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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昱痕进昭王府的第三日,也就是三月初六,是宋昱痕的十岁生辰,宋蕴吩咐人大肆热闹的操办,宴请京都所有的少年公子。
赵雍淳是跟着赵侯世子和梁王世子等人一道来的,其他人皆是锦衣玉袍,俊美丰朗,唯独赵雍淳是一身灰布斜襟的长衫,身无任何配饰,更像是一个小厮。在一群珠玉当中,他如同砂砾,无锋芒,亦无风华。
宋蕴却是一眼就瞧见了他,看他被人排挤在最门外,便朝他招手喊道:“那是阿淳吧,过来这边。我长你几个月,你该叫我一声蕴姐。”
突然被宋蕴点名,赵雍淳一下子脸色窘红,这京都繁华权重的门第里,他一直是地上的草芥烂泥,像是宋蕴这样真正的天之骄女、金枝玉叶,他连抬头看一眼都觉得会污了她的身份,那日夜里去拜祭昭王,他还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蕴姐”赵雍淳低低又怯弱的声音喊道,嗓音醇雅清冽,十分好听。
宋蕴拿出手绢擦掉他手背上的脏污,看着眼前这个腼腆又局促的少年,温和亲切的笑着:“阿淳,坐在我身边。出生不代表一切,你有本事了,就再没有人嘲笑你的出生。”
“阿蕴,你怎么能跟一个贱奴之子坐在一起?”梁王世子不高兴的大声道。
“蕴公主,阿淳那样的身份,跟您坐在一起,会辱没了您的身份的。”赵侯世子也着急道。
“蕴公主善心,也不能跟那个贱奴之子同席而坐”
“怎么能让他叫您蕴姐?”
许许多多的声音,都是带着对赵雍淳的鄙夷,像他这样的贱奴之子,只能被他们这些权贵子弟踩在脚底下蹂躏羞辱,怎能得身份最尊贵的蕴公主高看?还叫蕴公主一声“蕴姐”?
“记住他们今日说的话,来日向他们证明,你的身份从来都不卑贱。”宋蕴语态坚定的跟赵雍淳说,她的目光和神色,不似十五岁少女的懵懂天真,像是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年岁。
赵雍淳亦是坚毅的点头,捏在手里的帕子,炙热得厉害,烫得他手心发疼,那热度透过手掌,烫着他的血液,发烫的血液流过全身,烫着他的心,愈发澎湃激昂。
他侧目看着宋蕴瓷白粉嫩的小脸,觉得她的身上笼罩了一层光华,美得蚀骨销魂。
第6章 翻墙()
昭王府的宴会上,赵雍淳得了宋蕴另眼相看,一时在京都权贵间名声大燥。
宋蕴也同府中的下人吩咐了,若赵雍淳再来府上,无需阻拦。
宋昱痕自从来了昭王府后,性格顽劣,跟随他来的教书先生也被气走了。乳娘关氏匆慌来找宋蕴,半带责备的口吻道:“我们阿痕是昭王府的世子,未来的主子,这没了先生教导可不行!以往那先生在敬王府将阿痕教得可好了。蕴公主,您看这事怎么办?不能堂堂昭王府的世子爷,连个教书先生都没有吧!”
乳娘关氏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就是要立立威,这昭王府里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要让阿痕这个主子当得顺当,就得要将宋蕴的气势压一压。
毕竟才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对她态度凶悍些,想来就怕了,以后就会乖乖的全为阿痕着想,乖乖听她的话。
章太妃在后宫浸染多年,什么笑面算计没见过,关氏的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她。
“李大傅是御师,也曾教过不少皇子,阿衍也是师承李大傅,明日我就进宫向皇上提一提,让阿痕跟着李大傅学习,如此,也不辱没了阿痕的身份和昭王府。”章太妃端着一身威仪,大大方方的说。
阿衍是她的儿子,庐陵郡王。
李大傅那样的身份,教的都是皇子,阿痕能够跟着他读书,连着阿痕的身份都抬高了许多。关氏自然无话可说,也不敢多话。
只是,她找了怎么个由头来为难宋蕴,却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叫章太妃解决了。而且,与章太妃一比,她简直是相形见绌。
“既然阿痕不爱读书,不如,先让他习武一段日子。父王就是在马背上挣下了昭王府的声势,阿痕既然已是父王的儿子,往后也是要继承父王的遗志。”身形弱小的宋蕴突然开口道,“梁措将军是父王的部下,他这段日子会留在京中,我已经差人传话请他教习阿痕武艺和兵书,他答应了,明日就会来府上。”
宋蕴一副沉熟稳重的作态,说完又跟章太妃问:“姨母,您看看府中哪处让梁措将军住下为好?”
