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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用一生去守候。
“还有,先生的马夫”
施姜葳放下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是个粗人,事出突然,冒犯了家主。”
钱若水笑了,摆摆手道:“你也看到了,这庄里的人都奉我为神灵,个个礼数周全,很难在我出事时第一时间做出决断。而你那马夫不认识我,也没有那些所谓的规矩,才能立刻做出最恰当的决定,也因此救了我的命。这样吧,让他跟小九一道,我也好多个人说说话。先生你也知道的,这孩子才三个月,还有漫长的时日,我不能老是闷着。”
施姜葳为难地蹙了眉,“不是老夫不舍得一个下人,只是家主想找人说说话可以找我,至于阿五吧,他是个哑巴,不能陪家主您闲话家常。”
“哑巴?”钱若水想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没听过他说话,“那也无妨,就当是个消遣。”
施姜葳不敢再坚持,怕露出马脚被她发现端倪。
一早,施姜葳就让小九带着阿五去见钱若水。钱若水刚起,散着一头黑发,衬得她的脸更加惨白。
“来了出云山庄这些时日,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看阿五,倒也没有那些丫头们说的粗鄙。”她从上到下打量他,“倒是行伍的好材料,就是年岁大了些,要不然庞统不会放过你的。”
杜恪辰低着头,心道:就一个马夫,要不要看这么仔细?
第317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阿五也就是杜恪辰便被钱若水留在了落梨轩,因长得身高臂长,钱若水让他撑了伞跟着,晴天遮阳,雨天挡雨,倒也不失为物尽其用。
于是,出云山庄内终日都能看到一绝色女子挺着肚子在前头缓步生莲,后面跟着一个面容普通甚至有点丑陋的男子,男子撑着伞,亦步亦趋,为她遮风挡雨,一旁还走着一个横眉冷对的美貌少女。
三人招摇过市,闲庭信步,仿若置身市集,可一路却只有古木参天,浓荫蔽日,还有纹丝不动的看家护院,十步一岗,目不斜视。
小九最懒,向来不爱四处走动,尤其是盛夏炎热,没走几步,已是大汗淋漓,可施姜葳要她寸步不离跟着钱若水,钱若水往东,她不敢往西,钱若水说走,她不敢停着不动。
最勤快的当属杜恪辰,鞍前马后,风雨不改。
“阿五,你去拿壶水来,我们就在前面的亭子歇歇脚。”钱若水下颌轻抬,指使着阿五。
阿五把把送到树荫处,先到亭子里用衣袖拂去矮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把钱若水扶到亭中,然后收了伞,转身奔跑在阳光下。
“这个阿五,怎么不给我也擦擦!”小九嗤之以鼻,“也不想想他是谁的人!”
钱若水处之泰然,“以前是谁的人不重要,现下是我的人。”
小九轻哼,“姐姐可不带这样抢人的,没了他,我家的马可就没人养了。”
“这都好些日子了,你家的马早就死光光了。”钱若水说的是大实话,若是依小九说的,阿五离家也有些日子了,马儿无人照看,早就魂归西天。
小九百无聊奈地趴在石桌上,小脸通红,四处张望,“今日怎么不见庞统领呢?”
“你整天追着人家跑,人家怕了,躲起来不想看到你。”钱若水笑她,“你也不想想,你天天往人家吃的喝的里面下药,人家不怕才怪呢!”
小九噘嘴,理所当然地说:“要搞定一个男人必须要先有实质性的进展。”
“万一他穿上裤子不认账怎么办?”钱若水问。
“那就继续下药,等他再也离不开我。”小九眸光闪闪,“我家那些姨娘都是这么玩的。”
钱若水默默扶额,怪不得施姜葳还未花甲,已经是白发苍苍,想来是虚耗过度所致。“不如你们先培养感情吧!你看,你年纪还小,庞统对你还说有点太老了。”
小九却道:“老一点好,老一点知道疼人。这也是我家姨娘们说的。”
阿五捧着一壶热茶跑了过来,满头大汗,他却没顾得上擦汗,给钱若水倒了一杯,露出憨厚的笑容。
钱若水端起茶杯,却见阿五面前什么也没有,阿五已经退到她身后擦汗,完全没有给他的前主子端茶递水的意思。阿五也没有苛责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做法习以为常。
钱若水不觉得诧异,“他以前在你们府里也是这样没有尊卑之分吗?”
