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负做最后的救赎。霍青遥也没有逼他,在为裴语馨守完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管易终于到春风阁见她。
他说,一年之后,他愿意娶她为妻,而不是妾。
而这一日,是除夕,爆竹的红纸铺就了数月清冷的街面。
霍青遥对此并无异议,反倒松了一口气,收拾包袱陪钱若水一起去养马,倒也乐得自在逍遥。
这是她们不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没有往日的门庭若市,爆笑声声,在冷冷清清中,只有漫天风雪为伴。
霍青遥带了钱若水最爱的葡萄果酒,满满的一车。
钱若水大呼万岁,“我就知道遥遥最知我心了。”
霍青遥拧起一壶酒递给她,“我当然知道你肚子里的酒虫自从来了凉州之后,就没被喂饱过。”
牧场里没有别的人,李霖回土门关和妻子过年了,要十五过后才会回来,就只剩钱若水、夏菊、银翘,还有两个婆子,所有的体力活都得自己做。
钱若水并不娇气,连刷马这种事情她都自己上,更不用说搬酒这种小事了。她拧着一坛子酒,偷偷启开一角,闻着那四溢的酒香,她就分外的满足。
“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偷喝了一口,被霍青遥逮了个正着,“还没搬呢你就喝上了,不要等你醉得都走不动了,酒还没搬完。”
钱若水索性席地而坐,“那就不搬呗,先解了馋再说。”
霍青遥杏目一转,也抱着坛酒和她并排坐在阶前,看着大雪飘扬而下,难得的清闲自在,“来,干了这一坛。”
钱若水豪气地与她碰杯,“干了,不醉不归。”
“我也没打算回去。”霍青遥仰头猛灌,就像一辈子没喝过酒。
一坛很快就见底了,第二坛被打开,钱若水打着酒嗝傻乐,“我觉得这样也不错,看看这片牧场都是我的,想怎么撒泼打滚都成。说吧,你想睡哪,我立刻让马给你腾出来。”
霍青遥大笑,“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因祸得福呢!”
第144章:女大不中留()
钱若水睨她,捧着酒坛子又喝了起来,“我以前好歹是一个侧妃,现在就是一个马夫,每天不是扫马粪就是扫牛粪,不是扫牛粪就是扫羊粪,扫完羊粪还要带他们四处散步。你闻闻我这一身,都是一股奇怪的味道。想我堂堂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女,竟沦落到如此境地,要是传到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组团来看我的笑话呢。”
霍青遥看她一身素衣荆钗,完全是农妇的打扮,很不给面子地嘲笑她,“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粗布棉衣你穿得可习惯?”
“满地打滚的时候不会心疼。”
“你不会真想在牧场呆一辈子吧?”霍青遥还是问了,趁着酒劲上头,“你是不是对他感到失望了?”
钱若水许久没有碰酒,只一坛子就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入眼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怎么可能不失望,我好不容易才放下心防,相信他是真心待我。可一转眼,他却把我打入地狱。”
“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样,临走前我说了好多的狠话,只怕是没有脸回去了。”
“想过下一步要怎么办吗?”
钱若水的目光放空,嘲讽地一笑,摇摇头,“没想过。”
“可是我想过。”霍青遥说:“我不能等管易一年后来迎娶我,那太漫长了。等过完年,我就去找他,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他。”
钱若水羡慕至极,望着空无一人的牧场,忍不住的惆怅,“可是我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小小的牧场还能困住你吗?”霍青遥不屑地睨她,“当年在京城,你赶着马车横冲直撞的日子,可不是这样畏首畏尾。想想御街那边小商贩每天被你的马车撞翻多少回,都忍着没到尚书府前管你要赔偿,后来竟然都不在御街摆摊了。”
“他们那是占道经营。”钱若水也开始怀念京城的无忧岁月,“不过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年纪小,驾驭不小那两匹高头大马。但是之后我也让家老给他们补偿,还找了一处适合的地方做成集市,就是现下的商和坊。”
霍青遥吃了一惊,“商和坊可是寸土寸金,当年还是荒凉之处,没出几年就成了商户趋之若鹜之所了。原来这是你的主意啊!”
