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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疫，难道真的是枯骨疫？
薛聆心心下一沉，还是没有说出口。
忽然想到了什么，薛聆心猛然转身问道：“那些受攻击的百姓呢，他们怎么样了？”
何勇没有料到薛聆心会问这个问题，面色慌张结结巴巴道：“他们。。。他们受到攻击后。。。都死。。。死了。”
死了，都死了？
攻击无辜百姓的凶手本身也是平民，即使当时神志不清，即使不幸造成一两人死亡，也绝对不会五起案例中所有人都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薛聆心抓着何勇的铁甲，一字一句道：“是遭受攻击而亡，还是。。。？”
何勇挣开来薛聆心的手，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底下头艰难道：“属下不知，还望薛姑娘莫要再追问了，无可奉告。”
薛聆心没有再追问，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按着额头，面上露出嘲讽，心里却尽是悲哀：
真是可笑，那些无辜的百姓，侥幸没有死在无妄的攻击中，却死在了本应护卫他们安全的人手里。
第103章 逆流而上（）
“聆心…”
燕慕岚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只能保持沉默。只是将手搭在薛聆心肩上，稍作安抚。
“还请公主不要再耽搁了，此地危险，请让属下即刻送公主回宫。”
何勇低首抱拳再次恳求。
“不错，这里人多，隐患也大，公主还是先随何统领回宫吧！”
薛聆心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手：上位者的决断，底下的人是没有办法阻挠的，与其对着执行命令的人发脾气，不如趁早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那你呢？”燕慕岚立刻反问：“你不随我一起进宫？”
薛聆心摇了摇头：“我要去看看那些尸体，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不行，太危险了。”燕慕岚立马拒绝，一脸不赞同：“跟我回宫！”
何勇也开口劝道：“是啊，薛姑娘，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后面一句话憋在心口没说出来：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非但公主殿下要治我的罪，宸王爷还不得活剐了我啊！
薛聆心起身抬起手制止了劝诫，眸中尽是坚决：
“这里是安阜，大燕腹地，国之根本所在。如果这件事情就这样发酵下去，人人自危，民心惶惶，若是引起朝局动荡，势必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一定要尽早查出原因。”
“虽然趋利避害是人性使然，但是没办法，我这个蒙古大夫这次想逆流而上！”薛聆心话锋一转，调皮地眨了眨眼：“说不定立了个大功，陛下又赐我个封号，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我跟你一起去！”
“开什么玩笑，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你能我不能，我是大燕国三公主，保家卫国义不容辞！”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时，黎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公主殿下，将薛姑娘交给我吧，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她！”
“不错，黎羽身手那么好，肯定没问题的！”薛聆心赶忙举双手赞成：“况且陛下一定不同意你冒险的，如果你要一意孤行，可能我们都没办法去了。”
两人最终是说服了燕慕岚坐上进宫的马车，临行前燕慕岚从窗内朝外深深看了一眼，思绪满面，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嘱咐：
“黎羽，我就把聆心交给你了，你要把她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带回来。”
黎羽将右手放在心口处：“定不辱使命！”
目送着燕慕岚的马车离开，就连后面跟随着的一队禁军也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薛聆心长舒一口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黎羽跟在身旁：“姑娘，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义庄，那些尸体都停放在义庄。”
原本热闹非凡的朱雀大街一日之内变的冷冷清清，生意火热的商铺纷纷关门谢客，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低着头匆忙赶路。