阿五脸色微变,解释道:“他是马夫,没有什么机会在人前露脸。这次他救了你,你又把他留在身边,他自然要多奉承你,兴许就能改变他一生的运势。”
“万一我生下这个孩子不要他了,他岂不是亏死?”
“也不至于,你看看这山庄,不是一般人能住的,你既然能用他,自然不会亏待他。一个马夫一生能有什么出息,总要看主人家的脸色。我家自从废帝死了之后,也没有多余的银两,下人们总是呆不住。你就算不要他,也能赚点银子,说不定还能娶一房妻室呢!”小九觉得自己把阿五说得有些太势利,偷偷斜眼睨他,阿五对她堆起一脸的假笑,她下意识地哆嗦一下,感觉后颈一凉。这不能怪她,谁让他做戏不做全套,给她一杯茶能死啊!
“对了,他还没娶妻。”钱若水把他叫到身前,问他:“你想找什么样的媳妇?”
阿五想了一下,指着她的肚子,又在自己的身前画了半圆。
“能生孩子的?”
阿五点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倒是很实在。其他的呢?要漂亮的?胖点的?高点的?”
阿五摇头,又想了一下,指着钱若水羞涩地笑了起来。
“跟我一样?”
他点头。
小九一跃而起,“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阿五瞪她,指了指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骁骑卫已经换岗,亭子前面站的正是庞统。
小九抬脚踢上阿五的脚面,恼道:“我才不是癞蛤蟆呢!”
钱若水笑翻,笑容璀璨,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小九过去找钱若水撒娇,“姐姐你看这样的下人有什么好的,就你当宝一般,尽会欺负主子。”
“你看看这庄里的看家护院,人人都是绷着脸,又有何乐趣可言?”钱若水拍拍她的手,“你爹都说我,只要我心情开朗,这身子也就养得好。昨日他还说,我已经好了许多,胎儿也很健康,过几日就能四处走动了。”
“姐姐想去哪?”
钱若水说:“也没想去哪,就是在庄里闷坏了,想去城里走走。”
“我看姐姐也是好得差不多了,也没爹说的那般凶险。我跟姐姐说实话,这大夫总是把最坏的结果先说出来,让病患心里有个底,最坏也不过就是这般,若是有了转机,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阿五蹙了眉,趁着她们没注意,和庞统交换了一个眼神。
钱若水午后小憩,杜恪辰便去了马厩照看马匹,远远地便看到庞统和王赞在马槽边等他。
他挺直背脊,大步流星,已不见憨厚痴傻的笑意,既然是换了一张容貌,衣衫褴褛,仍是掩饰不住他周身不俗的气度。
“君上。”庞统和王赞正欲行礼,被他一记眼神制止了。
“这里人多,没那么多虚礼。以后也别拘泥于这些,有事说事,别让人看出端倪。”杜恪辰抬腿进了马厩,抓起一把干草添到马槽里,“施姜葳怎么说?”
“这几日他似有说过,娘娘没有大碍了,余毒已清。”庞统却是不信的,能让施姜葳千里迢迢赶来,还不到一个月就把人医好了,而且他之前说的情形危急。若是如小九所言,大夫都是把最坏的结果说了,那岂不是欺君罔上,这施姜葳也太大胆了。
“我看她这几日心情倒是不差,除了半个月前从马上摔下来,身体也没有出现大的岔子。”杜恪辰拿了锄头理草,“等夜里我再去找他仔细问问,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我很奇怪,佛儿为何要把我留在身边,难道她看出什么破绽了?”
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
“金镛城那边怎么样了?青鸾还能应付吧?”杜恪辰没想过这么快离开金镛城,总要等柳太后放松警惕,可钱若水有孕的消息打断了他的计划,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提前离开,留给青鸾的善后工作变得艰难。
王赞回道:“秦培还在控制之中,君上离开之后,金镛城并无异样,宫里也相信您还在景德宫中。”
杜恪辰面露讥讽之色,“母后还是和从前一样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