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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脸都烧了进来,嫌弃地丢开他的手。
陛下,你的节操呢!
老鸨去而复返,面有难色道:“郎君稍安,我们头牌心雨姑娘很快就下来。”
画舫有两层,上层可俯视江面,临水远眺,再加上美人相伴,漫漫长夜不过是弹指间。钱若水所处的位置是船舱,满堂宾客,酒已至半酣时,行事也就放浪起来。
钱若水在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有银子就是任性,马上就能有最佳的位置和最好的酒菜。
“看看这些人,可有相熟的?”钱若水随即开了一坛子酒,她不急着找姑娘,往往烟街柳巷才是各种情报的集散地,而人在酒后往往会口吐真言。
杜恪辰并不认得,他只认得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且并不一定能记得他们的脸。他示意庞统,“你认认。”
庞统举目望过去,“大都是一些三教九流,还有几个是朝中六部官员的子弟。”
他言简意赅,“倒是没有娘娘所说的世家子弟。”
“六部官员又不是世家,意思就是新近的寒门子弟?”钱若水冷笑,“富贵来得太容易,人就容易张扬。”
“其实这艘画舫并不是生意最好的。”庞统在杜恪辰的授意下道:“那边的画舫才是世家子弟最爱去的,有烟雨楼的时雨姑娘。”
“那边有时雨,这边有心雨。”连山寨都有了。
钱若水托腮四顾,“算了,这酒也不好,姑娘也没有,还是换一艘吧!”
杜恪辰按住她,“你这是想做什么?”
“想找姑娘。”钱若水顿了一下,“还有酒。”
人多的地方才有八卦,尤其是显贵多的。就像是贵女圈的聚会,八卦从来就不缺,信息量巨大。
“佛儿。”杜恪辰压低声音,“别胡闹了。”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火患吗?总会有人酒后失言。”钱若水也不怕对他说实话,“一连数日都得手,就会有人想要炫耀,想要证明自己的手段有多高端。”
这时,从甲板上下来一个摇晃的身影,大声嚷嚷道:“是谁,是谁跟爷抢女人?有钱了不起啊,爷跟心雨姑娘那是有感情的,等爷娶了亲,定是要纳心雨姑娘的。谁?那是谁,让他滚蛋。”
钱若水头皮一阵发麻,这是谁家的败家仔,竟然大言不惭说要纳风尘女子为妾,他那未过门的妻子可真是可怜,遇到这样的男子。
“是小爷我。”钱若水迎上去,“小爷给了银子的,明码标价,爷花得起银子,就能要心雨姑娘。这烟花之地,说感情那不是跟银子过不去吗?”
那人倒是长得颇为俊秀,却是一副弱不禁风之相,要是大打出手,也不用庞统,她一个人就能搞定。于是,钱若水大胆上前,把他身后的女子抢了过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心雨姑娘吧?”
那人大怒,“放肆,那是爷的人。”
虽然说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可这种地方是销金窝,谁的银子多谁就硬气。
“佛儿。”杜恪辰低喝,“把人给他。”
那人看到她身后还有人,抬眼望去,当即酒醒了大半,两腿打着哆嗦,脸色惨白。
钱若水察觉有异,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不可能有机会得见天颜,若说是谁家子弟,可谁家子弟能被杜恪辰一眼认出来。
她当即明白过来。
这是柳家的人!
