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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人呢!”
浓须将军声如雷响,离得近的几个人纷纷皱眉,多年处尊养优的生活让他们格外敏感。
“大将军在里面。”
这个浓须将军正是林兴风的嫡系将领,官拜五品的讨逆将军周天虎。
在座的大人官职都比周天虎高,按照大汉吏律,几个身着大红袍的郡官虽然与他品级相符,可依照庙堂上尊文贬武的惯例还是压他半头,只是时势比人强,别提几个同级文官笑脸相迎,就连有实权在握的从四品郡监史也谄媚而望。
人人皆知骠骑将军林兴风手底下一鹰一犬,鹰就是那个没有官职在身,只以幕僚身份辅佐林兴风的骞婴,而犬则就是面前这个讨逆将军周天虎。
有言可诛心者私下称其为林氏的看门狗,咬住就不松口,落入周天虎耳中却只是豪爽一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这可确确实实是骠骑将军手底下的显贵福将啊!
正说间,骞婴一脸疲倦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周天虎问道:“刚在城中抓住了十几名叛军奸细,如何处置?”
“杀了。”
骞婴挥了挥手,一语带过这十几条人命去留,落在这些大人眼中却没有任何越疱代俎的意思,谁都知道这个仅挂着幕僚身份的中年男子说出的话代表的是位高权贵的骠骑将军意思。
“骞先生,骠骑将军怎么说?”
陇右郡只在郡守郡丞之下的郡监史大人关切道,不敢有丝毫不敬。
“诸位大人请看。”
彻夜未眠的骞婴强打精神,拉开一卷地图,两个庭外的侍从小步款款上前,将这个两人高宽的凉州地图铺开。
诸位大人不论官秩高低,纷纷围在一起,等着骞婴说话。
只有那个年轻大人抛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拿起一杯红顶,细细品茗,没有靠上去。
“诸位大人请看,叛军主力聚集在武威北地县的平原处,距离陇右郡仅有八十里,意图分明。据探马回报,叛军主力人数在二十万左右,少有妇孺夹杂其中,多是青壮战力,但其中真正披甲能战者不足五成。”
骞婴手指又朝地图上面划去,所有目光随着他的手指转动,品茶后回味无穷的年轻大人虽不往地图上看,但也在细细倾听。
“这二十万叛军号称百万,声势浩大,但我和大将军彻夜分析,认为此不足为虑。”
骞婴手落在已经失陷许久的武威郡府寒胆城处,敲打一下道:“反而是还扎营在寒胆城的八千叛军精锐更让大将军寝食难安!”
所有大人都提起了心,那个年轻大人闻言也是紧咬着嘴唇。
几次交锋以来,官军胜多败少,将原本已经把手摸进金城郡的叛军堵回了武威郡。除去在苍城外的十万平叛大军,武威、金城和陇右三郡接壤处还有接近八万的凉州本地军马虎视眈眈。唯独和那霸王手底下的八千
虎骑营酣战数次,尽皆惨败。
虎骑营人人皆两马,挂轻甲,手持倒钩铁棒。善长途跋涉后疲力一击,曾经一夜行两百里未曾停歇,杀败武威郡两万郡营士卒,这才导致了之后寒胆城失守,就连骠骑将军手底下的骑都尉几次正面交战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这伙由凉地悍勇男儿组成的叛军不光是凉州各位大人的心头病,更是林兴风夜不能寐的始作俑者。
骑都尉的羽翎中郎将与其交战后就说过这么一句话:虎骑营不灭,就打不回寒胆城。虽然事后这个中郎将被林兴风当面训斥了句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可不光是手底下的将士,连林兴风自己也深以为然。
“那大将军准备怎么做?”
骞婴回道:“初入凉地时我便给大将军出谋划策,曾立下平乱方针:十面埋伏,八方布网。以众击寡,蓄力待时。如今叛军看似势壮,实则已经是强弩之末。凉州暴动之初之所以四起烽火就是因为暴民流窜各郡,难以捕捉,今叛军仅有半郡之地回旋。”
骞婴说到这舒展了下一直紧绷的眉头,将长卷地图折起笑道:“黔驴技穷矣!”
