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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腾清无声说出的那个字,若她没有猜错,应当是“紫。”紫,除了前蝶妃现大将军夫人蝶紫衣,再无旁人。
莫非,杨腾清亦是蝶紫衣的人,她知道蝶紫衣在后宫有不小的势力,邓公公也是她收归的人,想不到连太医院的杨腾清也是。
只是,这个时候,蝶姐姐会传什么消息给她呢?
黑夜中,隐约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接近,有人轻轻叩门,“叨扰俪妃娘娘,奴才满盛奉旨前来传话,明日不下苏州了。”
“知道了,”
这事,越来越古怪了,靖苏暗想。
吵闹一直到下半夜才静下来,瑞亲王重煜也被惊动了,匆匆赶来。竟敢有人当着他的面下毒,重墨的愤怒可想而知,他面似寒冰,下令彻查此事,一定要揪出下毒之人,五马分尸。
重煜未料到事情这样严重,也沉默着面色阴郁。
随行的太医已诊治了,确定几人中的毒都一样,乃是吃了添加柳叶桃花粉的食物所致,严重者可致命,幸而所食份量不重,只有侍女姜氏,许是多用了些,恐有性命之忧,这会太医院院使陈公明正在想办法解毒。
“查,给朕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重墨盛怒,登基这些年,从来也没发生过这种事。
“皇兄息怒,”重煜进言,突然似想起什么,浑身一颤,勉强压制着,问:“这几处住的娘娘都中毒了,旁的地方呢?可还有其余人中毒?”
重墨沉着面,“已经派太医去了,暂时还不清楚。”
重煜提着一颗心,又道:“皇兄宠爱俪妃娘娘,怎地不亲自前去,若,若是她也中了毒,想必希望皇兄陪着。”
他平时甚少过问重墨后宫之事,此时突然说这样的话,重墨觉得古怪,侧头看了他一眼。重煜亦知失言,索性别过头由着他打量。
到底满盛机灵,瞅着气氛诡异,忙道:“瑞王爷有所不知,方才这里乱作一团,好几位主子都晕厥了过去,舒贵嫔拉着皇上的手直喊疼,皇上只好谴了太医院医术最好的杨太医去翠竹居替俪妃娘娘请脉。”
重煜身在皇室,怎会不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只道:“是臣弟冒犯了,”
远远瞧见杨腾清回来,身边掠过一阵风,重墨瞬间掠至杨腾清跟前,他顿了顿,也急掠而去,正好听到杨腾清回话。
“俪妃娘娘并无中毒迹象,”
“好,很好!”重墨长啸,“朕就知道她不会有事的,朕就知道。”喜悦溢满他的面庞。
就是这一刻,重煜终于确定,他的皇兄,或许,真的爱上了俪妃。
他笑得十分苦涩。
一一六 毒祸(2)()
闹了半宿,直到下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靖苏躺在床上,隐隐听见门外又有动静,还真是一个忙碌的夜,这样想着,寝室的门被推开了。想来除了重墨谁也没有胆子做这事,她既不愿面对,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过得一会又听见开门声,她忍着没动,床边一重,她知方才是瑶惜出去了,而重墨这会子正坐在她床上。
靖苏保持着沉睡的姿势,突然间有柔软的东西触碰她的面颊,轻轻摩挲着,“幸好你没事,朕就知道,有朕在,谁都伤不了你。”这样深情露骨的话,温柔的似情人间的私语。
然后,一个温软的吻落在前额。
靖苏勉强控制着平稳的呼吸,生怕他下一步就会……幸而,他的唇在前额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只那一只手还在她面颊上摩挲,轻柔的不可思议。
靖苏又生出了那一种错觉,就好像他是…爱着自己。
虽然这是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爱一个女子?
