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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马笑道:“丞相总会知道三舍该是多少里吧。”
龟丞相大笑道:“古人以三十里为一舍,怎能难本相。”
海马道:“这里离潮城还有一百里,怎会就有人来迎了。再过十里,保管有迎接之人,我相信没有不顾性命,还敢躲着不动的。”命驭马者鞭子一挥,马蹄加疾。
的的得得,有节有奏,穿过了几座山岗,跨过了几道川源,远远望去,果然有不少人挤挤拥拥,站在马路两旁。马路上空横着一幅红纸黑字的标语:“欢迎龟丞相下东海”。红纸在日光映射下,炫人眼目。
龟丞相见海马所言皆验,果有不少人迎接,更佩服她的见识,又在她的脸上吻了几下,笑道:“你真是能知过去、可料将来的神仙。”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迎接队伍前列,只见一点火光闪过,“嘛嘛啪啪!”“轰轰隆隆!”爆竹声、呼喊声响成一片,纸屑纷飞,尘烟腾起,跟着歌声、锣鼓乐器之声,交汇在一起,喧天哗字,摇撼山谷,好一派欢愉和喜庆气象。
烟熏纸舞,俄顷,喊口号之人被烟熏得难受,渐渐把口闭住,不敢张开。因为,一张嘴烟气便会进人喉咙,逼人脏腑,就连唱歌跳舞之人也开不得口了。一片欢呼景象,立即消失,只有爆竹的单调响声。
又过一刻,因爆竹不停地炸,烟火不断放出,不但人们发不出声,而且,熏得人们眼红鼻肿,涕泪交流,欢欢喜喜地迎接龟翠相的队伍,立即变得像迎接丧车的悲哀队伍,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龟丞相虽然坐在车内,但是烟火从车窗窜进去,也被熏得泪水溢出,喷囔连绵。海马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这算什么迎接!个个把笑声换成操鼻声,把欢愉变作沉默,把情眼换成泪眼,难道我们的车子是丧车不成!”
龟丞相早已想到这些,只是自己忌讳,不肯说出来,却被海马直说了,无比恼怒,立即对警卫喝道:“把鸣炮之人统统抓起来!”
警卫如狼似虎,七手八脚,只一刻便抓了十几二十个。龟丞相对他们怒喝道:“众人迎接本相,你们偏偏从中捣鬼,烧炮熏哭众人,把欢声变成悲声,该当何罪!”
那些烧炮之人说:“我们把迎接丞相之事当作大喜之事,凡喜事都要鸣炮,而且,愈烧得多,愈显热烈。为了尽小民对丞相一点敬意,所以不断地烧,谁知做炮的没有技术,不做些无烟炮出来呢!”
海马喝道:“谁规定喜事才放炮?丧事也放炮呀!迎接贵人应是天清云净,空晴日望,欢呼跳跃,不是以炮声之多寡而决定敬与不敬。要表示敬意,就决定在你们欢呼多少、舞蹈多少、歌颂多少。你们从中捣乱了,还找借口,把责任推在造炮人身上,可见你们用心险恶了!”
龟丞相昕海马说得句句在理,把眼一翻,对警卫命令道:“他们以炮为敬,你们就敬他们一敬吧,把那些刁民捆在一处,把所有未燃之炮取来,在他们的头顶、左右前后、脚下乱烧,让他们也尝尝炮敬的滋味!”
海马听了抚掌大笑道:“这样更好看!”便立即催促警卫说:“快去行刑,快……快去!”接着回头对龟丞相说:“就把这种刑叫作炮刑吧,命记事官记下,他日在水族推广施行。”龟丞相立即点头,表示满意。
警卫们把二十几个烧炮人捆作一堆,把所有爆竹搬来,堆在他们的身上及围在他们的周围,一点火,把那十几个人炸得血肉横飞,骨血沾树。烟昧、血腥味混在一起,飘闻数十里。
海马笑道:“这足以回敬他们了!”
这时,墨黑早把事情按龟丞相计划干完,跑回龟丞相面前报告了。并把刚离开现场,鲨文就带水警赶到之事汇报过。龟丞相只是冷笑,命令一行人赶到潮城等待龙宫派人来逮捕御史鲨文,心想:一御史竟敢斗本丞相,连龙王本相也要干掉呢。
车子行走了两个时辰,已经进入潮城,只见一队水警打着“东海水警厅”的旗号,站在街心。龟丞相作贼心虚,有些害怕,对墨黑道:“你上前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接着命令自己和警卫严阵以待。
墨厅长早已看出站在前面之人是浩天,笑着对龟丞相说:“这是副厅长浩天,我的心腹,只管前进便是。”
车子到了浩天跟前,以为浩天会当街跪下迎接,岂知浩天傲立不动,待龟丞相、海马、墨黑车子逼近,手上一抖,只见一块红灿灿的绸布展开,光闪闪的发出几道光华,接着大叫道:“龙王有旨!”
