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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唯一了解钱若水的渠道,也被钱若水收买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这几年来收到的消息,都不是最真实的。
杜恪辰脸色越发难看,大手一挥,“回山庄。”
而在山庄内,钱若水与夏辞西僵持不下。她索性把留在庄里的四大长老都召集起来,全力寻找平安,若是今日找不到平安,她就离开云家,再也不过问云家的事情。
她的态度很强硬,清绝的脸上如霜初染,生人勿近。
“佛儿,你这是何苦!”夏辞西也不愿意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杜恪辰就在庄里,他不能冒任何一点风险。
她开始收拾东西,“我今日起,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与我没有关系。”
夏辞西被她逼得没有办法,“我送平安回京了。”
“飞鸽传书,让他回来!”钱若水的脸更冷了,“入夜之前,平安若是没有回来,我一样会走!”
平安是她的命根子,谁动了平安就是在剜她的心,更何况是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把平安随意送走。她绝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她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她没有怨言,但平安的未来必须由她来决定,绝不让夏辞西再染指。就算平安未来的路充满荆棘与坎坷,甚至是和夏辞西一样的隐忍沉重,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因为这都是她的决定,与旁人无关。
“别跟我说没有办法,你有办法,就算没有办法,追也要把他给我追回来!”钱若水寸步不让,“几位长老都在这里,我就把话搁这了,谁也做不了平安的主,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不是云家的,也不是夏家的。”
长老们都是看着平安长大的,对他的身份早已清楚,且钱若水对孩子的态度十分明确,谁也不曾对平安的成长教育有半分的干涉,只能是配合她。
这个孩子会有怎样的未来,谁也不清楚,也不敢插手。
夏辞西只能服软,吩咐人去追。
“不,你亲自去!”
“佛儿,你闹够了!”夏辞西也恼了,“我已经命人去追了,你还要怎么样?”
“万一追不到呢?不,是他们故意追不到呢?”
夏辞西挥手让人退下,“备马,我亲自去追。”
钱若水这才扯起嘴角,“我相信兄长一定能把平安接回来,麻烦兄长了。”
她的举手投足俨然已是一家主事的气派,夏辞西倏地感到一阵安慰。若是日后他不在了,她也能撑着云氏的家业,他也能了无牵挂。
夏辞西走后,钱若水搬了一张藤椅坐在庄前,远眺他离去的方向,希望能第一时间接回平安,绝不会让平安与杜恪辰有碰面的机会。
杜恪辰回来的很快,晌午刚过,他便带着庞统回来了。庞统见到她,下意识地跪地行礼,态度恭敬:“微臣参加娘娘。”
可钱若水看着他,半晌都没有出声,默默地发现一阵轻笑,“庞统,你这是拜谁呢?这里没有娘娘。”
庞统这才尴尬起身,退至杜恪辰的身后,垂眸静默。
杜恪辰负手而立,目光刻意不在她身上停留,冷声道:“他不用拜,可你见了朕,难道不会行礼吗?”
钱若水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撩袍起身,从善如流,“民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恪辰望着她的发顶,下颌紧绷,花费极大的力气才没有把她狠狠拧起,将她碎尸万断。
恨吗?他该恨的,恨她如此绝情地离他而去,独留他一个人面对江山万里,却再也无人与他共享。
疼吗?早就已经麻木,每次都以为再也不会想她的时候,她的笑颜依旧夜夜入梦,吞噬他的灵魂。
而今,她毫无愧色跪在他面前,仿佛所有的过往都不曾存在过,表情轻松得让他想撕碎她那张清冷而疏离的脸。
“夏辞西不在家的时候,这里你当家?”杜恪辰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庄前都是沙石横飞,她跪下去的时候无暇顾忌周遭的环境,如今却是叫苦不迭。
“可以这么说。”钱若水说。
杜恪辰冷哼,“这就是你离开朕之后,想要的生活?看着你的男**妾成群,却对你不理不睬。你曾对朕说过,你要的是一世一双人,可你却对他宽容至此。”
“那也没办法。”钱若水只想快些起来,“爱了什么样的人,只想让他快乐,就让他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这才是真正的爱。”
“你对朕呢?”杜恪辰不想面对如此尴尬的问题,他富有天下,却对情爱之事如此偏执、卑微。
钱若水飞快地回答:“爱过。”
杜恪辰瞳仁猛地一缩,暴戾之气袭上眉梢,“朕此次出行没带侍婢,既然你服侍过朕,就过来侍候吧。”
“我不去。”钱若水断然拒绝,“杜恪辰,你可不可以再幼稚一点,我凭什么要侍候你啊?你以为你是皇上就可以随意下令吗?”
