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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这么小小,轻轻的一团,此刻却似有千金重,这是静妃拼了性命留下的孩子,承载了静妃全部的希冀。
她不能……
“恕臣妾直言,皇后娘娘中宫皇后,掌后宫诸事,操劳而不得清闲,若皇子交由娘娘抚养,娘娘势必要倾心教养,如此,恐连累凤体操劳,”
“俪妃此言可是欲将皇子据为己有,他日母凭子贵?”许真的是和俪妃八字不合,方才还胆怯不已的庄妃扬声就是这样一句,连害怕也顾不得了。
靖苏自是有准备,只是她的这句话无意之中倒是提醒了她,想来静妃之死泰半就是应了这个原因,宫里的女人,若有一子傍身,漫漫无尽的日子便有了盼头,若是他日皇子登基,自要奉为太后赡养,可算是最好的出路。
她便是冷冷一笑,欲答话,重墨冷声说道:“朕正是这个意思。”
一六九 皇子()
皇后当即一颤,心里的不安越重。
这样微妙的时刻,她深知自己不能再多言,否则便是居心叵测,只是,若不争取,任由靖苏得了皇子的抚养权,往后她的牡丹宫怕是要更没有威信了。
心里一径焦急着。
靖苏自然也听懂了皇上的话,然而,她却也有她的顾虑,她在宫里的处境微妙,只怕不能好生抚养皇子,何况,她的确并没有那么长远的想法。
这个孩子,她不能留在身边。
只是,放眼整个后宫,还有谁心性怡然,能抚养皇子,她想到了丽嫔,然其位分低微,不足以给皇子以保全,舒贵嫔,性情莫测,也是不妥,到是……
“皇上,臣妾觉得不如将皇子交由玉妃抚养,玉妃性情温婉,才情俱佳,想来定能好好教导皇子。”
重墨似乎有些意外,凝眸看着她,还有些失望。
他以为到了这种时候,她应该能明白他的心意,可是……
“臣妾觉得俪妃所言甚是。”皇后飞快的盘算着,皇子只要不是落到靖苏手中,一切都还有机会,忙也附和着。
重墨一顿,仍是去看靖苏,靖苏目光灼灼,透露出坚决来。
也罢,他们总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朕准了,传玉妃。”满盛领了命令匆匆去了。
偌大的殿内,又是一番微妙的光景。
谁都不愿打破。
靖苏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却是想着静妃,那样的一个人儿,说没就没有了。
那样惨烈的场面,她终归要还她一个公道。
只是想着,就觉得心酸。
重墨偏头看着她,似乎能看透她心中的想法,突然伸手扶了扶她的肩头,再抬眸,便是一道圣谕:“静妃为朕诞下皇子,功不可没,着追封为贵妃,一切殡葬规制皆循贵妃制式操办,至于其早产一事当中是否有人陷害,全权交由俪妃彻查,务必查清事实。”
“臣妾领旨谢恩。”
靖苏等的就是这一道圣旨。
她不信,静妃这样小心,处处留意,且她的胎像素来稳固,绝无可能无故早产,以致丧命,她誓必要替她争一个真相。
人心惶惶,隐约间,庄妃似乎抖了抖。
玉妃很快赶来了,一袭苍青的宫装,碧绿通透的玉簪,许久不见,她依然是那样婉约的标致,人淡如菊。
她依次给皇上和皇后见了礼,又朝俪妃和庄妃行了平礼,盈盈站定,落落大方。
“玉妃,朕问你,你可愿意抚养静妃留下的孩子。”重墨直截了当问着。
玉妃有些吃惊,下意识转头看向靖苏怀里,随即深深的看了靖苏一眼,察觉到她的目光,靖苏只是点了点头。纵然心中那样希冀着,可靖苏也明白,若玉妃不愿,这事也不能勉强。总归要心甘情愿,才能好生护着孩子。
但见玉妃斟酌片刻,随即应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靖苏闻言,狠狠舒了口气,到底还记着有些话要趁这个当口讲明白,“玉妃,你既知皇子乃是静妃拼了性命得来,你可能同静妃一样,拼尽所有护他?”
