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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你，如果不是这件事情被捅了出来。”钟淑仪将话接了过去，脸色却沉了下来：“所以我要将一个人一起带走。”
燕慕岚这是第一次见到向来柔弱的钟淑仪露出这样的表情，再加上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顿时又疑惑不已了。
见状钟淑仪似乎是将所有事情放下了，微笑道：“公主殿下不是一直在想，我跟王妃娘娘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么？”
燕慕岚一听兴趣就来了：“！”
钟淑仪将当年珠钗一事的真相原原本本讲了出来，但是还是瞒下了元贵妃是自尽而亡的真相。
“所以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那个青青告诉惠妃的。”燕慕岚茅塞顿开：“难怪当初聆心想方设法将青青调出了芫华殿。”
“可惜她现在在惠妃那里当差，这无凭无据的，一时也找不到法子来惩治她。”
钟淑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不用惩治她，还要给她一个奖赏。”
“夜已经深了，我就不打扰公主殿下休息了，先行告退了。”
钟淑仪站起身，却不小心酿跄了一下，燕慕岚赶紧上前扶着她：“你没事吧？”
钟淑仪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了燕慕岚的胳膊，自顾自离去了。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在心中默念了几句，离开了芫华殿。
夜晚，惠妃的住处，灯火通明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
惠妃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脚边的青青：“你做的很好，那个狐狸精这次肯定要被送去东裕了。”
青青谄媚笑道：“恭喜娘娘，得偿夙愿。”
“哼！”惠妃嘲讽一笑，不轻不重踢了一脚跪在下面的人：“本宫得偿夙愿？这不也是你一直希望的么。放心，你这次帮了本宫这么大一个忙，肯定要好好赏赐你的。”
青青身形被这一脚踢的晃了晃，但还是立马稳住伏在地上叩了个头，喜上眉梢道：“奴婢谢娘娘隆恩！”
钟相思，你害得我被调出芫华殿，被逼来服侍这个喜怒无常的贱人。当初你能死里逃生还一跃成为淑仪，这次就要让你走投无路。
青青伏在地上，将脸埋在袖中露出了阴毒的笑容。
自以为达成目的的青青没有料到，远在昭纯宫的钟淑仪回宫后，径直取出当年进一同宫时她送的荷包，面无表情地投入了火盆中。
第220章 此物最相思（一）（）
恩断义绝，剩下来的，可就是新仇旧恨了。
翌日燕帝摆驾昭纯宫时，钟淑仪还是像往常那样低眉顺目，完全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先是亲手沏好了茶端上来，再就是亲自给他斟茶，问话答得也是十分温和得体，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燕帝心中有疑惑，难道她不知道今天自己来是要跟她说什么事的？为何还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想着想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本想说出口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起头，只是视线跟随着钟淑仪的一举一动移过来移过去。
待到钟淑仪坐了下来，自己斟酌了语句开口道：“淑仪，朕有话要跟你说。”
钟淑仪停下手上的动作，这一次没有像以往那样总是低着头，而是抬首直视着燕帝的眼睛：“陛下请讲，臣妾听着。”
被她这样直视着，本来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措辞一下子哽在喉中，哑了声音。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一股诡异的沉默弥漫在两人身上。
燕帝身边的侍从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见状很快反应过来打着圆场轻声道：“淑仪娘娘，礼仪。。。礼仪。”
钟淑仪这才好似如梦初醒般，移开了视线，缓缓地低下了头。
没有那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燕帝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道：“东裕此番前来，有意与大燕结为姻亲。原本芫华公主将要前往东裕和亲，奈何前两日狄戎忽然派人前来，说要接回她。如果朕此时强制要送芫华去东裕，狄戎很有可能会与瓦句丽联手对付大燕，一场战事在所难免。”