那只手终于也离开她的面颊,床动了一下,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开,关门。
她几乎立即睁开眼睛,从床榻之上坐起来,抚着怦怦直跳的心房。太恐怖了,她以为他又要对她做那种事。
幸好,幸好。
靖苏惊魂未定,又见瑶惜并未在屋内,忙又把那张纸条摊开,迅速阅着,脸上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将纸条撕碎了丢进熏炉。
那一夜,靖苏彻夜未眠,凤目在黑夜中闪出亮光。
次日一早,东苑传出消息,侍女姜氏中毒太深,去了,其余包括舒贵嫔、玉妃在内八人体内毒素已驱除,并无大碍,只需休养几日即可。
消息传至明扬殿,皇上道是:出门在外,一应丧制从简,况侍女位低,便允她停灵三日,尸身不必带回京,寻一处风水落葬。
宫中死去一个侍女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允她停灵已是格外开恩,自然也没有人替她说话,满盛传了旨意,命随行几个下等贱奴将尸首抬至行馆后门旁的一处荒凉院子,只留了她的贴身侍婢敏儿守灵。
行馆里出了这样的事,还出了人命,重墨虽不见悲伤,但愤怒是可想而知,以雷霆之势下令彻查她们中毒原因,并一定要抓住凶手。
闹春阁。色彩斑斓的鲜花绕着一座别致的阁楼,是为百花闹春,此处住着舒贵嫔。
重墨踏进来时,舒贵嫔是靠着床栏,轻轻喘气,她本来娇美,此刻身子虚弱,面色隐隐泛着白,看之便有了几分憔悴。
她见到重墨,忙拉起丝被掩面,“皇上恕罪,嫔妾病颜憔悴,不堪入目,皇上快别看了。”
重墨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好,好,朕不看,朕这就走。”言罢,便要转身。
舒贵嫔悄悄探头望了一眼,见他真的要走,忙又唤道:“皇上,”
重墨顿住脚步,折返回来,大笑着看她,“明明舍不得偏还要赶朕走!”
舒贵嫔不依,眸含薄泪,“皇上好坏,惯会戏弄嫔妾。”
重墨并不走近,只隔着丈远的距离看着她,“好了,朕是过来看看你,眼下下毒之人还未找到,你自己也多当心着些。”
“皇上,嫔妾听说,”湿漉漉的眸子悄悄打量着他,欲言又止,“我们几个都中了毒,只有,只有俪妃娘娘无恙,皇上难道不觉得,”
“不许乱说!”重墨厉声打算她。
舒贵嫔吓得一颤,嘟起唇:“嫔妾没有胡说,外头的人都在传。”
“够了!”重墨彻底沉下脸,“你好好休息,朕再来看你。”甩袖而去。
身后,舒贵嫔满面莫测高深诡谲的笑着。
说来也是奇怪,太医确定各位主子娘娘乃是吃了掺有柳叶桃花粉的食物,可他们遍寻不着是哪一种食物被动了手脚,搜遍了膳房,也并没有找到柳叶桃花粉,御厨均说未曾见过可疑人出入膳房。
这事,一时扑朔迷离,竟似成了一桩悬案,全无头绪。
慢慢开始有了流言,唯一没有中毒的俪妃成了最大的嫌疑犯,有说她蛇蝎心肠,容不得人,还有说她侍宠跋扈的。
靖苏听见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本宫心烦,随处走走,你们不必跟着。”午后烈日微熏,她甩下一句话,独自出了翠竹居,穿过九曲回廊之时,迎面走来两名丽人,见是她立即转身,小跑着走了,活似见到了鬼一样。
靖苏暗笑不已,她既不爱重墨,又不爱权势,怎会做下此等愚昧之事,况且若她真的有那么一日,非得出手,她一定会更狠更绝。
继续往前,穿过木桥,便到了那处荷塘,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如此胜景落在眼中,她全没有在意,只那一抹青色,似孑然天地间,那样轻易地入了她的眼,沉到心底。
那人转过身来,满目美景敌不过他眼中缱绻蜜意。
“草民潘是参见俪妃娘娘,”他跪地向她行礼。
潘是,潘是,磐石,靖苏反复念着,心疼得颤抖,紧呡着唇不肯露出分毫,挺直了背脊,做足了端庄疏离的态势,抬手虚扶一把,“起来吧。”
潘是起身,她便走近几步,两人之间依旧隔着数丈距离,一道望着荷叶田田,荷花亭亭。
“你的名字…很特殊。”
“是,”他答。
“她很幸福,有你。”
“我更幸福,有她。”
“希望你和她能相守在一起。”
“会的,一定会的。”
微风拂过,那池荷花似也感受到了他们的情,轻轻摇摆着,仿佛在祝福他们。
天很蓝,无云,水很清,透彻,花很娇,微粉,他的青衣,她的白衣,两道修长的身姿,美得像是一幅不真实的画。
他说:“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