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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辰儿回来还敢跟本宫发火不成?”
“只是我听闻他最近甚是宠这位钱侧妃,正是宠爱有加的时候,若是把她冻病了,王爷怕是要怪母妃您的。”
柳太妃嗤之以鼻,“不就是跪几个时辰罢了。”
裴语馨在心中苦笑,这位太妃还是真是不识人间烟火,正值寒冬腊月,西北又极是苦寒,谁能在雪地里跪几个时辰而毫发无伤。
“母妃,天气寒冷,她又累了一夜,别说几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都熬不住。我听说,她都失去知觉了,冻成了冰雕,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裴语馨照实把话说了,“母妃若是不喜欢她,不必理会便是了。侧妃是钱家的嫡长女,虽然在王府是侧妃,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钱大人又是睚眦必报之人,若是让他知道我们这般为难他的女儿,以后柳家的人与他在朝堂上想必不好相见。母妃也不想因此而拖累柳家,让钱忠英寻了错处。”
这是柳太妃不愿承认的事实,她的娘家如今在朝堂上并不风光,自先帝驾崩后,今上对柳家多方打压,原在中枢的柳家子孙已被派往各地任职,势力分散。可惜她在京中时因自恃先帝的宠爱,而未培植党羽,而致先帝故去后,她无人可用,也没人愿意听命于她。现如今,她想为娘家兄弟子孙奔走,都有心无力。
树倒猢狲散,她身份尊贵,却无人相护,只能远走他乡,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凉。
“母妃,您就别再为难她了,您也不想王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裴语馨好言相劝,说得嘴皮子都要干了,“你想啊,侧妃近几日与王爷恩爱有加,说不定已经怀了王爷的骨肉也说不定,你不是一直都劝着抱孙子吗?”
柳太妃脸色稍霁,“她要是能为辰儿生下一儿半女,本宫也就安心了。可是她那张脸,让本宫放心不下啊!”
“侧妃是长得极美,生出来的孩子必也会极是出众的。”
柳太妃苦笑,“但愿吧。”
“母妃,我刚炖好的冰糖燕窝,您趁热用一些,这西北天干地燥,当要仔细保养。”
“还是馨儿你贴心。”柳太妃的怒火渐渐平息,“就是性子太过寡淡,到了西北这些年,也不见辰儿与你亲昵。”
“是馨儿福薄,怨不得别人。”
柳太妃也知道她的性子向来如此,世家出身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气,她刚入宫的时候,也是看先帝甚不顺眼,这裴语馨的性子与她极像,也甚得她的疼惜。
“还是你通情达理,那本宫就不跟她计较了。”
“母妃圣明。”
然而,钱若水却病得极是凶险。她本就一夜未眠,被演武场的寒风吹了一夜,纵然她处于全身的运动之中,也经不起几个时辰寒风大雪的侵袭。硬撑着击完九九八十一下的战鼓,肿胀的腿已到了临界点,连走路都成了问题,需要叶迁抱上马车。
她迈着蹒跚的步伐从门口走到横刀阁,已经是她最后的力气,她只想找一张温暖的大床,把自己埋进去,不分白天黑夜地睡下去。可偏偏遇到了太妃刁难。
她不想和太妃做过多的口舌之争,因为那些都没有意义。她是君,而她是臣,她不能忤逆太妃。而于家而言,太妃是长辈,她只是杜恪辰的侧室,更不能有半分逾界。所以,在太妃刁难她的时候,她只能俯首认命。她只希望太妃能看在她态度诚恳的份上,尽快免了她的处罚。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身处深宫,无忧无虑的太妃,并不知道这一场天寒地冻于普通人已是酷刑,更不用说是钱若水这般消耗一空的女子。
若是叶迁晚到半个时辰,只怕钱若水这条命就直接交代了。杜恪辰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热水一盆又一盆地送进横刀阁,最后索性把厨房烧水的柴火也搬了进去。
“今夜若是不能退烧,活不过明天晚上了。”
这是申大夫对叶迁下达的病危通知,“去禀告王爷吧。”
“王爷去了肃州,今夜怕是回不来的。”叶迁急得团团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还好好的,她明明还好好的,不就是冷了一些。”
“侧妃到凉州的这半年,几经损耗,看似健康,实则千疮百孔,经不起任何的折腾,更不用说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一夜未眠,她的腿已经虚肿成这样了,你觉得在雪地里冻着会消肿不成?”申大夫也是痛心,好好的一个姑娘,偏偏被虐待至此,这要是钱若水的母亲在世,该是如何地痛心。
“我去找太妃。”叶迁抹去泪水,持刀跑了出去。
申大夫心中大惊,“快把他拦住。”
第108章:侧妃熬不过明日了()
叶迁又再次冲进恒春院,仍是一身的铁甲未除,寒意逼人,手握长尺银光闪闪,吓得柳太妃失了心魂,怔怔地看着这个昂藏七尺的青年,眼眶微红,下颌因为强忍着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大怒,“叶迁,这要是反了不成?”
