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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非就是想向天下证明,他才是最适合的天下之主,而我”杜恪辰冷笑,“我也不准备和他抢这个天下,等万寿节一过,我就带着佛儿回凉州,再也不问朝政。”
蒋青彦张大嘴角,神情讶然,“你说你要回去?你好不容易才出来,你说要回去?你想让四十万镇西军陪你一起永远的埋没在大漠边陲吗?我们誓死效劳,不是为了与您一同守卫边陲,我们”
杜恪辰冷冷地打断他:“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这是你入伍之初,本王就反复强调的。”
蒋青彦静默,无地自容地垂下头,“末将知错,请主帅责罚。”
杜恪辰面容端肃,语气庄重,“你已经出了镇西军,现在兵部任职,不要被朝堂的歪风所侵蚀。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得,为臣之道是为天下百姓计,而非为了你的君上。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不要再让我重复,不要再让我听到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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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出府受到阻止,王赞告诉她,这是杜恪辰的命令。
她去找杜恪辰,杜恪辰正立在院中细数那些被移植过来的梨树数量,没能看到满院梨花盛开、落尽,似乎多了一个遗憾,可遗憾也是一种美,可以在心中无限遐想,场景再现,用余生来回味那些来不及品味的美好。
“我要出府!”钱若水对着他的背影说,“方才春风阁来报,有兄长和遥遥的消息,让我过去一趟。”
杜恪辰转过身,好言与她相商,“我让人去请方三掌柜过来。”
钱若水拒绝,说:“京城里没人知道我是春风阁的幕后老板,我只与遥遥有交情,方三掌柜进出钱家是给姨娘们置办脂粉的,我若是请了方三掌柜过来,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与春风阁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本就与春风阁扯不清干系,知道又有何妨?”杜恪辰觉得她是故意的,但还是心平气和地劝她:“佛儿,你如今有孕在身,昨日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王赞能被拌住一次,就能被拌住第二次、第三次,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你,所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王府。你只要乖乖呆在这里,等万寿宴一结束,我们就回凉州,你想去哪便去哪,我绝不拦你。”
钱若水抬眸,目光森冷,“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也是为了你。”杜恪辰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那天在街面上救你的人,有可能是我的宿敌,也就是氐族第一勇士冉续。”
钱若水大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冉续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想让我出门,能不能找些好的借口!一个死人,他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你说他是你的宿敌,可他昨日还救了我,他不仅救了我,在凉州的时候,他还掳走了我,可你就是不相信”
“你说什么?他掳走了你?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钱若水疏离地看着他,眼眶中似有泪光一闪而过,她转过身,把目光投向地上的某一处,迷离的目光中似筑成道道城墙,“他是你的宿敌,他却没有杀我,你觉得这合理吗?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不让我出府,我就不走,要回凉州,那就回凉州。只是,我不想再看见你,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为了旧情人而奔波忙碌的你。”
杜恪辰抓住她的手,急切地想要解释,“佛儿,你这是闹什么别扭!我是怕你有危险,尽可能地保证你的安全。”
钱若水回头,“危险?我最大的危险来自于皇后祁艳,而你却处处护她。太后一句话就能让你进宫,你如今你又不让出府。说是为了孩子,其实你不过就是怕我怀孕的事情人尽皆知,让成婚七年的皇后祁艳颜面尽扫,她的后座不保。”
她的眸光似刀,狠狠地刺入他的胸口,钝痛再所难免。他非金刚不坏之身,十余年军旅将他锤打成一个勇者无惧的战士,他原以为真的可以无所畏惧,面对所有未知的风浪,就算是一剑封喉,也不过是手起刀落的须臾之间。可他发现,最让他畏惧的不是明枪暗箭,而是她的不信任。
这个问题早就存在,从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对彼此坦诚,中间隔着万千沟壑,唯有爱她之心一如始终。或许在最初他的目的也不单纯,可他无法抗拒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张扬,她的清傲,都让他爱不释手。他渐渐地不想拆穿她,因为这会是她留下来的唯一动力,不论她爱不爱她,只要她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就足够了。他愿意成全她,保护她,让她恣意而张扬地仰起她高贵的头颅。
“为了她,你可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的语气嘲讽,“依厉王殿下您的敏锐,不可能发现不了厉王府的香品是有问题的。就算您没有发现,这三年来您一无所出,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还是您觉得,这是对皇后最好的交代?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从来就不碰那些侍妾们,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在侍寝的隔日给了丰厚的赏赐。这算是对皇后的忠诚吧!而我呢?厉王殿下”
她挣开他的手,向前进一步,抬起她高傲的下颌,“为了将计就将,引我入局,还真是委屈殿下您出卖色相,让我对您死心塌地,明知道坦诚之后没有退路,可我还是愿意最后赌一次。还好我还有身孕,要不然我就和叶迁一样了,成了这梨花树的养料。”
“在您的眼中,只有祁艳才配得起那个中宫之位,您无论如何都要配她保住,于是我就成了那个牺牲品。横竖我是今上的细作,不需要手下留情。”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杜恪辰的心已经不是疼痛可以形容,“我杜恪辰顶天立地,需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吗?你在否定我的同时,也是在否定你自己,否定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
“不要再用花言巧语来迷惑我。”钱若水的泪已成行,“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是不是想把我的孩子给皇后,让她从此母凭子贵,坐稳她的中宫之位?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否则你为何不让我出府,一心只想回凉州去。不要说为了我的安全,我随手都能捏死一个像陈少严那样的人,且在京城的地面上,我若是不能自保,我还是钱家嫡长女吗?”
“你为何这般固执?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有数。若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回京城,今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也不会对我有所怀疑。所以,我执意回凉州,是不想再有其他的事情影响到我们之间。”杜恪辰耐着性子,压抑心中酸楚,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起来平和一些,可阵阵颤音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隐忍。
“为了与祁艳的十年之约,你避居西北,这是你不回京的原因。不要把你所有的行为都说成是为了我,我承受不起。”钱若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想远离他,远离祁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有多久没有痛哭过,她已经忘了。
“佛儿”
“厉王殿下,您一夜没有回来,凭什么让我相信一个夜不归宿的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钱若水往后退开,“深宫之中,皇后多年独居,不让今上靠近半步,你又是她多年来念念不忘的男人。这一夜,您与皇后过得可好?”
杜恪辰无力了,双手垂在身后,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兵败如山倒的感觉,可此时此刻,他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上涌,淌向四肢百骸。
第205章:决断()
钱若水去了一趟春风阁,得知夏辞西和霍青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她的心稍安,可他们赶到京城的时候,或许她已经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从春风阁走出来,午后的阳光正盛,晒得她脑袋昏昏沉沉。她茫然四顾,发现自己无处可去。钱家回不得,姨娘们还在闹,都说要找她算帐,她倒是不是怕,而是没有心力应付。厉王府更回不得了,她方才和杜恪辰闹翻,从府里跑了出来。
而他
她回头,他就站在不远处,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记得在凉州时,他也曾这般跟着她,那时是因为简飒,她对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可他生气归生气,从未对她置之不理过。现下也是一样,她负气出走,他还是跟了出来。
她一度以为,这是他爱护有加。
可细究起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想甩掉杜恪辰,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可是她没有躲,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鲁国公府,管易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她时吃了一惊,再望向身后,没有意外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