“这里看起来,人挺多的,都是和夏家有关系的人吧?”杜恪辰听到庄内传来孩童的嬉戏声,“你要是不来,朕就杀完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你”钱若水撩袍起身,“当年是我舍你而去,与他们无关,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杜恪辰耍起横来也是没有道理可言,更何况他如今是当朝天子,“你也知道是你舍我而去,你难道不曾想过,你舍弃我的时候,无异于杀了我。朕如今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你欠朕的。”
钱若水默默地低下了头。于他,又岂是亏欠就能弥补的。如今,他人就在庄里,她只能顺着他,这也是她能光明正大接近他的机会。
第258章:民女有选择吗?()
杜恪辰进了松风院,摒退庞统,伸长手臂对钱若水说:“朕要更衣。”
钱若水世家出身,从来都是别人服侍她,她哪里服侍过旁人,就算是与杜恪辰在凉州的那些日子,也都是她指使他,从来不把他当成王爷,呼来喝去,就连自己受伤的时候,都会逼着他陪自己吃淡而无味的东西。她总是那么霸道不讲理,只有他会顺着她宠着她。
这个院落是她亲手布置的,完全按照他平日的习惯,倘若这三年他的变化不大的话,这是他所能熟悉,并且能够处之泰然的环境。
她很快就找到他更换的衣裳,拿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袍。锦缎的质地极佳,也不知道这皇商是哪家新贡的,裁剪也极是精致。
她取下他的腰带,褪掉他的外袍,双手抚过他身上的线条,只是轻轻的触碰,她都能感觉到这些年他清减不少,不复当年的健硕体态。
“摸够了吗?”杜恪辰垂眸看着她的脑袋在胸前穿梭,心中难耐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她这般不识羞耻的撩拨于他,他既是欢喜又是恼火。“也难怪你如此饥渴,冉续的小老婆太多,兼顾不到你,让你独守空闺,寂寞难耐。”
钱若水须臾间收回了手,褪至一半的衣裳滑落在地,露出他结实的胸膛,虽然清瘦,却还是线条流畅。这些年他纳了那么多的后宫,他就能兼顾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会力不从心,倒关心起旁人来。
她清冷如常,问他:“摸够了,也没什么好摸的,比冉续的身材差多了。这宫里精贵的皇上跟普通百姓自然是没法比,看看这线条都没了,都快成皮包骨了。冉续吧,应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有什么有什么。就算是我深闺寂寞,我也会找些小白脸之类的,怎么会对您下手呢。”
他被嫌弃了!
杜恪辰横眸过去,掐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来,“钱若水,你”
她面无波澜,平静地看着他,“陛下若是需要人侍寝的话,民女会安排,这是民女的疏忽,还请陛下见谅。”
温热的唇落下,她避无可避,唇齿之间是疯狂的掠夺,搅得她舌根发麻,却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手臂绕上他的脖颈,很自然地与他纠缠。
杜恪辰冷不防推开她,喘着粗气,嗓子沙哑,“你不妨自己来。”
她的呼吸亦是一片凌乱,面色扉红,“陛下若是对民女感兴趣,民女只能遵命。”
“你倒是还有以前一样,为了保住其他人,可以牺牲你自己。”
“民女有选择吗?”
“滚出去!”杜恪辰大怒,他从来都不在她的选择之列,她为了钱家、为了夏家,甚至为了他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弃他于不顾。她所谓的顾全大局,从来都是被动地选择他。她的屈服,她的隐忍,都为了她自己的目的。可她却忘了,只要她开口,他甚至愿意为她豁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