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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玉很想拔脚就跑。可是,她浑身无力,额头的伤口被汗水浸得烈烈作痛,连动弹一下都困难。
连日来处在极度混乱中,到此时早已心力交瘁。邵玉累得脱力,身子就软了,从马车上一头往地上栽去。
楚伯阳一把接住她,抱进马车里,捏着她的嘴角灌了一口水,邵玉呛了一口,醒了过来。
“追兵很快会到,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楚伯阳俯身靠近她,努力让她散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再次激起了邵玉的恐慌。
“你一身孝衣太惹眼了,我现在帮你换一件外衫。”说着,楚伯阳就伸手去解邵玉腰间的麻衣束腰带。
即便是那一世,也没男人跟她这样亲近过呢!邵玉努力挪开,想抬手去推开他,却好像在他坚实的手臂上轻抚了一下,吓得她自己都不敢乱动了。
楚伯阳哪里是帮她脱衣服?两手轻轻一扯,白麻孝衣裙的肩袖接缝处崩裂成几片。无需邵玉抬手,衣裙已然脱身。不过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碰触邵玉的身体。
“我现在要扶你坐起来。”穿衣之前,楚伯阳出言提醒。显然很明白她的心思,以免误会。
缓过劲来,邵玉体会到他并没有心存歹意,轻声说道,“我自己来吧。”
楚伯阳看了她一眼,取出青布包袱里的衣衫放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离开马车厢。
攒了点力气,邵玉缓缓坐起来。
马车里面很干净,铺着草席,有一只坐凳,一只放着茶壶茶碗的木匣子,角落里还有一床卷起的褥子和另一个青布包袱。
邵玉微楞,突然觉得,这位楚家大少爷还挺细心,出逃的器物安排得妥妥的。
“会不会不安好心?”邵玉愤愤地赶走突发的好感,想起原主被退婚的悲痛。前世看过的那些负心人的,就有那狼心狗肺的人渣,骗了感情骗身体“他不会是想乘火打劫吧?”
第4章 打屁屁()
慢慢换上衣服,邵玉越想越忐忑。现在才来做好人,退婚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这是一身男装,青色细布衣裤,与楚伯阳身上的一式一样。
出了马车,滑落地上一站,发现裤子刚好长及脚面,邵玉面色一变。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她的脸上血色倒涌。脑子里冒出无数种猜测,全都是下人被买通,登徒子好色一类。
果然,楚伯阳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烁。
邵玉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暗骂,“果然有诈,被我逮到了吧!”
楚伯阳见她,眉头一拧,黑着脸解释,“你别瞎猜!我什么也没干!只是见过你一次,所以知道!”
“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邵玉拼尽全力质问,像只发怒的小猫,冲着楚伯阳龇牙挥爪。
楚伯阳面沉如水,没想到邵玉性情如此刚烈。沉默片刻,他还是开口解释了,脸却生气地扭到一边,正好露出刚才那个红红的巴掌印。
“尚书府长孙宇阳与我是好友!去年中元节的游园诗会我也在。”
邵玉一愣,长孙宇阳有个妹妹,叫长孙苏丽,与她交情只是一般,偶尔有来往。去年中元节的游园诗会,请遍了当朝权贵家的公子小姐,她也在。
“算了!先不跟你计较!”邵玉胡乱摇摇手,虚弱得浑身轻颤。
林子里阴凉静谧,四处只有风吹树梢的声音,不远处的三岔口完全听不到有人过路的动静。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她板起脸,话说得有些色厉内荏。
楚伯阳剑眉一挑,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嘲讽。
“你知道吗?长孙宇阳说,他妹妹说你贞静柔顺,对你十分仰慕。”
“长孙苏丽吗?”邵玉一愣,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己的印象这么好!瞥了一眼楚伯阳,发现他嘴角残存的戏谑,登时恍然大悟,他是在嘲讽她,一点也不“贞静柔顺”!
“哼!”邵玉气极反笑,“我家遭逢大难,你家比其他人更恶毒,对我们落井下石,难道你楚伯阳还指望我对你贞静柔顺?做梦!”
