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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这里啊。”有个不急不缓地声音响在门口。
悦菱抬头。
月光洒在了清瘦男人的身上——带有些艺术感的卷曲短发,清秀的脸庞和轮廓好似中世纪油画中的少年一般,似笑非笑地神情,带着一丝文弱的书卷气,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她怔怔地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了他缠有绷带的手上,那里握着一把造型颇独特的枪。
又是枪?
她畏惧地一缩。
“啊,”注意到她的神情,男人轮了轮手里的东西,“麻醉枪而已。”
“麻醉?”悦菱不确定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里带有种让人不自觉就会信任的魔力,但是她的神经实在绷得很紧,不敢又丝毫懈怠。
“我用这个救了你哦。”男人把枪口放到自己嘴边,仿佛在亲吻里面的麻醉针剂。紧接着,他有指了指地上的瑜颜墨,“一枪命中脊髓,他估计要明天才会醒来了。”
“他……”
“你是悦菱?”
“啊?”
“那就是了。”
男人笑着走过来,躬下身子,端详着她。
真是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子呢。
柳清叶自认也见过不少美人。可是这般天生丽质,清纯水嫩的极品却是头一次遇到,也难怪,瑜颜墨这小子一头栽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不过……奇怪,为什么觉得不是第一次见到呢?
好奇怪?柳清叶望了望天花板。这个样子,这么熟悉的美丽,在哪儿见过呢……
哎呀,好麻烦啊,每天做实验研究新药已经耗费掉他好多脑细胞了。反正天下的美人都是有相似之处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在某些非重点的问题上,柳医生和他的熊包侄子如出一辙。
“柳清叶。”他伸出了手,“瑜颜墨的……舅舅,也是私人医生。”
“舅舅?医生?”他的自我介绍让悦菱觉得自己遇到了天使,“这么说,他有亲人了?他还有医生了?医生舅舅,你快看看他有没有事?”
“额……”悦菱过分的热情让柳医生觉得有点头大,他这人,最讨厌病患家属大呼小叫的,不过,“我看看吧……”
趁着他左看右看,悦菱还在滔滔不绝:“麻醉剂什么时候过去,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啊?他这是还受了其他什么伤吗?”
柳医生耐心非凡:“上周他遇到了车祸。”
“车祸!”悦菱心都要碎了,难怪他一直没回来。他出了车祸,她却在这里胡思乱想,还生他的气。真是太不懂事了,她抬起满含泪水的双眸,“医生舅舅来的真是时候呢,太谢谢你了。”
柳清叶呵呵一笑:“是啊,真是时候呢。”
擦啊,柳清叶,你的脏话你的脾气哪儿去了?地上这个男人,不过是被你麻倒了而已,他的手术都是你做的,有没有事你还不清楚吗?
“医生舅舅好年轻哦,你比他大多少岁呢?”
“嗯,我想想,大概七岁吧。”
“真看不出来,还以为你们的兄弟呢,”悦菱高兴地,“哦,对了,我们是把颜墨扶到chuang上去呢,还是送往医院呢?”
“先扶到*上去观察一下吧。”
哇,都叫颜墨了,这么亲热,柳清叶在心里暗暗想,瑜颜墨,你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
深夜,水木家。
徐管家推开水木罡书房的门。
“老爷,”他鞠躬,“已经没事了,大少爷已经回去了。”
水木罡哼了一声:“他的那个美人呢?”
“这个不清楚,”徐管家不敢抬头,“我没有见到他。”
“哦?”水木罡一扬眉,“说来听听。”
徐管家便把去瑜家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枪响之后,他原本准备让带去的人强行上楼看看的。可是这时候,他接到了常音的电话,说已经接到了水木华堂,两人一同驾车离开了。
接下来,水木华堂也和他通了话,确认了安然无恙。
于是,徐管家也紧跟着回来汇报情况了。
“给他打电话。”老爷子黑着脸,“马上叫他回来。”这小子,不教训一下,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是。”
徐管家拨通了水木华堂的手机:“喂……哦,是常音小姐啊……请堂少接一下电话……什么……他不方便?”
