,他的妻子许氏快分娩了,这次已经是第三胎,前两回蒋青彦都没在陪着她,数个月前特地请旨回京陪产。那时,太皇太后当政,为了笼络蒋青彦,给了他半年的假,他在年前便已回了京,杜恪辰从金镛城回京,与太皇太后在太庙对峙时,调的就是他进京时所带亲兵。
有时候,杜恪辰会想,他的运气有时候很好,可细究起来,不走运的时候还是很多,尤其是在感情上。但天下的好事岂能让他一个人都占了,他既贵为天子,就有平定四方的责任。
不过,像蒋青彦这样,又要第三次当父亲了,杜恪辰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钱若水生下如意后,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但她两次生产都让他几乎吓掉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