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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肋骨尽折。
浑身弓起的石丹凄厉怒吼,眼睁睁看着被他鲜血染红的马蹄从他胸口的窟窿里抬了出来。
雪海山颇感意外,没有想到伤成这样,连胸口都被开出一个大洞的石丹还没死。
气若游丝的石丹平躺在地上,眼神逐渐恍惚迷离,却仍然不肯闭上,无神的望着马上的雪海山,嘴巴一张一合,没有一字一语说出,只有好似决堤洪水不断涌出的血液,很快沿着他肢体边缘围成一个小型血泊。
临死之前的石丹听到那个汉人捡起他身旁的血刃弯刀后,轻飘飘甩下一句:
“好刀。”
石丹的嘴巴渐渐合上,一双红丝密布的眼睛大睁,这回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
凉州天水郡平沙城。
急匆匆挎剑冲到侯霖营帐的李义没了以往的从容,他掀开帐门冲了进去,两个帐前值守的士卒相视一眼,没敢去拦。
侯霖正在换裤子,看到李义冲了进来吓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吃痛之下苦笑道:“李将军,你干嘛啊。”
李义一路狂奔,额头上浮出一层汗珠,这时却顾不得去擦拭,急道:“狗日的梅忍怀!平沙城的粮草刚刚出城了!我派去的眼线隔着老远看见足有百车运送了出去!城中最后那点积蓄都搬空了!”
侯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草草将裤腰带勒紧,正要和李义出营帐,郑霄云又走了进来,指着身后跟着的一个士卒道:“郡府那边派人来了。”
侯霖李义面面相觑,侯霖正要说让他等会,那个甲士便行了一个军礼道:“刺史大人让我给将军带句话,他已在郡守府里摆好了酒宴,王爷也会出席。”
李义眉头一皱,平日书不离手昭显文气彬彬的他散发出一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才有的杀气。
时机卡的太巧了。
侯霖点了点头,那甲士便躬身退后道:“话已带给将军,末将还得回去赴命。”
心中愤懑的侯霖露齿一笑,淡淡道:“慢走不送。”
李义眉关眼睛同时眯成两条线道:“梅忍怀还真是不管西陲戍卒的死活了。”
侯霖没有过多思虑,厉声道:“李将军,马上和谢将军一同率轻骑出城,把这百车粮草给拦截下来,管不了他天水郡兵饿不饿肚子,老子这八万人还没饭吃呢!”
天天在云向鸢的耳濡目染下,身上不知不觉就多了一种兵痞气质的侯霖哪还有半点刚出学士府那翩然士子的模样。李义也是一愣,随即抱拳转身跑去。
郑霄云担忧道:“这会不会和梅忍怀交恶?凉州官场上面铁板一块,惹怒一个足矣牵扯出一窝,在这事上恐怕城中的王爷也会站在梅忍怀那里……”
侯霖返回营帐中,抓起一身素白长衫和一块黑色束巾回道:“凉州官府已经朽烂的不成样子了,眼皮子底下的金家大张旗鼓的造势起兵,你以为真是梅忍怀看不到?官场上的事情我这种浅水小虾不敢去游,更谈不上去管,原本打算梅忍怀肯出让一半粮草就好,但现在……”
侯霖两手盘起发簪,稍有胡渣的脸上面无表情。
“现在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侯霖抓起佩剑,别在腰间道:“去告诉云向鸢和千胥,等我一踏入郡府,立刻领五千人围住,在告诉荣孟起,让他把持好平沙城各个城门,严禁兵马出入。”
侯霖已不再是初出学士府的无用书生,他大步走出营帐,郑霄云又问道:“你带多少兵马?”
侯霖笑道:“一个不带。”
郑霄云正要劝说,侯霖先道:“带的人少了毫无用处,人多了气势就落了下乘,我就是想要他们这帮家伙知道,就算身无凭仗,我侯霖一样敢只身赴宴。”
营地外。
两个人站在一颗大榆树下,一人身影如挺柳,一人半蹲如低木。
站着的黑衣书生看着旁边同样打量他的小道士,神情古怪,犹豫之下还是问道:“道长这是在等人?”
