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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叶枫晚无奈,腮帮子鼓了鼓。
徐哲翘着嘴角,笑意盈盈,眸色狡黠,他将残着点红色的食指,伸到了叶枫晚的跟前。
“阿晚,我流血了呀,好疼的。”
“真是的,你自己不就是医者嘛。”这种小伤甚至都称不上是伤,仔细再瞧,也就是血滴一点,就算想再多上那么点红色,多半都需要去狠狠的、用力的挤压指尖。
只是嘴上抱怨,叶枫晚牵起徐哲的手,干脆将对方缀着一滴血的食指含到了口口里,用舌头轻柔的上下舔动。
由于嘴中含了东西,叶枫晚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这哪里叫伤啊搁在我们小时候,被师兄们指导武艺时,这种小伤,我们都是不管的,至多至多也就这样含一下了。”
反复舔了几下,叶枫晚松开徐哲的手,掩住下颚,将掺了些味道的唾液一口吐出。
手刚落下,就有清水一碗,递到身前。
叶枫晚接过,仰头灌下几口,抹抹唇角,无可奈何:“你啊,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怕痛了,曾经曾经”
曾经,哪怕身上中了十几、二十几支箭,也不见喊一声痛的啊。
这样一想,叶枫晚又觉得,因为这么一点小血珠就唤他喊痛的小哲,当真是极好极好的。
果不其然,只听徐哲笑而说道。
“因为都结束了嘛”
“以前,不觉得疼,是因为不能觉得疼。”
“现在,我觉得疼了,自然是因为”
徐哲明眸半眯,笑意缱绻。
“心安之处,有痛即说,有何不好?”
q:questionandquiet。问之不绝,回之无声。
“阿哲,你说,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才好呢?”
“我想想桃花林、南涛海、终南山、华山巅”
“良驹两匹,醉中吟风,风中奏舞,舞中踏野”
“大金之北、漠北以西、蛊毒虫怪、湖畔西子”
“雪山、海底、峡谷、皇宫、古墓”
“颠倒日夜、大江南北、依偎树梢、一宿赏月”
“这般一想,我们已是去过了许多地方。”
“唉,但是你也说了,一年有四季,一季有六时,二十四时道尽十二足月,这世间之大、之奇,遍布天涯、觅遍海角,哪怕是同一地点,昨日的这处,也与今日的有所不同。”
“只要是与你一起,再走一遍,似乎也新意不减。”
“唉呀,不该不该,怎的只有我一人自语呢,阿哲,你也说说,你想去何处?”
“唉,说了这么多,问了这么多,阿哲你为何总不吱声?”
“阿哲,我在问你话呢,你还在吗?”
静
…
r:releasea。沉眠一世,浮梦一场。
深夜时分,烛火如故。
又到了粑粑与儿砸的例行谈话时间。
小哲的深夜课堂又开课了。
今日,两人的话题略有严肃。
“阿晚,对于死亡二字,你是如何看的?”
白衣如雪,单披在肩,徐哲解开了发带,脱去了外衫,他单穿着里衣一件,背靠墙壁,坐至床里,腰后垫一软垫,倒也不会靠壁受凉。
两人是横着坐的,叶枫晚双膝曲起,坐在徐哲身旁,红火摇曳,烛光幽幽,正衬皮肤,白里透红。
“死亡啊”叶枫晚眉头半蹙思索半响,口吻迟疑,道,“死就是死了,亡者就是不在了之于死者,自然是万物的终结,而之于生者,死者虽死犹活。”
徐哲稍稍一顿,又问:“那,如果这些记得死者、缅怀死者、为死者悲而痛之的生者终于一日,也魂消身死了呢。”
“这”叶枫晚思考的久了些,道,“若只是平民百姓,算不得什么名留千史的大人物,自然当记得他的亲人、朋友皆离去之后自然,不过黄土一?g,尘归尘,土归土,万物归一,留不下名,留不下人,留不下身什么也留不下了。”
徐哲叹了声:“记得有先辈曾道:人之一生,生而不同,死而无异此话非也,若当真无异,便也不会有什么‘遗臭万年’、‘流芳百世’了。”
叶枫晚不太明白,今夜的小哲,怎的突然说起了这般话题。
“那你呢,阿哲。”叶枫晚追问,“对于死亡你又是如何看的?”