钟淑仪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燕帝说完就停下了，原本按照钟淑仪的聪明才智，肯定是能立刻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然后接过话茬顺水推舟将此事应承下来，毕竟以前的她可是非常懂事识大体的。
奈何这次钟淑仪仿佛整个人都忽然变迟钝了，燕帝等了一会儿，发现她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话如果由着燕帝说到底是不合适，最好是让她自己来提出，他抬头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吴总管，吴总管立马心领神会，知道陛下这是要自己给淑仪来个旁敲侧击。
“淑仪娘娘。”吴总管弯下腰，轻声道：“陛下最近几日为了这件事情劳心劳力，差点熬坏了身子，不知娘娘有什么想法，可以为陛下分忧？”
言外之意就是，你赶紧自个儿报上名来代替公主去东裕和亲。
闻言钟淑仪终于抬起头，但是不是望着吴总管，而是看着燕帝的胸口上绣着的金龙，细声细语道：“臣妾愚昧，并没有想到法子为主分忧，不知陛下可有什么想法，看看臣妾有哪儿可以帮上忙的。”
这一番话，让吴总管也愣了，自己都暗示、不对，明示的这样明显了，为何钟淑仪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然而此时燕帝终于反应过来了，钟淑仪不是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一定要自己亲口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第221章 此物最相思（二）（）
燕帝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轻声叹了口气道：“相思，朕希望你能代替芫华公主前往东裕和亲，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如若大燕与东裕结成秦晋之好，可保两国边关百年无战事，大燕百姓一定会牢记你的恩情。”
钟淑仪不禁在心中嘲讽一笑，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臣妾。。。奴婢愿意为陛下分忧。”
这么直接就应承下来的举动也让燕帝有些惊讶，方才自己这样旁敲侧击她都装不懂，以为她是想尽一切法子不想去，然而自己这才一挑明，她这又立马同意了，原本还想了些规劝的话，当即又有些愣住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陛下不必多虑，能为陛下分忧，是奴婢的荣幸。”钟淑仪依旧低着头，言语之间尽是温顺，只是微微颤抖的声音泄露出了心中几分忧愁：“此去山遥路远，终此一生，再无回来的可能，请陛下多多珍重。”
燕帝这才发现钟淑仪连自称的都变了，不过既然要去东裕和亲，肯定不能再用臣妾这个称谓了，不过这儿都是自己人，虽然心中有个疙瘩，只当是淑仪太过注重细节礼仪，也没太当回事。
燕帝心中也有几分不忍，毕竟他认为钟淑仪还是很讨喜的，甘愿为自己挡刀，又对自己一往情深。不过这也确实只有几分不忍，比起联姻这件事，她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伸出手覆在钟淑仪冰凉的小手上，燕帝开口问道：“这件事朕心中不忍，但是为了大燕，也只能这样做了，不知淑仪可还有亲人，朕定会好好安置他们。”
钟淑仪方才伤心的久了，现在闻言心中却是想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奴婢孑然一身，并没有亲人在世。”钟淑仪摇了摇头，忽然跪倒在燕帝面前：“不过奴婢尚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成全。”
“有什么话起来说。”燕帝见状赶忙将她伸手将扶起：“朕能满足的一定会满足你。”
钟淑仪抬首道：“奴婢有位当年一起进宫的朋友，如今她在惠妃娘娘那儿当差，奴婢想着此生再无见面的可能，心中便觉十分难过。”
“你的意思是？”
“希望能陛下能将她赐给奴婢作为陪嫁丫环一同前往东裕，那么同在异域他乡，两人相互扶持也不会显得那么艰难了。”
“朕还当什么事情，准了。”
钟淑仪有些犹豫道：“只是惠妃娘娘那边。。。”
燕帝似乎有些不悦：“就这么一点小事，说一声便可，还容不得她置喙。”
“谢陛下恩典。”
燕帝又随意客套了几句话，末了留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昭纯宫。
钟淑仪保持行礼的姿势目送着燕帝离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直起身子坐在椅子上，端起早已经凉了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原本面无表情地脸上绽放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青青，你想留在大燕，妄想某日能飞上枝头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这山遥路远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