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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眯起眼睛看了半晌,便又转过身去,继续刨着坑,他要栽一株新的花在园子里。
靖苏盯着他,心里是忐忑的,好歹问出了口,“不知公公对蚕毒可有了解?”
邓公公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干枯的手一僵,半晌又慢慢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靖苏,“娘娘说是什么毒?”
靖苏被他的反应所疑,顿了顿,复又说道:“蚕毒。”
这回,她肯定他听清楚了,因为她看到邓公公干枯的身体抖了抖,眼睛里似乎闪过些什么。
良久,他慢慢回过神来,坚定的道出一句:“蚕毒无解。”
靖苏仓惶间向后退了一步,扶着一株古木站定,粗韧的树皮磨着掌心,有些刺痛,可终究比不上心里面的疼。
蚕毒无解,蚕毒无解,怎么会这样?!!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她颤声问着。
邓公公只是摇头,“蚕毒霸道,但凡中毒之人,半年之内必死。”
他的这一句话无异于狠狠在靖苏的心上砍了一刀,伤口至深而不见血,痛彻心扉,疼入骨髓,她几乎已经站不住了。
“不论中毒之人是谁?让他好好的去吧。”邓公公突兀的说了这话,颤颤巍巍走了,花坛里,一棵新长的植株,红花妖冶赛血。
时间仿佛凝滞了。
靖苏脱力的靠着树干,瘦削的娇qu缓缓滑下,无助的缩成小小一团。
无声啜泣。
命运给了她太多的难题和考验,一次次面对死亡,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的困境。
折磨得她好苦,好累。
现在,命运又给了她一道最难解开的谜。
好难,好难。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风动,叶颤。
有脚步声接近,试探,迟疑着停在她身边。
一方天青色的帕子出现在眼前。
靖苏吃惊了,抬头看去,一袭藏蓝色官服下男子伟岸的身躯,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一张眉清目秀俊朗的脸,还有一双幽深难辨的眸子。
杨腾清。
他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目光凝视着她。
靖苏伸手接了帕子,胡乱抹着脸上残留的泪迹,张口问道:“蚕毒真的没有办法解吗?”
杨腾清静默不语,只是别开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靖苏的心径直下沉,万丈深渊无底,漂浮着,着不了边际。
这样的回避意味着什么,她懂。
猛的站起来,拔腿就走,白衣翩翩,恁地苍白脆弱。
身后,杨腾清脸上漫出一种叫愧疚的情绪。
墨阳宫。
近身侍奉的满盛发觉皇上的左手似乎有些僵硬,他惯是在皇上跟前侍奉久了,对皇上的习惯十分清楚,可自从秋狩回宫后,皇上似乎很少用左手,便是连用膳的时候,左手也是一直垂在身侧,十分的古怪。
他看在眼里,也不敢表露,只是越发当心的侍奉着。
楚侍卫和杨太医出入龙栖殿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每皇上都会谴开他,而瞧着楚侍卫和杨太医深沉的面色,他心里慢慢也升起一股不安来。
总觉得皇上此次受伤之事怕远非这样简单。
这不,楚侍卫进去了,他又被谴了出来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入。
然后,俪妃出现了。
她走得很急,步履匆匆,带起素色的裙摆飞扬,如一只苍白的蝴蝶展翅飞舞,却又无法高飞,她一路疾走而来,不由分说要进殿。
满盛记着皇上交待的话,挺身拦住了,“娘娘,皇上交待了谁都不见。”
靖苏骤然停下脚步,喘息着,在门外徘徊。
许久,殿门开,楚萧走了出来,风度翩翩的楚萧,一身的颓色,缓步而出,乍见门口候着的靖苏,眸色陡变,终又淡了下去,直挺挺擦过她走了。
靖苏心头狠狠抽了抽,也不让满盛通报,一径闯进了崇德殿。
重墨垂手立在窗前,长身伟岸,紫色的锦袍熠熠生辉,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亮他一半的脸,妖冶的弧度,紧呡的嘴角,生出一丝孤傲来。
靖苏便那样站定,久久凝视着那一抹修长。
阳光将殿内一分为二,一半的明亮,一半的幽暗,似冰火两重天。
“皇上,”
“嘘,”靖苏出声的同时,重墨突然转过身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紫眸生温,望着靖苏,“朕不想听你说话,你说的话朕都不爱听。”
不应该吧,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说这样的话,而她,竟然笑了,泪眼迷离。
“好,我不说。”
重墨仿佛满意了,迎着阳光向她招手,她依言走近,听得他用暖暖的声音说着,“你放心,朕功力深厚,这点毒不算什么,养个十天八天的也就好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终于滚了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嗯,没事就好。”
一七一 端倪()
寂静的夜,寂静的寝殿,龙涎香清幽,绵绵。
大床,相拥的两人。
他拥着她的肩头,她僵硬的靠着他的胸膛。
他不愿去想此刻她的顺从因何而来,她不愿深究一颗不安的心。
“如果,朕和你有个孩子该多好。”
靖苏娇qu一颤,猛地挣脱他,坐起身来,垂眸定定望着他,无语凝咽,缓缓说出一句话来:“对不起,”
重墨噗哧笑了,大掌揉着她垂下的漆黑长发,宠溺:“怎么了?”