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把龟丞相吓得瑟瑟发抖,细声对海马说:“难道独家村之事鳖小子已告到龙王处了?”
海马说:“就是告到龙王处有什么要紧。如果对我们不利,立即举旗造反。”
“不要怕,我已查清与色艺之事毫无关系。”说话的却是蚝杰,不知她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到了面前。
叹接着墨乌也到了跟前说:“浩天已把事情告诉了龙王,龙王已委任他为东海水警厅正厅长之职。”
墨黑听了,立即由头冷到脚,全身冰凉,急不可耐地问:“那么为父呢?”
墨乌说:“父亲不要担心,你的职位任由龟丞相委任。”
其实,浩天被龙王委任厅长之事,并非浩天告诉墨乌,阅过上文已经知道是蚝杰与墨乌亲目所睹,只因二人不肯直说,所以,谎称是浩天告知的。
浩天见自己拿出了圣旨,龟丞相和墨黑一伙还在叽叽咕咕,像没有一回事,心想:你们的威风竖够了,我也得树一树呢!让你认识一下我这个埋没已久的、文武全才的新任厅长以后是不容你们再捉弄的。于是,喝道:“圣旨到,为什么还不跪接?”
墨黑说:“浩天,你是厅长,这个是龟丞相,难道要丞相跪你不成?”
浩天大怒道:“我厅长虽小,但是圣旨在手,代天而言,跪接的是圣旨,怎能把本官与圣旨相提并论!难道你们不知道抗旨之罪吗?”
海马对龟丞相说:“这时圣旨在他手里,他却狐假虎威,欺负丞相,丞相先忍下这口气,接了圣旨,回到东海城,他哪里还来圣旨,那时慢慢治他未迟。”
龟丞相沉着脸点了点头,表示目前也只得如此,于是,一行人跪了下去。
蚝杰在一旁见龟丞相和墨黑下跪,心里乐开了花,暗道:你们昔日威风何在了?今天跪在一个厅长面前,威风不扫尽才怪。乐得几乎笑出声来。
墨乌见龟丞相与父亲一同跪着,浩天却迟迟不宣圣旨,甚有侮慢之意,心里愤恨,对浩天说:“分帮主,你就快点宣读吧,跪着可不好受呀!”
浩天想起昔日墨乌、海马和蚝杰到分帮时要自己跪着受侮辱之事,有几分愤怒,对墨乌喝道:“我已领一分帮之众改邪归正,正式受龙王任命,不把你这个帮主逮捕还是给你一些面子呢,你有什么权饶舌!”
墨乌听了大怒道:“你这个卖帮求荣、卖主求贵、见利忘义的家伙,没有我父子提携,你何来今天!你与龙王相遇之事,本帮主亲目所睹,是你自己布置出来的骗局,龙王一时受你所骗,我若揭发,只怕你难免欺君之罪呢!”
浩天被墨乌这样一喝,却也有几分惊骇,因为,他说的完全是事实啊。但心里想:我却不能软弱,要有大义凛然之慨,否则日后怎能实现自己的志向。因此,喝道:“你够胆到龙王面前揭发,休在这里胡说!”
蚝杰拉了拉墨乌的衣角道:“待他把圣旨宣读后再说吧!”墨乌被蚝杰一拉,心想:我用尽千方百计也不能使蚝杰手指摸我一下,就是以前救命,也只是抓着衣服,这次虽拉我衣服,却触到了我的手,看来她对我真的有些感情呢。只因她未报仇,所以,未愿在情场上下功夫。只是她武功如此高,为什么又不急于报仇呢?于是,看着蚝杰。
见蚝杰笑盈盈的,自己立即面红耳赤,全身酥软了,对蚝杰顺从地点了点头。而蚝杰的一笑,是笑他父子与龟丞相昔日的威风扫尽,怎会对他产生感情呢。只是墨乌自作多情。
浩天见墨乌不敢再顶撞,而且,龟丞相与墨黑的膝头也跪疼了,这才慢慢地宣读道:
东海水警厅副厅长浩天,因跃出行东海,偶遇刺客,浩天前来护驾有功,特任命为东海水警厅正厅长之职,免去原厅长墨黑厅长之职,由出巡东海的龟丞相另行委以适宜职位。钦此。
×年×月×日
龟丞相和墨黑听浩天读完,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二人刚站起,浩天却跪下叩头说:“先前圣旨在身,不得不如此,开罪于丞相及前任厅长,请丞相及厅长宽恕!”蚝杰在旁见浩天言行,暗道:浩天果然有才,既折了丞相之戚,又有方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