人人自危。
义庄位于朱雀大街尽头的一条分支小巷，毕竟是停尸体的地方，显得破败荒芜又阴森，萦绕着不祥的气息。
还未走到门口，屋里便传来气急败坏略带沧桑的声音：“真是一群饭桶，要你们何用！”
第104章 再遇故人（）
这声音是。。。。。。
薛聆心压抑着激动的内心奔向门口，跨过高高的门槛朝里望去。
一个约莫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端着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小碗，对着低头战战兢兢立在一边的御医装束男子一顿狂训。
薛聆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记忆中模糊而熟悉的背影不敢开口。
直到身着罩衣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终于让她清了脸，才急忙迎上去惊喜万分喊道：
“舒先生！”
舒晏定睛看了眼面前身着蓝衣一脸欣喜的少女，不确定道：
“你，你是薛家二小姐，聆心？”
薛聆心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先生您还记得我！”
“叫什么先生，叫师傅！”舒宴把小碗放下：“我可记得三年前你就收了我的药师简。”
三年前在宁国侯府萍水相逢，不但救了自己一命还赠与自己药师简。虽然世事难料，定远将军跟自己都突逢变故，想要跟随去燕北习医的约定没能实现，他却一直还记得。
“既然收了药师简，便是我的徒弟，日后有机会为师再带你回师门，现在我们还是先解决这里的问题。”舒晏指了指里面摆了一排的尸体，言简意赅：“御医属的不知道派了些什么人来，没有一个顶用的！”
薛聆心点点头，从随身布包中翻出一只发钗将头发绾上，用丝帕将口鼻掩住，熟练抓了一件挂在墙上的罩衣穿上。
舒晏看着她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眼中尽是赞许：
果然没看错人。
两人从最左边的尸体开始观察，薛聆心认出了这是临仙楼里的那个男人，也是第一位受害者，尸体已经腐烂的非常严重了，揭开白布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身体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溃口，不需要动用工具翻查，就已经可以看到发灰的森然白骨。
在师傅面前薛聆心没有再忌讳遮掩，开口问道：“师傅，您觉得这是枯骨疫么？”
舒晏习惯性想要摸摸下巴，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装扮，讪讪放下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这确实与百年前的枯骨疫症状十分相似。”
“可惜了，有人给禁军下令将幸存者全都杀了。”薛聆心叹了口气：“不然可以观察一下幸存者的症状。”
“哼~”舒晏冷笑一声：“遇上这种情况不想着找到根源釜底抽薪，仅仅粗暴杀几个人，简直无异于扬汤止沸，能有什么用！”
薛聆心聚精会神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好像发现了什么，忽然走上前扯下掩住口鼻的面纱，微微倾下身子。
舒晏吓了被她的举动一跳，赶忙拉住她往回扯：“小丫头你干什么，他这身上肯定是有毒的，还靠这么近，不要命啦！”
“不对劲。”薛聆心安抚地拍了拍舒宴的肩膀，再次走上前，只是这次没有贸然行动。
“哪里不对劲？”
“气味。”薛聆心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死者闯入酒楼的时候，身上确实是散发着浓烈的尸腐味，可是现在过了一天，这尸腐气味居然比活着的时候要淡一点？”
第105章 谜团丛生（）
“按道理讲，无论是否为枯骨疫，且不说昨日他还活着，就算是死的，这个天气尸体放上一天，气味肯定是要更浓烈些的。为何我方才闻着，觉得气味变淡了？”
舒晏有些怀疑，义庄这里的空间也就这么大，还摆了十来具尸体。
虽然没具尸体上都盖上了白布，但是并不能阻碍这些。。。呃。。。串味。
“我的嗅觉十分灵敏，”薛聆心随口开了个玩笑活跃氛围：“作为药师，这可是十分难得的一项天赋，可惜我那些笨蛋朋友们还老取笑我是狗鼻子。”
闻言黎羽在旁边扑哧一笑：族长的这位朋友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忽然想起来薛聆心早上还没有用膳就直奔着义庄过来了，眼看着这里除了死尸就是御医属的医师。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便打算出去买点吃食，等她忙完了好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去吧去吧。”薛聆心笑着朝黎羽摆摆手，看到她出门后转身朝舒晏继续道：“我们接着方才那个疑点，当时我离他比较近，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尸腐味确实比现在要浓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