楚伯阳收敛了嘲讽之意,残余的怒气也都消失了。
“让我给你的伤口上点药,不然烂疮就不好了!轻则留疤,重则没命!”他表情严肃,语气柔和,似乎只想尽自己所能帮助这个弱女子。
“我毁容了或是死了,都与你不相干!”邵玉才不想让他再触碰自己。
楚伯阳阴沉着脸,突然大踏步走上前来,邵玉只来得及在他胸口软绵绵地锤了两拳,就被楚伯阳单手紧紧箍住身体和双臂。
他先检查邵玉的额头的伤势,发现这半天伤口居然愈合了不少,松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用嘴叼住瓶塞,在伤口上薄薄地洒上一层白色药粉。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邵玉拼命挣扎,一些药粉被她晃到了鼻尖上。
楚伯阳也不开口喝止,直接把邵玉面朝下放到马车板上,挥起蒲扇般的大手掌,“啪啪”朝着邵玉的屁股上就是两巴掌。
第5章 不告而取()
被打屁屁的人突地浑身一僵,长长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却也没有再挣扎。
楚伯阳毫不客气地把邵玉拉起来站好,完全不理会像箭一样射过来的仇视的目光。他将邵玉脱下的孝帽撕下一角,折叠成小方块覆盖在伤口上,又将自己的包头巾取下,替她包在头上扎紧。
鼻中嗅到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邵玉脸唰的就红了。
楚伯阳退后一步,正想端详一下自己的“杰作”,邵玉黑着脸爬进马车,“啪的”将车帘扯下来。
楚伯阳简直觉得这个小女人不可理喻,阴沉着脸,默默坐上车夫的位置,扬起马鞭,清脆的两声鞭响,马车缓缓开动。
闹得这么僵,也不好意思问他到底去哪里?邵玉担心地掀开遮窗布,见马车来到三岔路口,走上向北的小路。刚才从邢都骑过来的马跟在马车后面走了几步,就掉头往邢都方向跑去。
“那匹马跑了!”邵玉有点着急,想到自己身无分文,那匹马说不定能卖掉换点钱呢,顾不得生气,大声喊起来。
“禁卫的马身上都有烙印,我们带着太危险了。”似乎是为了嘲笑她,楚伯阳才回应了她的呼喊。
“那可以卖给肉铺呀!”邵玉听出来了,胡乱找个理由,不肯认输。
“哦?”楚伯阳有些诧异,没想到一位闺阁小姐,竟然也懂得这些事情。他余怒未消,听出了邵玉的懊恼,立即含讥带讽揶揄道,“邵小姐竟然懂得市井之道,是我考虑不周!”
“你!”邵玉被狠狠地噎了一下,一时竟然找不到话来反唇相讥。
她气鼓鼓的无处发泄,只好一个人生闷气。
车厢里沉静下来,林子间鸟鸣啁啾,小路上马蹄踏踏、车轮粼粼。循着原主的记忆,邵玉陷入沉思,开始好好思量,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可是搞农业的科班出身,在农业社会里,应该饿不死吧?
首先得保住人身安全!楚伯阳并不可靠!毕竟他们邵家对楚家落井下石在先!一定没安好心!否则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遵守两位过世母亲订立的一纸婚约?有这么忠肝义胆的人吗?抛家弃父,只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邵玉暗暗下定决心,逮着机会就跑,跑得远远的!
夕阳斜挂,暑气渐渐散去,马车停下了。
邵玉在摇晃的车厢中睡了长长的一觉,马车一停,她就醒了。
已经马不停蹄走了十天了。一路上避开人口密集的城镇,夜里都宿在野地,能听见野狼的嚎叫,虽然身体早就恢复了,可邵玉根本没机会逃跑。
反正也是一路往北,与邵玉想去的地方方向一致,就当搭一趟顺风车了。
“这是哪里?”钻出马车厢,没看见楚伯阳。一股强劲的凉风袭来,卷起地上的黄尘。邵玉打了个喷嚏,把头上的蓝布巾都甩了下来。
她把蓝布巾团起来扔进车厢,走下马车,活动腿脚。
四周都是光秃秃的丘陵,几颗孤零零的大树在山坡上随风招摇。晚春季节,太阳的余晖一消失,寒意立刻钻出地面,渗进人的骨头里去。
路边有一幢破破烂烂的石头房子,门口的旗杆上挑着一面破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酒”字。
楚伯阳一定是在酒馆里面。邵玉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本想拔脚就走,她想了想,还是到车上把那个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