许是宋蕴态度坚定,条理清楚,章太妃自然的回答道:“后院是女眷的住处,北苑暂无人住,地方空旷,我马上叫人去将北苑收拾出来,让梁措将军住北苑。”
“好,麻烦姨母了。”
宋蕴再度恢复十五岁少女的柔弱无主的模样,乖巧得如怕事的猫儿。好似她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想法,被姨母采纳了,心里有些高兴罢了。
关氏不高兴的很,但她知道分寸,接二连三的发难会让章太妃和宋蕴对她厌恶,如今她还没在昭王府立足,不能太过嚣张。
为此,阿痕要跟着梁措将军学武的事,她无话可说。
夜里用过晚膳后,宋蕴坐在窗台前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空中的月亮,突然听得院中几声犬吠,视线看去,就见一个狼狈的身影蹿到了她住的小院里,定睛一看,却是赵雍淳。
他今日穿一身玄色窄袖斜襟粗布长衫,腰间系了块色泽一般的白玉,头上束发的仍旧是一支檀木簪子,几缕头发散落额前,兴许是从外面翻墙进来,头发上还沾了几根杂草。
“为何要翻墙进来?”宋蕴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尖,抬手拿掉他头发上的杂草。
明明还比她小几个月,却长得比她高了一个头。
宋蕴对他突然这般亲昵举动,赵雍淳一下子窘红了脸,觉得脸上烫烫的,宋蕴贴得他那么近,她气息如兰扑在他的脸颊上,他还能闻到她身上浅浅淡淡的香味。
“真香!”赵雍淳陶醉的道。
宋蕴才发觉自己站得离赵雍淳太近了,脸颊羞得一下子红了一片,她赶紧退开两步,别开脸去,抬手故作挽头发。
“那个不想让人说我攀附昭王府。”赵雍淳也尴尬的别开脸,装作在看风景,“对了,我来把手帕还你。”
他从怀中掏出那块前几日宋蕴给他擦手的手帕递给宋蕴,小小的少年,模样神色倔强。
那块手帕被他叠的方方整整,洗得干干净净。
宋蕴接过手帕,想着那手帕被他一直放在贴着心口的地方,就觉得手帕熨烫得她掌心发热。
第7章 严师()
“我走了。”赵雍淳讪讪,坚硬的转身走了两步。
“等等!”宋蕴叫住他,“阿淳,阿痕明天开始要跟着梁措将军学武和学兵书,你要不要一同来?”
话刚说完,生怕赵雍淳拒绝,她立马补充了一句:“我怕阿痕不听从我的管教,想找你帮忙,跟着一起管着他。”
赵雍淳原本是要拒绝的,因为他不想攀附昭王府的势力,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听到宋蕴后面半带着恳求的声音,就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答应下来。
“好,明日我来,还翻墙。”他笑了笑,说道。
宋蕴含笑点头,目送他又身手矫捷的翻墙离去,惊起一群次第响起的犬吠声。
“公主,好像有人影往您院子里闯进来!”王府的总管领着护院匆匆跑来。
宋蕴轻笑,道:“是闯进来一只野猫,不过,它又翻墙走了。”
总管放心下来,劝宋蕴早点歇息,就退出了宋蕴的院子。
宋蕴看着月光撒在院子里的银华,赵雍淳的这条大腿,她抱定了,而且还要抱得神不知鬼不觉,不叫别的人知道她与赵雍淳的关系。
第二日一早,梁措来了昭王府。
梁措身形高大魁梧,更是一脸横肉,看起来就有凶相,能吓得住人。
宋昱痕由乳娘牵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正厅里,半跪在梁措面前,接过宋蕴递给他的茶,他恹恹的往前一送:“阿痕请梁师父喝茶。”
“嗯。”梁措声音冷而威严。
宋昱痕只微微抬头看他一眼,就吓得小身子往后缩了缩。
宋蕴对此很满意,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对梁措微行了个礼:“梁将军,阿痕就交给你了。”
“蕴公主放心。”相较于对宋昱痕的凶狠冷意,梁措对宋蕴却是恭敬有加。
宋蕴离开了正厅,梁措也不耽搁,喝了徒弟茶后,就领着宋昱痕去了北苑,让宋昱痕站在那儿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