“给常音说,今晚上他不回来,以后就再别进这个家门。”水木罡的声音里带着家主的强势。
“是,常音小姐,请你务必让堂少马上回来,必须的,否则的话……他知道。”挂断电话,徐管家对着水木罡,“堂少说了,他马上回来。”
宾利车的副驾驶位上,水木华堂紧紧锁着眉,闭着眼。
“我现在载你回去,”常音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逞强,给你家老爷子服个软,马上让医生来给你做手术。”
水木华堂别着头,一声不吭。
车子打个转,驶向了水木家的领地。
没多少时候,水木华堂满身是血的走进了家门。
“大少爷……”佣人们都吓得捂住了嘴。更让他们觉得恐惧的,是水木华堂一身的杀气……
“表哥,你怎么了,表……”听到佣人们惊呼而跑出来的李姗姗,在看到水木华堂的那一瞬间,也不知不觉地停了音。
恶魔今夜未带面具。
赤果果的水木华堂,不加掩饰的邪恶之气,赤红的眼,与他那步步淌落的血滴,哒哒的清脆脚步一起,令人心惊。他的步履稳健,仿佛根本没有受过任何的伤。他飞扬跋扈地踏上阶梯,没有理会任何一个退让的佣人和他们畏惧的行礼,径直往老爷子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老爷子的身边,站着他的母亲,水木芳。
“华堂!”见到儿子的那一刻,一向稳重的芳也忍不住惊呼起来,“你去哪里搞成这个样子?”
水木罡将水木华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小子,果真是刚去会了死敌,还果真是单刀赴会……
“跪下!”他眉心一皱,厉声道。
水木华堂并未有丝毫的忤逆,直直地跪下去,膝盖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着头,挺直着上半身,与水木罡的目光对视,没有掩藏,没有了平日里的谦卑与小心翼翼。
就在这样,一老一少沉沉对视几秒。
好,很好。
水木罡眼中闪过一丝精锐的狠色,这小子,果然有脾气,是脑后的反骨终于长成了么?
“你知道你今晚上干了什么事吗?”他威严地问。
“去了瑜家。”水木华堂清脆的回答,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浑浊。
“什么?”一旁的水木芳惊叫,“你没事儿去什么瑜家?”
水木罡冷笑一声,看着水木华堂,却对水木芳道:“你的好儿子。为了一个风月场的女人,单枪匹马去瑜家英雄救美了。搞成这个样子回来!你是嫌水木家和瑜家的仇恨还不够深吗?还是因为你觉得你的人生过得太一帆风顺了,想要英年早逝?”
水木华堂的目光移开了。
他不能再和老爷子对视的。每当他心里有所想的时候,哪怕是不自觉的思想,也能轻易被老爷子洞察。
他能躲过世间任何人的审视,却躲不过水木罡识人精准的能力。
是啊,过得太一帆风顺了……谁让他没有水木家的血统,却当着水木家的大少爷。
多少人羡慕他的投胎技术,多少人背地里说他鸠占鹊巢,又有多少人暗地里嘲讽他不过是占着水木罡的威风横行霸道。
水木芳站在老爷子身旁,气得嘴唇铁青。
老爷子的话是不会有错的,没有百分百的证据和消息,他不会轻易说出任何事。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个女人,搞得一头一脸的血……他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华堂!”她也呵斥道,“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有。”水木华堂这次真的低下了头,他突然收敛了自己,放低了原本存在的戾气,虽然知道,这种掩饰在水木罡眼中如同薄纱不堪一击,“我去,只是为了杀那个女人。我派她到瑜颜墨身边去,可我怀疑她已经被瑜颜墨收买。她知道我太多事,不能不除。”
“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子的脸色差到这种地步,水木芳不能说服自己他满身的鲜血都是别人的。
“被瑜颜墨的枪打中了。”他静静地回答。
水木芳听到这话,身子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