年轻的小道士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做那老道举止一拈他并没有的胡须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回说:“是啊,而且贫道还和你等的是同一个人。”
黑衣书生身姿一僵,转而冷哼一声,似乎对这向装出世高人骗些闲散银子的道士极为不屑。
看到营门打开后一道纵马身影慢慢驶出,年轻道士整个身子趴在自己的阴阳风水幡上斜了一眼道:“喏、来咯。”
黑衣书生这才知晓他并没有打趣自己,即便性子沉闷如他,还是好奇道:“你也在等他?”
年轻道士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露出上下整齐的洁白牙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贫道不着急,要不你先来?”
黑衣书生当仁不让,拦在路前。
一身破旧道袍的年轻道士扳着指头算到:“帝星殒落,将星冉起,似乎又是千年前的乱世格局啊,叫刘凯的小子也是笨,能让人瞒着玩弄在鼓掌中这么久,还不如一根筋的刘骥。”
黑衣书生看着马背上的人露出疑惑神情,躬身行士礼道:“天水寒士顾恒见过将军。”
年轻道士抬起头,笑容古怪,嘴里还是唠唠叨叨道:“这天下太平了多久?记不清了、九州一乱无非就是死人嘛,天天都有,只是死的少和多的区别,匈奴也就是命好,晚生了五百年,要是在立朝那会……”
年轻道士左眼现日升月沉,右眼中闪过名山大川,只是这一奇异现象无人看到。
“大概就有个北原州了吧。”
六章 :平沙起风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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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霖诧异神色很快归于平淡。【。aiyoushenm】
他看着拦在马前的黑衣士子,点了点头。
本名顾恒的年轻士子郎朗开口道:“将军可知亭安王意欲谋逆?”
侯霖一怔,却没有顾恒来之前意料之中的暴怒和惊讶,这倒让他颇感意外,抬了一下眉后笑道:“看来将军知道的并不比我少,那将军率西陲兵马前来平沙城何为?助亭安王割地谋反?还是别有企图?”
侯霖饶有兴致的反问道:“那依先生所见,认为我是来此为何的?”
顾恒让出路,又瞅了一眼眼眸如月牙弯弯在老榆树下正冲着他笑的小道士,自嘲道:“看来是顾恒多此一举了,不过还有三两建言想要一述。”
侯霖手扶着剑柄,看向榆树下那个曾见过三次的小道士,莫名的心悸,有些心不在焉道:“先生请将。”
“亭安王在城外有五千甲士并没登记在户册,还有平沙城周边所有掌握兵权的将校,大半都私下和他结好,只等一个时机,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将军领兵贸然出现,算是打乱了他多年谋划的布局,可跳到明面和整个凉州权贵的眼前,利弊参半,将军若是此去赴宴,单人不妥,最好有所准备。”
顾恒说完后又后知后觉的加了一句道:“是我多虑了,将军胸有成竹,恐怕早已有了对策,在下就不弄巧成拙,只求如果今日平沙城有变,将军能约束部将不要扰民,善待城中百姓。”
侯霖郑重点头道:“西陲戍卒亦是大汉官兵,不是暴民匪徒,这点先生请放心。”
顾恒恬然一笑,拱手行礼道:“在下没什么说的了,告辞。”
见到黑衣士子行礼,小道士兴许是坐了太久,腿脚抽筋,一瘸一拐的蹦了过来,手里支着风水阴阳幡,就如侯霖第一次在三秦城见到他一样,挺能彰显高人风范的一个物件硬是让他搞的像跟拐杖。
一阴一阳之谓道,乐天知命故不忧。
一如既往。
侯霖扶着剑柄的手攥的更紧,牙关也在小道士走来时不自觉的叩*上,笑容略为僵硬。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见这道士便心中有所感应警惕,或许只是这小道士出现的几次太过凑巧,特别在雁荡山的那次,小道士从山顶一跃而下,如蜻蜓点水立于林间,出口为谶,野史狐传中所道的仙人风姿也莫不过如此吧。
当时他说还会相见,那么今日再见就是灵验咯?
侯霖挤出个笑容道:“道长怎么又来这平沙城了?”
侯霖手上动作尽落小道士眼中,看着侯霖不自然的笑脸,他倒显得风淡云清,挥了挥手打招呼道:“凑巧,凑巧。侯都尉还真是厉害啊,第一次见面不过身边一个随从,第二次见面带兵荡平一山贼寇,今日更是麾下八万边军入平沙,啧啧、气派真大!”
小道士眉眼被他一笑咧的弯曲,一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