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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美人,你这是投怀送抱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发间。她努力睁眼,首先闯入眸中的竟是一具未着寸缕的男性身体,健硕的胸膛,小麦色的肌肤,每一道线条都散发着雄性的刚毅。
而在她的手下,原以为是抓住侍婢的衣裳,却是这个男人的腰带。他仅着的裤子,因为她的拉攥而岌岌可危。
“这青天白日的,你可够心急的,总得让爷先把活儿干完再说旁的,你以为如何呀?”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人说话间,呼吸之中的微微热气轻拂过她的耳边,带起阵阵战栗。
钱若水羞得脸色扉红,映得眉间一点朱砂更加艳丽。
那人看得心思荡漾,“还不想松手呐,是想把爷怎么着啊?”
钱若水被烫到一般松开手,慌乱中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突然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她惊呼一声,却发现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腰间被一股力道紧紧地搂住,手下的触感是温热的、紧绷的、光滑的——肌肉。
“哎哟,小美人,可别摔着了,怪招人心疼的。”那人还故意把在她腰间的手收了收,一脸的坏笑,“杨柳细腰,爷喜欢!”
钱若水微恼,站稳之后,狠狠地推开他,朝一脸欲言又止的叶迁发问:“叶迁,这是怎么回事?”
叶迁快步上前,朝杜恪辰使了个眼色,“回钱侧妃,属下刚从马场处调了人手,此人是王府的马夫。”
“就这五六来号人?”钱若水挑剔的目光轻轻地落在那人身上,而后快速移开,“王府很穷吗?连衣服都买不起?”
叶迁刚想回话,杜恪辰却快了一步:“不就是搬东西吗?搬了要流汗的,流了汗还得要脱,不如早点脱了。俺们都是粗人,没那些穷讲究。”
说完,还故意抖了抖他结实的肌肉,以此证明自己力大无穷。
钱若水忙把眼睛移开,可一往下便是垮搭在胯间的裤子,因为她的拉扯而最大限度地露出线条流畅的人鱼线。这一看不要急,脸上臊得更红,忙抽出帕子扇了扇风,“挺热的,你们快点搬吧!”
杜恪辰嘴上应着,手上却不动,地围着她转了一圈,目光放肆的上上下下得打量,“叶侍卫,这便是王府新来的侍妾啊?”
叶迁拉了拉他的胳膊,暗中对他摇摇头:“王——呃,王二,这位是新来的侧妃,你别多话了,还不快干活。”
“生的如此水灵怜人儿,怎么能是侧妃?真是糟蹋了,糟蹋了。”杜恪辰继续以不怕死的精神调戏钱若水,“王爷已经有王妃和另一名侧妃了,要不你跟了爷吧?”
钱若水微微皱眉,看着那张靠近的脸,剑眉入鬓,眉眼上扬,邪气四溢,感到一股热浪阵阵袭来。她拿着锦帕奋力扇动,即便是心里莫名地起了涟漪,面上亦是沉静如水地笑道:“是条汉子就去跟王爷说,我便跟了你去。”
她答得如此爽快,倒叫杜恪辰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你不怕王爷杀了你?”
“王爷真要降罪,恐怕黄泉路上也是你走在我前头。”
钱若水往后挪了挪,避开他,顺了顺心思,语气仍是淡淡的,却有着她独有的清冷孤傲。“但在此之前——”她示意了身后一箱箱的嫁妆,把方才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还是先把活儿干完再说旁的吧。”
“”杜恪辰被堵得一时间没了话儿,瞅了瞅叶迁。
一直假装路人的叶迁捏着把冷汗,硬着头皮“指挥”他家主子,指着离得最近的一个箱子吩咐道。
“还不快搬?”
第3章:看本王爷怎么收拾她!()
搬完了门口的几个箱子,杜恪辰往府门外一看,被钱若水带来的嫁妆的阵仗震住了,低声骂道:“钱忠英这个老匹夫。”
叶迁轻声提醒他:“王爷,我们是来搬东西的。”
杜恪辰冷冷的哼了哼,敲了敲箱盖。“这些都是嫁妆吧?”