“也不是我,我就是看他们四处摆摊怪可怜的。遇上我还好,不是故意的,还会给点银子。可真遇上官府办事,还是皇上出行,惊扰了圣驾,那项上人头就没了。于是,我和爹爹一合计,才有了今日的商和坊。”有时候无心插柳,反倒绿树成荫。
“你看看这西北苦寒之地,想赚点银子委实不太容易。春风阁的生意也不太好,基本都是在赔钱,除了开业前三日看似门庭若市,可统共也没卖多少。京城的人阔绰,是因为都不是花自己的钱。到了凉州就不同,都是血汗钱,经不起大手大脚地花销。你说说,这亏空怎么填?”霍青遥面对她人生中第一次的亏空,有一种挫败感,她是那种绝不会认输和低头的,认准了目标就只会向前,即便撞了南墙她宁愿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
钱若水喝着小酒,可脑子还没有混沌,“你跟管易说说,开春之后在土门关外开一个茶马互市,到时候你就能多赚点银子了。”
“有利可图?”霍青遥并不觉得是个好主意。首先,要从中原腹地招揽客商,还要到关外邀请马商和牧民。其次,如此大规模的招商活动,恐怕会引起京城的注意。
“唯利是图的小人。”钱若水皱了皱鼻子,酣态可掬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没利呢?我厉王府能抽赋税,每一次交易都要通过我厉王府的舶官达成,并缴交一成的税利,这样才能养得起镇西军。”
霍青遥抬手就去敲她的脑袋,“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就知道想着镇西军。你这么为镇西军着想,你家厉王殿下知道吗?”
钱若水拨开她的手,抚上被敲疼的脑袋,“这是我之前就想过的事情。再说了,我养的这些马就是要卖给夏辞西的,熟人的钱最好赚了,他还不敢还价,全都得给我买回去。”
霍青遥的笑意凝在唇边,“他都没有来。”
钱若水已经半醉,“什么没有来?夏辞西?他怎么可能会来,就算他来了,他也不会露面的。他这辈子就没打算成亲,夏家的人已经死得够多了,他不希望有一天自己死的时候还要有牵挂,他也不希望他的孩子将来和他走一样的路。他是夏家最后一个人,等他死了之后,所有的仇恨也会在这一天终结。这也是他从不让我插手夏家的一个原因。”
“可他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霍青遥也明白夏辞西的苦衷,所以她会尽他所能帮他完成心愿,“为夏家洗脱冤屈,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不需要再隐姓埋名。你不能放弃,佛儿,你不能因此而忘记你肩上的重任。大当家不让你插手,可是你置身其中。”
“做普通人不好吗?”钱若水往地上一倒,飞雪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竟不觉得寒冷,“我们安安稳稳地在凉州终老,远离朝堂的纷扰与杀戳,忘记那些痛苦的曾经,平安喜乐一辈子。”
“你觉得可能吗?”
钱若水阖上双眼,“我只知道,我困了,我想睡了,我就可以睡,便是最大的幸福。就算是杜恪辰那个混蛋现在出现,我就会看不见的。”
霍青遥的酒量大,才至半酣,钱若水已经醉倒。夏菊他们四人在木屋的另一侧吃着年夜饭,打着马吊,“夏菊、银翘”
霍青遥喊了半天,四个人没有一个出来的,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马吊的声音,想必是许久没打,激战正酣。
“喂,佛儿,快起来,在这里睡着会着凉了。不是,会变成雪人的。”酒意渐渐上头,霍青遥努力站起来,却没有力气把钱若水扛回屋内,她跌坐在地上,也往后倒了下去,地面的冰冷与身上的燥热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舒爽惬意,可她嘴里还在喊着:“佛儿,不要躺着,快起来,我们回屋去睡。”
钱若水猛地惊醒,醉眼迷离,四处张望了一番,复又躺了下去,嘴里嘟囔着:“遥遥你好吵,人家困了,要睡觉,再吵就把你喝掉。”
“喝喝掉”
杜恪辰和管易在凉州大营和十八营的将士吃了团圆饭,都没有回王府的意思,对他们而言,那里只是一处落脚点,而没有属于家的氛围与温馨。自从钱若水被逐出府后,他二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