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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仍是不相信自己怀孕,因为她在回洛阳前生过一场大病,冉续族里的医者跟她说过,她将来会子嗣艰难,因为有了平安,她也没有多大在意。杜恪辰曾多次向她表达,希望可以多要几个孩子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可能这一生他们只会有一个平安。可却不想让他失望,等过一段时日,再慢慢告诉他。
可如今陈豫照却告诉她,她有孩子了。
她在隔天又去找陈豫照把脉,陈豫照理都不理她,“属下学艺不精,家主另请高明吧。”
咦!这就傲娇上了?
“我又出不去。”钱若水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处境。
陈豫照更气了,“既然你不相信属下,那还来把什么脉啊!”
“我真的有了?”钱若水仍不死心。
陈豫照气炸了,把她赶出去,冲她喊了一声:“戒酒!”
钱若水想这肯定是陈豫照想让她戒酒而想出来的办法。
秋蝉见不得她这样折腾,于是告诉她一个铁一般的事实,“娘娘,您小日子似乎迟了。”
钱若水如被电击般,怔怔地望向远方,清空万里,白云朵朵,又是一个晴朗的夏日,梨落轩的梨花已残,果实已渐渐成形,风过树摇,沙沙作响。
“娘娘。”
钱若水倏地收回神,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有了。
她怀孕的时机总是那么不合时宜。上一次从凉州到京城,一路忐忑不安,就怕路途颠簸而保不住胎儿,而之后她被困和风阁,终日难安。而这一次,同样是没有杜恪辰相伴,想必他们之间真的是有缘无份。
她很快调整心情,指挥着秋蝉把落梨轩的酒都搬出去,再让陈豫照给她开了几副药,把之前身体里的酒精清理干净。可陈豫照却极是小心,没有给她任何的药,只让她静心休养,不可动气,不可劳碌,最好是躺上十个月,等孩子顺利生产。
“说实话吧。”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陈豫照道:“你以前中过一种叫噬心的蛊,虽然毒已经解了,但不知为何还有些许的残余,先前并不显,可你怀孕之后,有毒发的迹象。你这几年是否偶尔会觉得心如刀绞,但只要睡上一觉,隔日便恢复如初?”
“是有过,可你曾经说过找不到病因,且不伤及性命,也只是开了几副清心的病让我服着。”心如刀绞是因为思念太深,每每看到平安那张与他相似的脸,她都难以自控地思念着他。
“先前觉得那并非蛊毒,而是你劳累过度所致。如今看来,当初是我误诊了。”陈豫照羞愧难当,“家主说得没错,确实是学艺不精。”
钱若水并不以为然,“这不关你的事,这孩子若是有缘,定能顺利生下,若是保不住,那就来生再续母子情缘。”
陈豫照却没有她这般豁达,因为他还有隐情没有说,若是这孩子顺利生产,也会对母体造成伤害,可能会要了她的命。是以,他找遍医书寻找解蛊之法,只是这蛊毒向来被视为巫蛊邪说,为医家所不耻,并不在记载之列。
施姜葳的到访,出乎钱若水的意料。多年前有数面之缘,可到底没有深交。他的到来,不得不说正是时候。可事情岂是一个巧合就能解释的。
“其实”陈豫照默默咬牙,“是属下让人寻找施先生,家主曾经提过,当年是施先生为您解的蛊,属下便让人四处寻访,正巧施先生在洛阳附近云游。”
钱若水不相信这是巧合,可是凭云氏商社的能力,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人并不难。所以,她接受陈豫照的解释。
施姜葳呵呵大笑,“老夫与娘娘有缘,娘娘有孕,可喜可贺。”
“这里没有娘娘,只有家主。”
“家主。”施姜葳从善如流,“如此要叨扰家主了,看来老夫要住上一段时日了。这位是老夫的马夫阿五,另一个是书僮小九,还请陈公子妥善安顿。”
钱若水眼尾扫过那两人,一个身高马大,粗布麻衣,难掩粗野之气,另一个书僮长相倒是有几分女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施姜葳的哪房小妾。施姜葳好女色,这一点已不是什么秘密。当年他能为杜恪辰所为,就是舍不得他府中的各色女子。
这世上的人总有弱点,而她的弱点却有很多。
移至堂前花厅,施姜葳品着刚沏的清茶,连连夸赞,“都说云氏富可敌国,看来所言非虚,单是这雨中红,就可见云氏之富。坊间传闻,这雨中红一钱百金,可家主却是这等牛饮”
施姜葳不是名士,然则在细节上却更胜名士,斗酒品茗,生活奢侈,可对这雨中红他也是望而止步。今日有缘得见,却被钱若水沏茶的手法怔住了。
“好歹家主也是宫中出来的,又出身这等商贾之家。”委实是暴殄天物。
钱若水咬唇看他,“不好意思啊,本家主不会沏茶。”言下之意,有得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
施姜葳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茶壶,“不打紧,老夫会沏。”
“先生到洛阳所为何事?”钱若水仍是生疑。
施姜葳答道:“访友。”
“访到了吗?”