叶迁觉得他家主子缺觉,脑子不好使了,要么就是被新侧妃给气着了。“这当然是嫁妆。”
杜恪辰计上心头,贱兮兮地笑了起来。
凉州的夏季干燥闷热,一阵风袭来,黄沙蒙面。钱若水退到檐下,拿着水壶慢悠悠地喝着水,眉头微蹙,她喝惯温水,倏地喝到凉水,感觉头皮一紧,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烈日当空,晒得人都烦躁了。
钱若水催促着这位动作粗鲁的马夫干活。门外太热,她要是继续站下去,怕是要晒成人干。
杜恪辰见她颐指气使的模样,故意放松手劲,把一只箱子摔在地上。原以为钱若水会生气发飙,可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掉出来的花瓶碎片,“那是前朝的花瓶,保守估计市值三千两。”
杜恪辰磨牙,陪嫁都是他王府的东西,还要赔她不成?
钱若水笑对杜恪辰,又说:“叶迁,你回头让王爷赔我三千两。”
叶迁怯怯地看着他家王爷,“这这怎么好让王爷赔?”
“这是你们王府的人不是?”
叶迁点头。
“王府的人摔了我的东西,自然是记王爷账上。”
叶迁只能答应下来,“我会向王妃禀明。”
杜恪辰极不情愿地睨她,绝计不再和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尚书千金说话。果然是钱忠英教出来的女儿,三句话不离钱。
钱若水眉眼弯弯,喊住杜恪辰,“那个谁,见了王爷,记得跟他说,你要娶我。王爷估计会看在你摔了我的陪嫁花瓶的份上,把你偿给我。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双宿双栖。”
这招借刀杀人使得可真好!想娶王爷的女人,还摔了王爷的东西。妙,果然是妙。杜恪辰恨得牙痒痒地,以后看本王爷怎么收拾她!
钱若水的院落与其他两名侍妾相邻。院中古木参天,枝繁叶茂,树下置了石桌,一是琴架,一是棋盘。五间正房坐北朝南,宽敞明亮,纤尘不染。屋内的摆设极是简洁,同一材质的紫檀木家具散发着独特的色泽,正中的圆桌上博山炉青烟缭绕,水沉香的雅致香气扑面而来,一扫周身的疲惫。
“小姐,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先歇息一下?”夏菊满头大汗走进来,“这晌午已过,怎不见厨房送吃食过来?”
银翘也是奇怪,“对啊,这王府的下人是不是忘了给咱们送?”
夏菊擦了把汗,“我去厨房瞧瞧,小姐还坐下休息吧。”
且说钱若水正要梳洗打扮,水才刚刚端进来,几个穿着同一颜色袍子的管事婆子拥进院中,面带笑意向她请安。
带头的婆子发髻齐整,衣着干净,能看出厉王妃治家极有章法。她深深地行了一礼,眉目低垂,礼数周全,“给钱侧妃请安。奴家姓李,是太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太妃让奴家问候夫人,住所可收拾妥当?”
钱若水虚扶一把,“劳太妃费心,都已安置妥当。”
李嬷嬷面有难色,沉默半刻,道:“敢问钱侧妃可是身体不适?”
钱若水摇头,“嬷嬷何出此言?”
“太妃设下午宴,为三位夫人洗尘。此时晌午已过,仍不夫人踪影,太妃这才命奴家前来。”
钱若水诧异,“太妃设宴?”
“难道钱侧妃不知?”
钱若水摇头,叫来银翘,银翘亦是摇头不知。
钱若水未及梳洗,急忙带着夏菊前去赴宴。
进了厅堂,柳太妃端坐主位,年近五旬,红颜不再,却难掩精致的轮廓,想必当年亦是倾城之色。曾闻先帝对这位太妃宠爱有加,生下杜恪辰之后,先帝的后宫再不见新宠的女子和新出世的皇子皇女。
钱若水敛衽行礼,“参见太妃。”
柳太妃只睨了钱若水一眼,便恍若未闻般不予理会,就这么晾着她。
正尴尬之时,一道春风含笑的嗓音打破这气氛:“妹妹可算是来了。”
声音的主人撩袍起身迎了过来,钱若水心道,府上敢在此时出头的或许只有一人,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位便是——厉王妃萧云卿。
厉王妃萧云卿,在京城也算是个传奇人物。
她的父亲曾任膳部员外郎,是钱若水父亲钱忠英的手下。
第4章:初来乍到就被罚了?()
当初为厉王选妃时,她并不在其列。一次宫宴中,她向柳太妃毛遂自荐,愿嫁厉王同赴西北。那时候,想嫁厉王之人可绕宫城一圈,身份尊贵者比比皆是。
于是,太妃想了个办法,效仿科举考试来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