徐哲沉思片刻,回忆道:“曾经说来不信,阿晚,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主义主义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词啦,总之,就是凡事都习惯往最坏的境地想。”
叶枫晚不太理解“主义”的意思,却是晓得徐哲想表达什么,说来不信?叶枫晚冷笑一声:“什么不信,看看你过去的那些‘丰功伟绩’,我总是不知该如何说你,现在好了,悲观主义者,这五个字可真是恰当极了!”
见今夜的话题极有可能转向批。斗大会,小哲一急,用手捂住了身边小黄鸡的尖尖嘴。
小哲睁着眼,仰着头,眨眨眸,遥着首
试图萌混过关,装作无事发生,徐哲继续道:“我们那个时代的外国人番邦异域人,说过这样一句话”
“deathlastreleasedhisfrompaiandsurvival好啦,我知道你肯定听不懂,用汉话来说,就是‘死亡让他从生的存在与苦痛中得以解脱’语序比较符合我的那个时代不过应该也听得懂?”
“什么!”这都是什么狗屁鬼话!叶枫晚当即气起,怒道,“生之不易艰难,且行珍惜,怎的还会有人有人”
不对!叶二叽反应过来了,随即更气了!
“徐哲!你竟然对这种狗屁不通的话如此如此信之喜之?!”叶枫晚气的连脏话都骂出来了,都把那听之古怪的外邦语给记住了,可不就证明了徐哲对这句话分外喜爱吗?!
“好啦好啦,莫气莫气,阿晚你先坐下啊,头都要撞到了。”徐哲扯着叶枫晚的衣袖,挠着男子的手心,亲昵的倾过身,在叶枫晚的唇角亲了几下。
他解释道:“曾经只是曾经这么觉得,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被小哲主动亲了几下,叶枫晚的怒气消了些,仍是皱着眉问:“那那如今呢?”
“如今啊”徐哲沉吟两秒,道,“死亡是沉眠吧。”
“沉眠?”
“嗯,自出生的一刻起,梦便结束了;自死亡的一刻起,梦便开始了一旦死去,双眼轻阖,长梦不醒可不就是沉眠一世,浮梦一场,到时候啊”
徐哲侧过头,悄悄碰上叶枫晚的手,然后手指蹭蹭、再动动,最终,亲密无间的十指交扣。
墨发直瀑,肤白透红,黑眸含星,面若雕刻,徐哲不觉有些看痴了,想,烛光下的阿晚真好看呐。
牵起叶枫晚的手,徐哲低下头,轻吻着男子的指尖。
他轻声道:“到时候,待我们两人也要沉眠做梦了,可也要像现在这般,牵着手,靠在一起,继而阖眸入眠这样可好?”
s:snowandsound。二月白雪,雪夜奇声。
名剑之会,声动天下,西子湖畔,藏剑山庄。
西湖的雪向来不多,而今年的这场雪下的极大,自昨日申时飘起了雪花。
叶枫晚掐指算算,大概大概西湖并非无雪,但下的这么大的,怕是十多年来,也不曾有过吧。
且不说成男成女的二少爷与二小姐们,山庄里的叽萝与叽太们,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院中,皆是乐不可支,好不欢喜。
叶枫晚依栏笑望,心生感慨。
还没感慨两声
“阿哲!你怎么跟着他们一起闹了!”叶枫晚无奈笑开,他的手中,冰冷的雪球化水,愈变愈小。
前方院落,徐哲大笑两声,捏起一个雪球,便又用力的扔了过去:“来啊阿晚!好久没见这么大雪了!来打雪仗啊!”
“是啊是啊!”一叽萝跑到徐哲身旁,笑眯眯的,把自己捏好的雪球,递到了徐哲的手里,她可喜欢这位长得好看人又好的大哥哥了,亲昵的抱住徐哲蹭了两下,跟着昂首喊道,“枫晚师兄!阿哲哥哥都来玩了!你真的不来吗!”
“是呀阿晚。”见叶枫晚仍然伫在廊里,脚步不动,徐哲眼珠转转,摸了摸叽萝软软的发,漫步前行,走至叶枫晚身前。
他凑到叶枫晚的耳边,悄声道:“阿晚,若你”
!!
叶枫晚嘴唇微张,瞳孔紧缩!
“你你当真?”他紧盯着徐哲问。
徐哲笑而颔首,抛了两下掌中雪球:“如何,阿晚,来战?”
叶枫晚盯他良久,斜眉高挑,当下弯腰,用积在木栏的白色捏了个雪球。
“好!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