靖苏不忍去看他满脸的信任,满眼的眷恋,只是有些话终归要说清楚的,关于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她凝眸看着他,或许是有愧疚和…痛楚。
重墨仿佛明白了,顺着她头发的手猛地僵住,顿在了那里。
良久,他终是一声长叹。
突然伸臂将她重新揽进怀里,“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们之间的恩和怨,对和错,早已分不清了。
现在她还在他怀里,他还能感受她的温度,就好了,其余的,再说吧。
半夜突然下了起雨,滴滴答答,扰人清梦。
靖苏浅浅睡着,仿佛堕入了一个梦境,有大片大片的迷雾,什么也看不清楚,一会晃过的是重煜的脸,场景一变,又成了蝶紫衣,再来,便是静妃,然后……是重墨!
她被吓醒了,浑身一个激灵,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身的冷汗。
枕边是空的,枕头是凉的。
她惊魂未定,掀了锦被起身,隐约听见外室有压抑的低咳,她悄悄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一豆烛火扑朔,重墨埋首御案,奋笔急书着什么,他的左手软绵绵的垂着。
靖苏不忍再看,忍着泪意回到床上,躺了下去,却再也睡不着。
一宿难眠。
听到外间有人推门进来,压低的说话声,然后是关门声,一切恢复安静。
她随即起身,穿了衣裳直接推门而出。
门外候着的是御前另一名女官秋娘,见她出来,行了礼,靖苏越过她直接走了。
意外的,她在出了墨阳宫之后,在宫门转角的地方见到了楚萧。
那个鲜少露面,一身倜傥的人,最是一袭月牙白的衣裳出尘。
此刻,却是少有的灰暗。
他像是在等她,见她出来,直接走上几步,拦了她的去路。
“娘娘预备怎么办?”他的话音不甚恭谨,尽管皇上交待过俪妃亦是他的主子。只要想到追查刺客一事无果,他就无法冷静下来,即便他不清楚蚕毒毒性如何,然那样的毒素在皇上体内多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有谁恨毒了你,一心要知你于死地。”
面对他的诘问,靖苏更感愧疚,这几日,她也无数次想过是何人那样恨她,可终究不明白,宫外之时,她不曾和人结怨,入了宫,她一心只想出宫,安静度日,即便有柳嫔、庄妃等人咄咄相逼,却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她只能摇头。
楚萧的愤怒陡然之间高涨,森冷气息直逼靖苏而来。
靖苏便只平静的站着,果敢的迎着他森寒的目光。
稍许,他终是放弃,甩袖而去。
靖苏略站了站,折身直奔藏书楼而去。
藏书楼,遍藏天下万卷书,即便邓公公和杨腾清一口咬定蚕毒无解,她终想着要亲自试一试,翻遍医书毒理,看看到底有没有解毒之法。
藏书楼,原不是靖苏后宫女眷之身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然守门的侍卫看到她,并没有任何的阻拦,放了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