岂料,叶迁扔了手中的长刀,扑通一声撩袍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含哭腔:“求太妃饶了侧妃,侧妃也是为了镇西军才出此下策,她虽不是祭司,却愿意为了祭礼彻夜不眠地练习。此心此情,末将与镇西军将士都大为感动。试问,太妃该罚的人,不应该是在一个月前就该向宫中发函的王妃吗?难道她一句忘了,就可以抹去她所有的过错,而让替她收拾残局的钱侧妃受太妃您的责罚吗?”
“你这是在指责本宫处事不公?”柳太妃皱眉,她是看着叶迁长大的,叶迁从小就听话,从不敢忤逆半句,交给他的差事,他总是办事极好,又不会像其他人那般邀功请赏,深得她和杜恪辰的喜爱,一直带在身边。从情感上来说,叶迁是杜恪辰带大的,亦兄亦父,从未把他当下属来看。可他的身世来历不明,也只能在杜恪辰身边当一个高阶将领,当他的得力助手。是以,柳太妃同样对他抱有强烈的期待,期待这个战场上的遗孤,能成为杜恪辰不可多得的助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这个世道,朋友可以背叛,亲人可以反目,情人也可以敌人,为名为利,谁都可以背叛。想要培植自己的亲信谈何容易,管易与杜恪辰自幼相识,生死相随,而鲁国公府听命于君上,总会有一天面临两难抉择。
唯有叶迁,被柳太妃寄于厚望。将来或有一日,杜恪辰面临生死存亡,叶迁会为他力敌到底。
可被她一直看中的孩子,却为了一个钱若水,跟她当面叫板,忤逆主上,指责主母,柳太妃不禁思绪纷乱,气息难平。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以事论事,而太妃是否公允,太妃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末将怎敢枉加指责。”
柳太妃从来都不知道,叶迁如此能说会道。
“可本宫既已罚她,你又意欲何为?”不管她是否公允,事情已经做下,难不成还要她向钱若水赔礼道歉不成。
“大夫说,侧妃熬不过明日了”
柳太妃大惊,裴语馨也不禁动容,望着堂下跪地的男子,深深地蹙起了眉。事情变得复杂了,若是钱若水因此而发生意外,太妃和王爷的关系也会发生变化,到那时她夹在二人中间,不免又要被派去服侍杜恪辰。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钱若水颇得杜恪辰的欢心,偏偏这府中好多人都对她憎恨莫名。这让裴语馨甚是费解,难道除了钱忠英与镇西军的故旧,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忽略的吗?
“还未到明日,你现下在这里求本宫又是要做什么?”
叶迁又是一记重磕,“末将只求太妃不要再为难侧妃,让她安安静静地养病。末将未将太妃允许,私自将侧妃从雪中带回,请了大夫医治。末将抗命在前,也请太妃恕罪。倘若侧妃明日还在人间,末将自会向太妃领罪,还请太妃在明日之前,不要为难横刀阁的一干人等。”
柳太妃终于明白了叶迁的用意,他不怕抗旨,他不怕维护钱若水,他只怕再生枝节,伤了钱若水的性命。这般以命相护的拳拳之心,让柳太妃甚是动容。
“为了一个女子”
叶迁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末将是为了王爷之命,请太妃不要曲解末将的意思。末将受王爷所托,保护钱侧妃。因钱侧妃之前曾受人刺杀,生命垂危,为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王爷才将侧妃的性命交到末将手中。眼下,钱侧妃如同冰雕,下半身已经僵硬麻木,奄奄一息。您让末将如何面对即将归来的王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