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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仍是一袭红衣，声音清冷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魅惑：“子然，你我相识多久了？”
“整整十年零三个月七天四个时辰。”杜子然的回答，让羽菲心中暗惊，便是她说起同楚豪相识的年月，她也是算不出来的，杜子然却回答的如此精准，难不成
“你记得当真清楚。”陈晨也有些惊讶，那妩媚娇艳的凤眸微微眯起，“那你应该清楚，为达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难道你的心中，便只有他吗？”杜子然有些心伤，“你难道忘了十年前我们的诺言了吗？”
“子然，如今我们已经不是从前过家家的年纪了。”陈晨淡淡道，“你该为杜国公夫人多做考虑。”
“你游戏花丛，可曾替陈老夫人考虑过？”一派温润，风度翩翩的杜子然不甘心地欺身而上，猛地将陈晨抵在粗壮的大红柱子上，冷笑道，“既然你喜欢男人，为何却独独对我如此冷淡？”
陈晨轻轻握着桃花扇，将扇子挡在两人面前，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喜不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杜子然翩跹的长发随风飞扬，温润柔美的五官，略显萧索与苦涩，轻轻放开陈晨：“是我淡泊名利，无欲无求让你没有半点兴致吗？”
陈晨沉默着低下头。
“还记得初次相见的场景吗？”
“记得。”陈晨轻声幽叹，“在你眼里美好的曾经，却是我的炼狱。”
杜子然苦涩一笑：“你果然还记恨着过去”
陈晨纤长的手指紧紧攒起。那一段过往，是他人生中最昏暗的曾经，可眼前这个人却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他还有那一段不堪的过往。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一袭大红的长袍，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看起来十分狼狈，可那双眼睛却仿若九天最亮的星辰，只一眼我便难以自拔，我以为你是被谁家丢弃的女孩，便将你带回了杜府”杜子然目光迷离地看着陈晨，仿佛又看到那个浑身狼狈不堪，目光却灼灼而坚定的小人。
陈晨打断他，冷冷道：“若你今天是来叙旧和羞辱我，你赢了，可以走了。”还记得初次相见的时候，他被陈家废了武功，赶出了府邸，只穿着凌乱的大红的长袍，狼狈不堪。人贩子惊叹他的容貌，将他卖入了青芙楼。
而青芙楼是杜家的产业，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小姐姐，一个个遭受令人发指的酷刑后，变得屈辱乖巧，学着琴棋书画，前途黯淡无光。他是男子，被老鸨发现后，倒是避免了酷刑，却只能混迹在呛人的脂粉堆里，伺候那些满身铜臭与酒气的青楼女人。
七八岁的他，身形娇小，这张脸却是过分的好看。平日里总有喝了酒的客人会调戏他。那日，他被客人撕扯着衣衫，头发也凌乱不堪，杜子然就仿佛天神降世，他冷冷地震开那些客人，将他带回了杜国公府。
对外只说他是他在街边救下的孤女，往后便是他的贴身丫鬟，杜国公府没有人怀疑，他便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男人的身份，男扮女装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那种屈辱让他此生再也不愿想起。
但他对他却是极好的，几乎从未让他做过任何杂事，宠他宠到了极致，甚至将杜国公府的秘籍传授给他，他的天赋并不差，机缘巧合又得到了杜国公府枯木逢春的秘籍，曾经失去的功力不仅尽数恢复，甚至以日行千里的速度进步。
可他太过宠他，也为他树了太多的敌人。有时候陈晨会想，若是没有那件事，他是否会安安心心地待在他身边，而不是孤身一人白手起家，然后再次回到陈家，独自面对世家里的血雨腥风？
“对不起。”半晌，杜子然才幽幽开口道。
微风拂过，摇晃的枝柳还是暴露了羽菲的身影，陈晨美艳无双的面上带着几分冷冽：“谁？出来。”
“是我。”在陈晨可怕的气势下，羽菲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来。
“偷听别人谈话，这便是你的教养？”陈晨语气不善道。
