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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言叹了一口气，缓上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走罢，回王府去。”
她这一双手，看来是沾上了血迹，即使不是她亲自动手。
这样的她，甚至连自己都有些害怕。
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在午夜梦醒之时，有所慰藉。
走了几步之后，扶着的手突然换成了一双大掌，带着熟悉的温度与力道。
墨君炎？！难道他一直在这里？
“王爷？”试探性问出声，明明他说有事不能来，怎么突然又来了。
“嗯。”墨君炎沉沉应了一声，并无多大的反应，只是扶着她往前走。
“王爷什么时候来的？”不用问大概也知道，他应该都看到了自己做的事情。
“不算久，只是刚好看到你惩戒罢了。”低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少了素日的冷意，添了几分温度。
果然。就知道他不是现在才来的。不过于她而言，墨君炎看不看到，都是无所谓。
“王爷看到这些，会不会后悔帮我？”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手段，会不会后悔帮了她？
墨君炎只是静静扶着她，并不搭话。即使她走的极慢，倒也是极为有耐心。
原本不算长的路，因着墨君炎在，反而显得愈发的漫长。
这一刻突然觉得看不见是有多么的不便，如果能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大概能知道他的心情如何。
墨君炎扶着她上了马车，坐在对面，眸光深沉看着她，将她的紧张与不安，尽收眼底。
她在意自己的看法？
关于这一点，似乎有些意外。
“本王十五岁那年开始征战沙场，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手中沾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有多少条人命葬送在本王的手里。”
“本王却能说，手中无半分枉死之人，不沾半分英烈之血，死在手里的人，皆是应得。”
“你如今只是小小惩戒了一个人，内心就此开始不安，倒让本王开始轻视你了。”
温若言愣住，丝毫没料到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虽然是说杀人的事情，可是在她看来，却是极为英勇。
“我与王爷不同，王爷是东晋的战神，征战沙场乃是保家卫国，而我却是为了一己私欲，在寻私报仇。”温若言轻声开口，不知是为他辩解，还是在夸奖他过往丰功伟绩。
“呵。”墨君炎轻笑出声，听起来心情愉悦，“你倒是会说话。”
不得不说这句话，听得极为舒服。
第196章 还真有几分柳下惠之感，坐怀不乱（）
“可纵使如此，如今还不是盔甲蒙尘，宝剑挂鞘。”
不知是在感慨，还是在缅怀，墨君炎这话听起来，却是极为伤感。
温若言秀眉微蹙，墨君炎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感伤？这是她的错觉，还是他今天不太对劲。
“天下安定，百姓太平，便是最好的事情。”
墨君炎幽深的眸光看向她，今日她算是盛装打扮，比平素简朴的样子，更为动人。
她本是个明媚艳丽，却又不染风尘气息的女子，正经打扮起来，比长安城中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来的漂亮。
“你倒是看得清。”墨君炎停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若不是为了天下安定，百姓安康，不愿看到生灵涂炭，他绝不会隐忍至此。
温若言莞尔一笑，“王爷过誉了。”
墨君炎未再开口说话，一时间马车内极为安静，偶尔还能听见马蹄落地发出的“哒哒”声。
不知为何，今日与他相处，倒是有几分的紧张，不像以往因着惧意的紧张，而是别样的情愫，令她有些慌乱。
墨君炎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最后停留在那双凤眸上，似乎跟以往没有差别。
“眼睛还是不能看见？”沉声开口，不带任何的情绪。
温若言点点头，微微抿了下嘴唇，“嗯，太医说好好养着，就会看得到。”
为何有种错觉，墨君炎比她更在意她眼睛能不能看到？
是她最近出了错，还是墨君炎不太对劲，隐隐中感觉，墨君炎似乎对她不太一样了。
墨君炎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眯着眼睛假寐。