围在一起的大人大多不通军事,只听得骞婴一番分析后茅塞顿开,欢声笑语满庭堂,似乎百里外的二十万叛军已是囊中物,不久后就是功劳薄上的数字了。
看着众大人眉开眼笑的离去,骞婴才轻叹一口气,示意周天虎随他进后院。
“骞先生,今年、西凉动乱真的能平定么?”
一直一言不发置身事外的年轻大人放下已经微微凉的红顶,望着几位远去的红袍身影问道。
骞婴停下脚步,周天虎也好奇,目光聚在此人身上。
“三分人算,七分天定。没到寒胆城外,我可不敢夸下海口,大将军亦是如此。”
骞婴对这人有点印象,是凉州在长安那边多有提起的凉州长史曹昭华,享有誉名。
盛名之下无虚才,骞婴对上他比对上之前那些大人还要上心。
“骞先生是想论大势么?”
曹昭华一笑,起身便走出庭堂,看得周天虎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花花肠子最多的读书人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蓄力待时又怎能不争首功?”
曹昭华离去身影一顿,轻言道。可落在骞婴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让他身形一抖,周天虎赶忙扶住问道:“怎么了?”
骞婴不答,喃喃道:“他问的是今年啊……”
苦笑一声,看着渐远的身影,骞婴摆了摆手道:“无妨,只是没想到这位长史大人看的如此通彻。”
周天虎更是一脑门的黑线,不知所以然。
“走吧、周将军;莫让大将军等急了。”
六十六章:巍巍朝堂(上)()
长安。
清晨之时,雨露沾绿。又是人间好时节。
比起一年四季不是黄沙飞漫便是大雪连天的西凉而言可称为人间仙境。
卯时刚过,日出东方,百里长安城内一声鸡鸣后群鸡应声,一时间内鸡鸣不绝于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后才逐渐平息。
靠做早点为生的小户人家早在鸡鸣前便忙碌起来,此时大街小巷上人影稀疏,唯有几顶官轿匆匆忙忙的赶往这座巍峨城池的中央。
长安城的风水格局是九州河山里唯一的八龙争宝福地,而天下政令,大汉皇权所在之处正是八龙拱围的正中央。
深宫皇城。
一顶顶官轿赶赴皇宫外便停下,不论是白发老臣还是功勋国戚,都只能步行进宫。
彻夜值守的禁军侍卫将一一核查,不论是附庸风雅的红袍文官,还是煞气丛生的黑袍武将,除非有天子圣旨,否则一律不准佩剑入宫。
他们能带进去的也只有双手捧立的笏板。大汉朝礼百年完善,到今时早就成了板上钉的死规矩,三品以上官员手上的笏板是上品象牙,七品以上三品以下的则是白玉笏板,而七品以下侥幸能入这皇宫中的官员则只能持竹木笏板,身份高低,一眼便能望辨识。
距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数百名大汉的栋梁大臣都已经走进了皇宫之中,沿着足有两里的宫禁道朝未央宫踱步而行。
皇宫之中不许大声喧哗,更不许疾走奔驰。不少第一次走进皇宫的大臣感受到这无形的压力而颤颤巍巍。
汉白玉石铺成的宫禁道上诸大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是谈论政事,也不乏拉些家常会心一笑的人。
两旁手持仪戟的禁军侍卫目不斜视,三丈一岗,静静的看着人群涌去。
过了宫禁道后,便是昭阳门。这是通往未央宫的最后一道门禁,深红色的五丈城门大开,禁军统领刘德延右手握着先皇御赐的宝剑伫立在昭阳城门上,身旁汉字大旗随着晨风轻轻飘起,须髯已是斑白的他面无表情,看着红黑参夹的人群如慢流溪水一样缓过昭阳门。
虽然已经在这城楼上见了二十三年的早朝情景,寒暑无阻,可每次见到后还是会心生一种肃穆。
过了昭阳门后视野便开阔起来,只用略微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那座琉璃竖瓦的未央宫殿。
前一刻还小声窃笑的诸大人出了昭阳门后就不得不正色挺胸。一条碧水将未央宫环绕其中,三座绘着龙纹凤鸾的浅白石桥横溪而穿。
左文右武,众大臣按官职品秩依次踏上两边稍显窄小的石桥,小步踱向前方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按照大汉官礼,左桥领头三公九卿和皇亲国戚以及身着红袍的应当是当朝丞相,丞相一职已废除百年,当下才有大司徒方庭之做文官之首,第一个迈步上桥,而同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