“耳朵长在我身上，嘴却是长在你身上，你若是不说，我自然也听不到。何况，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教养在我眼里，不过是伪装的工具。”羽菲的强盗逻辑让陈晨十分无语。
他面上微冷，双眸中带着点点赤红：“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我最不想见到的人，除了林明轩，第二便是你。”
“能被首富讨厌，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羽菲唇角微扬，“果然他们说的没错，你被人下了情蛊。”
“一个小小的情蛊，你以为我会被控制？”陈晨摇着桃花扇，轻挑桃花眸，“林明轩既然为了你如此冷血无情，我又为何不能与他最心爱的人作对？”
“小陈”杜子然忽而开口，却被陈晨打断，陈晨略有些泛红的双眸更加赤红，他森冷地打断杜子然的话：“你闭嘴，我如今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们若是来劝我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陈晨轻轻理了理艳红的长袍，袍衣如血，灼红了酷夏阳光，“康王，我帮定了。来人，送客。”
被陈晨从百味轩赶出来，还真是头一遭，杜子然看着羽菲无奈道：“如今他这个样子，全然听不进别人说什么，却是该如何是好。”
“好在陈晨意志坚定，并未被情蛊彻底控制，我们还有机会。”羽菲忽而诡谲一笑，看向杜子然，“你喜欢陈晨？”
杜子然知道她听到他们的谈话了，难掩尴尬：“你是否觉得，我很肮脏不堪？竟然喜欢一个男人。”
“怎么会？”羽菲眨了眨眼道，“有一句话说的好，男男才是真爱，你若是爱他，就该大胆地去追求他，我看得出来，陈晨并非完全对你没有感觉。”
杜子然轻叹一声：“你不懂的，我带给他的伤害，只怕穷其一生也难以偿还。”
“难道你就打算逃避下去？”羽菲皱眉，“若是你亏欠了他，难道不该用余生去弥补吗？难道你想看着他一直这么错下去吗？”
“我”杜子然纠结万分，那温润如君子翩翩的容颜，在烈日下却有几分彳亍徘徊的纠结。
“男子汉大丈夫，当敢爱敢恨才对。”羽菲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你不出手救他，待康王兵败如山倒，陈晨这个帮凶莫说皇上不会放过了，便是楚王殿下也不会放过他。轻则倾家荡产，重则诛灭九族。”
“我该怎么做？”杜子然面上一紧，神色坚定道，“我决不会让小陈出事。”
“感情上的事，我比较在行。”羽菲略一深思，轻轻凑在他耳边道，“陈晨性子执拗，若是用寻常的方法定然是不行的，你可以这样”
“不行，他会恨我的。”杜子然听罢，直接反对道。
“你若不想救他，当我没说。”羽菲转身便走，这一对基友若是没有强攻，怎么能成呢？杜子然看起来温润柔弱，面对陈晨也太过温柔了，半点不像强攻，反倒是模样比女人还妖媚的陈晨，说话做事有几分攻气。
所以她出的主意便是时时刻刻在陈晨面前溜达，时不时撩逗他一下，然后找准时机霸王强上攻。
她将杜子然想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杜子然不可能会拒绝。果然当她走了十步后，杜子然便追上来道：“这个法子，当真能救陈晨吗？”
“这只是第一步。”羽菲唇角微扬，一脸诡谲莫测的表情，看得杜子然微微心惊，他总有种跳进坑的感觉。
“任何伟大的感情，都是经过风刀霜剑考验的，而你除了撩男之外，还得忍受陈晨一次次的伤害与算计，直到他对你心存亏欠，直到你绝望到险些丢了性命，他才会看到你的好。”这话，羽菲是通过神识传递给他的，大戒指上人多嘴杂，有些套路不能公之于众，若是被陈晨听到了，岂非得不偿失？
“你有信心得回他的心吗？”羽菲问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李代桃僵（）
“你说的对，我欠他那么多，应该用一生去偿还自己的过错。”杜子然眸光坚定地看向百味轩，“终有一日，我会成为你终生的依靠。”
为了他，放弃侯爵；为了他，淡出官场；为了他，便是再回自己厌恶的权势漩涡，又能如何？
“可是小姐，您若是离开了金陵，老爷和夫人”春花忧心忡忡道。
“李代桃僵吧。”羽菲淡淡道，“准备许久的死士，这回也该用上了。”菲妆不断升级进化着，即便是人也能模仿的一模一样，为了避免这一天的到来，她特意从鸦杀统领送来的三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