“友人外出,不曾见到。”
“不知先生访的是何人?”
施姜葳狡黠一笑,“美人。”
钱若水就此打住,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就当是巧合吧。可她心里清楚,能找到施姜葳,必是杜恪辰的吩咐。
是夜,她把庞统和王赞叫到落梨轩,开门见山,“是你们告诉他的?”
庞统和王赞拼命摇头。
“他不知道?”
二人仍是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没有?”
庞统挠挠头,“臣什么都没说。”
她又问王赞:“我也知道你没说,那你写了吗?”
王赞摇头,“臣什么都没写。”
钱若水挥挥手,“滚吧,看见你俩就心烦。”
庞统小心提问:“娘娘的意思是,让我们把您有孕的消息”
“你们敢!”钱若水大喝。
庞统连忙噤声,“陈公子说您不能动气。”
说完,和王赞消失得无影无踪。
钱若水不禁失笑,其实还是想他知道的吧,想他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他一直很想再要一个孩子。可他把她赶出了宫,看似冷情,却把镇西军的精锐悉数派到她身边。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到底瞒了她什么?
出云山庄的主院每个院落都是独立的,每院各有三进,伺候院落主人的奴仆也都在此居住,以便能随时照料主人的需要。钱若水出宫时只带了一个秋蝉,她怀孕之后,院中伺候的人就显得少了。去岁山庄走了不少人,想要找到适合的人手,必须从外面采买。可她如今身份特殊,云家又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存在,很难相信外人。于是何风和秦仲卿便把自己院中的侍婢调派过去,可施姜葳的到来,又让这种用人不足的局面显露出来。
秦仲卿请示钱若水,“施先生带来的那两个人,不像是伺候人的。那个马夫倒罢了,书僮却十分精贵,连拿盆水都不肯,他只说自己的手是施针救人的,不能干粗活。”
书僮的话倒是不假,医者的手只是精贵,可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也要人伺候?”
秦仲卿点头,“还是那个马夫好,什么都不挑,可就是不搭理人,鼻孔朝天。本来我想呢,府里的马夫也都走了,能不能让施先生把这人留下,可这不说话的性子,还是不要的好。”
“能为施先生所用的人,必是妙人。”虽然她与施姜葳交情不深,可他的两个得意弟子她却是认得的。一个是楚瑜,一个是叶迁,都是难得的好手。
“妙人又怎样?都是古怪的性子。”
“这样吧,你到商社挑几个得用的,选进庄子来。”钱若水想了一下,“对了,这段时日各处掌柜均有离职的现象,这些可都是兄长在世时苦心栽培的熟手,你把他们家中的闺女挑几个送进庄子来。一来让他们免生异心,二来也算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猜疑。”
秦仲卿应下,“以往家主在时,他们甚少有异心,也不知是不是青遥接任后”
钱若水抬手阻止他,“不会的,怕是有人别有居心。前年冉续就与我说过,茶马互市那边有人与云家抢生意,我一直不以为意。可前几日我看到西北那边的月报,咱们的生意被抢了许多,冉续离开后,有人趁机占领了互市的生意。只是这身子不大好,我倒是想去一趟西北,你去问问施先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