玉妃偏头来看她,四目相对,隐约有什么涌动着,玉妃郑重的颔首,掷地有声,“臣妾起誓,定当拼尽所有维护皇子,绝不违誓。”
“好,”靖苏感激的点头,抱着孩子走近,郑重的交到玉妃手中,“以后,你就是他的母妃。”
玉妃亦颔首,牢牢抱着怀里的皇子。
此事暂且得了圆满的解决。
玉妃又请了圣旨,让丽嫔搬至玉棠宫,一同看护皇子,皇上准了,丽嫔也十分高兴。
靖苏心情格外沉重,从芙蕖宫出来,一步一步走着,又觉得一步步都那么难。
一连串的发生的事,没有一件是如意称心的,受伤,死亡,重创,算计,筹谋,一桩桩一件件的不省心,明明是不相干的事,却似乎总能把她绕进去,摆脱不得。
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便有一只手稳稳扶着她,低沉的嗓音带着奇迹般的稳重,“娘娘,奴婢扶着您。”是瑶惜,她牢牢扶着她,明明是瘦削的身躯,却仿佛蕴藏了无尽的能量。
靖苏是真的觉得好累,脚步都那样沉重,低喃着,“瑶惜,我好累。”
瑶惜目不斜视,只有扶着她的手心微微发烫,“奴婢明白,要在宫里好好的活着,自然比外面累,娘娘,您要相信自己。”
靖苏悲怆的摇头。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瑶惜目光炯炯,望着前方绵延的道路。
“娘娘,您没有选择。”
是啊,她别无选择。
靖苏的脚步越发艰涩。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她还能熬多久。
累,身心俱累。
彻查静妃早产一事进行的并不顺利,静妃跟前侍奉的云喜云乔有心替静妃求一个公道,可她们只知那日静妃突然就觉得腹部胀痛,道不出什么原因来。
而当时靖苏等人都不在宫中,所知都是听旁人转述的,又无知情者,更有魏太医一口咬定,静妃一事事发突然,实在毫无征兆,他看不出任何不寻常之处。
接生的嬷嬷和医女同执一词,静妃娘娘乃是体质所然,早产并非外力所致,她们已经尽力挽救,并无怠慢不恭。
一套一套的说辞,完美的无懈可击,就像事先套好一般。
靖苏自然是不信的,好端端的一个人怀着九个月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缘由就早产了,然后还血流不止,丧了命。
然而,苦寻之下竟没有一丝证据。
不得不说,下手之人心思实在缜密,有特意挑选了皇上不在宫中的时机,精心设计了一切,即便真的有什么证据,想来也赶在皇上赶到之前处理了。
这一次,着实是大意了。
终究是没有料到,早有人虎视眈眈盯着静妃腹中胎儿,不惜狠下杀手。
连日下来,靖苏心力交瘁,纵然和静妃交情不深,然毕竟她那样信任自己,想不到自己竟然连这么点事都不能替她做到。
到底是失望。
唯幸重曦健康,玉妃待他极好,聊以慰藉静妃在天之灵。
一七零 粉饰()
然另有一事萦绕靖苏心头,挥之不去。
那便是重墨身上的蚕毒。
以她一贯行事,必然是恩怨分明,有恩是必然要报。
耐何回宫之后便是静妃之事,心力交瘁,一时疏忽了。
只是听闻重墨照常处理国事政事,没有半点耽搁,仿佛他真的只是受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轻伤,若长此下去,怕是连她也要信了。
可那些终究只是假象。
瑶惜惯是心思通透,知她烦心静妃一事,也曾力劝,道是行事之人早有预谋,便是静妃如此当心,亦防不胜防,她不应苛责自己,善待静妃之子便是对静妃最大的慰藉。
靖苏如何不知道宫中人心诡谲,终究心里不安。
况此事指向分明,左不过是那么几个人,尤以皇后、庄妃之嫌疑最大。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料想她们计划已久,才能以保万无一失。
唯一失算的大概便是皇子最终到了玉妃身边。
也罢,她终会还静妃一个公道,只是眼下却有更要紧的事。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靖苏带着俚末去了御花园,俚末依然留在外头,她则转了几条小径,仍是到了那处角落。
毫不意外的,邓公公猫着腰,专注的侍弄着那几株花草,还是佝偻的背,干枯的手,混沌的眼神,他听到声音慢慢回过头来,眯起眼睛看了半晌,便又转过身去,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