温若言倒是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无话，倒也没有多大的不自在。
半倚在马车上，这一遭折腾下来，是极为累人。身子得到支撑之后，慢慢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倦意袭来，迷迷糊糊间，就这么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在她的脑袋即将要栽下去的时候，墨君炎伸手撑住她的脑袋，挪了个身子，坐在她旁边。
慢慢托住她的脑袋，轻轻放在他腿上，让她枕得更加舒服一些。
垂眸看一眼那张眉头微拧的小脸，布满薄茧的大掌轻轻在白皙的脸上摩擦，想要抚平那皱着的眉头，划过一瞬的疼惜。
梦里的温若言只觉得有东西再她脸上爬着，有几分的酥麻感，有点不太舒服，下意识伸手抓住那东西，嘟囔了一句，“痒。”
墨君炎扫一眼被她抓住的手，牵出一抹笑意。
她这么小只的手，只能握住三分之一，而他只要轻轻一拢，大掌就能包裹住她的小手。
温若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脑袋枕在他腿上，来来回回蹭了好几次，加上在马车上有些颠簸，脸颊有几次无意碰在不该碰触的地方，让他起了几丝的变化。
墨君炎强忍着不适，理智在做着天人交战，有几次想将她直接弄醒，可是看着她睡得那么好，没忍心吵醒她，就这么憋了一路。
这一刻还真有几分柳下惠之感，坐怀不乱。
第197章 不是奴婢喂您，而是王爷屈尊亲手喂您呀（）
今年的除夕夜，昭王府似乎比往常热闹一些，不知是否因为添了王妃，还是为了去去旧年不好的事情，大红的灯笼挂满了每一处院子，显得更为喜庆一些。
自从早晨在马车上睡下之后，回到王府，墨君炎没有叫醒她，直接抱着她回了冰芙苑，呆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
温若言甜甜美美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天都已经黑了。
虽然看不见，听着外头的动静，倒也知道，王府内许是挺热闹的。
要不是看不见，还真想出去逛几圈。
见她醒了之后，绿茵绿卉伺候着她更衣，而后扶着她坐到了餐桌前用晚膳。
刚一入座，对面传来一道声音，“睡得可好？”。
温若言手里拿着的筷子差点掉下，墨君炎怎么在？
“挺好的。”温温若言应了一句，继而问道，“王爷怎么过来了？”
墨君炎并不搭话，她也识趣没再问。
问不问都是多余，整个王府都是他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用得着问她么。
绿茵见气氛有几分的微妙，开口道，“王妃，今个儿可是除夕，王爷早早过来了，见您睡得好，没让奴婢叫醒您，在冰芙苑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连除夕宴都没吃，就等着您一起用膳呢。”
“多嘴！”墨君炎冷冷说了这么一句话，却不见责备的意思。
绿茵碰了碰鼻子，看看自家王爷的表情，似乎没有生气，这才算安心一些。
她家王爷这么高傲，什么时候打动王妃呀。
哎，她看着都着急。
这话在温若言心里炸开了锅，墨君炎是在等她用膳？还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对于这一说法，极为意外。
“王爷，其实您可以跟着顾嬷嬷一同用膳，不必等我一起。”温若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堂堂昭王，居然会等人，说出来旁人定是要不信。
“聒噪！”墨君炎头也没抬，直接丢下这么一句，便开始吃起来。
好吧，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明明是关心人，在他身上，总是能变了味儿。
既然他都开口说了话，她也只好乖乖吃饭，不敢再说其他。
只是她吃饭的时候，都是由绿茵将食物剥好剔骨之后，再放进她碗里，用调羹吃。
可是这一回却不是如此，绿茵将食物弄好之后，不由分说直接是往她嘴里塞，动作还有些粗鲁。
而且还是等她刚刚咽下，另一个又塞了进来，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
提前将吃的咽下去之后，趁着还没塞进来，赶忙开口，“绿茵，你不用伺候我，我自己能吃，你一把塞过来，是要噎死我吗？”
站在旁边的绿茵则是苦着一张脸，心里在叫喊：王妃，不是奴婢喂您，而是王爷屈尊亲手喂您呀。
当然她不敢说，怕得罪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