第304章:太后有阴谋()
当钱若水知道这个人就是柳素的时候,眼神凝满杀意,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以慰四娘在天之灵。她的脸色如寒霜冰封,冷冷地看着他。还未等她发作,杜恪辰已经带她离开画舫,上了早已停在河中的另一艘船,扬长而去。
“那人就是柳素?”钱若水恢复清明,语气放得极淡,却仍是禁不住地颤抖。她对柳家本没有那般深切的恨意,可看到庶妹死后,柳素依旧风流快活,这般狼心狗肺,视旁人的性命如草芥的畜生,她就算是一刀剐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
杜恪辰颔首,从随侍宫人的手里接过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不值得你这般生气。”
他看见她眼中的杀意,知道她向来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怕她一气之下做出无可挽回之事,便把她带了出去,远离那个柳素。
可落在钱若水的眼中,却是另一番的境况。她已在杜恪辰跟前说出与柳家不共戴天的话,更是对这个柳素深恶痛绝,言明必要让他血债血偿。今日见到柳素,她也不会当场就取他性命,毕竟她如今是皇后,想要杀人也得寻个正常的由头,依大魏的律法行事,断然不会公然索命。但杜恪辰当即把她带走,怕的不就是她袖中的匕首。
“杀人者偿命,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是了,她曾在他面前杀过人。
她一刀结束了杜恪凡的性命,让他夺位成功。
她是一个下手狠决之人,快意恩仇。
见她不语,杜恪辰又道:“你是皇后之尊,想要治他的罪,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你该当明白,你是朕的妻,再也不能做出割喉取命这样的事情。”
这些事自然有庞统和隐于暗处的王赞为她去做,她回来之后,王赞仍是她的暗卫,只是经过洛阳的兵变,王赞变得谨慎小心,不再现身相见。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手段凶残?”
杜恪辰去握她微凉的手,“朕与你并无不同,万军之中刀剑无眼,于我手中的人命没有上万也是过千,且朕是军中主帅,每一场战役的死伤都该算在朕的头上。朕这一生,已是杀孽太重。你想要何人的性命,只管跟朕说一声,朕必会办得妥妥当当,无须你亲自动手。”
“那好,我现下就要柳素的命。立刻,马上。”钱若水指着那艘远去的画舫,目光阴沉。
江面映入璀璨灯火,耀眼夺目。
“要他的命还不容易吗?”杜恪辰知道这件事绝无可能善了,“回去之后,寻他个错处,便能治他的罪。”
“回去之后?”钱若水知道自己这般较真是有些过了,可她还是有些失望地垂了手,“他是柳家的人,有什么样的错处能让他以命相抵?就算是能,太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还能下得了手?如今的陛下可是孝子呢!”
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算了,原是我太过了,想着自家妹子平白无故丢了性命,自己却为了皇后的贤良淑德而瞻前顾后,没得为她年轻而鲜活的生命祭奠。”钱若水望着江面发呆,“果然是身处于庙堂之高,却不能尽如人意。”
杜恪辰眸光一黯,“皇后这是在怪朕?”
“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怪她爱上的人是这个天下的至尊,而她唯有放弃一些坚持,才能两厢权宜。
璀璨的江面倏地闪过一道红火,只得阵阵嘈杂从远去的画舫传来。抬眼望去,方才那艘画舫已被大火吞没,舫上有人裹着一身火光跳进秦淮河中。
因画舫已行至江中,想要施救也是不可能了,岸上巡查的宿卫牙门二军只能望江而兴叹,身披银甲的羽林卫也是爱莫能助,望着那一处画舫被烧成了灰烬。
可柳素却是不命该绝。
他与心雨在甲板上卿卿我我,是被大火最后吞噬的地方,才能得以顺利逃脱,留下一条性命,可那俊秀的模样是被毁得一干二净了。
关于太祖之怒的传言愈演愈烈,加之柳素醒后脱口说出在画舫见到私下出宫的当今陛下和皇后,更让传言有了几分言之凿凿。
今上和皇后因何出宫,无人去细究。只是帝后出现在画舫,就难免让人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男子流连青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世家子弟挟妓出游被视为风雅之事,可皇后出去了画舫,这就是行止不端。于是三千太学生又有了借口对钱若水口诛笔伐,在封后大典即将到来之前,言辞激烈,甚至煽动了一些朝臣,意图罢朝,以要挟杜恪辰取消封后。
而煽动这些朝臣的传言中,又有一则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当日柳素因火患而断然跳江,容貌尽毁,这只是对外的一个说辞。而实际上,他的后背还中了一刀,据说所言,当日的歹人说是奉皇后之命要杀他,幸亏他跳江逃走,才保住性命。
这话看着疑点重重,但柳素已经是个废人了,柳家断不可能拿自家子弟的性命布这样大的一个局。
若说传言是柳家在背后主使,那搭上自家的性命,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之举,不免让钱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