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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之能,过不多久就可拥有空间之力,到时再见也未必没有机会。你那一班兄弟,若你实在放心不下便可去看看,只那哮天你可以带走,这孩子多年来追随你,我夫妻二人也是心疼,便叫他也随了你去,你二人于异界也好有个照应。”
“爹、娘”
“只是你的时间并不很多,天道已有警示。你能在此界所居时间已不足半日——当然,是天界半日。虽我二人不可离宫,但与你并无限制。所以我夫妻二人也不拘你,这时间耗在天界委实划不来。这半日你且去,只要半日内回归此地,我二人好与你开启时空轴之力,送你离开。”
“多谢爹。”
“你我父子,何必言谢?去罢!”伏羲拍拍杨戬肩膀,目送那孩子离开。
杨戬前脚走,这伏羲女娲后脚就开了伏羲水镜。
开始偷窥。
看的是谁?还用问嘛,当然是他们宝贝儿子,刚出门的杨戬!
杨戬甫一出门,就带了花楹前往人间。
第一件事,就是去寻哮天。
花楹熟门熟路到了冰溪之畔,当先飞去那黑狗面前,往小爪子上呵一口气,就冲着狗鼻子拍了下去。
杨戬远远看去,惊出一身冷汗。
——自家兄弟对鼻子可宝贝的很,这丫头怕不是要变了狗粮!
那黑狗果然开口就咬,但花楹稍飞远一点,那狗便不再追咬,一应过程甚至连起身都不曾。
杨戬心里一紧——莫不是哮天受了重伤?是了,不然怎地会化了原形趴在这里!
上前几步将那大黑狗捞起,混不顾那狗受惊疯了般冲他小臂咬下,几道疗伤的法术就已经放了出去。
哮天的牙微微用力,眼看就要见血,忽然就僵住。
这气味主人?!
哮天霍然抬头,正对上那担忧着急的目光。
“主主人!”黑狗双眼流出泪来,在那怀中一通乱拱,确认着味道和体温,末了舌头在杨戬脸上一通乱舔。
好洁的杨戬在驯化哮天后已经多年未受此等待遇,此时却也不恼,反是有些愧疚感动。
他终于明了了哮天不肯起身的原因。
黑犬刚刚趴伏之地,几片染了血的黑色碎布和残破银铠被术法保护加持,数日未曾有变,亦未曾有丝毫腐朽。
此时距离当日,已过了人间一月的时间。
而他,还有半年。
半年时间,已足够做许多事。
黑狗将自己变化小些,化成一只手掌大小的幼犬模样趴在杨戬右肩,与杨戬左肩的某小飞兽呈现出某种呼应。
杨戬感受着肩上那俩暖暖的幼兽,心中有些许柔软。
虽哮天自那次自己为他讨食而给人跪下之后就去苦练了辟谷,但是这一月间食水不进也真难为他了。
掐了法诀,转眼已出现在京城一处暗巷。
抖抖衣走出巷子,汇入街上人群。往城东没走多远,就拐进了一家酒楼。
正是号称“京都双食”其一的京中着名酒楼,醉仙楼。
进门要了一处雅间,上了三楼进房,除了点心外,就尽是肉食了。
除却两三样鸡肉制品,其他的主要成分一半羊肉一半猪肉,前后要了百余道菜,直惊得店小二问了句——
“爷,您这是要来多少人,用不用给您换个大间?”
杨戬只轻轻抬了眼皮,道句,“不必。”扬手丢了锭金子和几方碎银,“金子予你向掌柜的交差,那碎银便赏了你了。”
店小二笑逐颜开,再不多问,待杨戬点好酒菜,就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足足半个时辰,这一桌菜才上齐。
杨戬早年困苦逃亡的时候为了给妹妹和哮天犬省口粮只吃素菜,后来竟渐渐养出了素喜清淡的胃口,动了几口尝尝味道,便只掂了些点心,拎了酒具,坐于临窗榻上,一面饮酒一面眺望汴京景色。
这人间有宋一朝,确系繁华,其中又以汴梁为甚。
凭栏品酒,一回头,就见桌子桌子已然空了三分之一,哮天正左手排骨右手肘子啃得不亦乐乎。而那一边的绿衣小姑娘也俩手抱着一只鸡翅啃得幸福到眼睛都眯起来了。
杨戬笑叹——这丫头,和小玉真真不是同宗?怎地如此嗜吃鸡肉!
正想着,就见小姑娘弃了手上骨头,取了一块桂花香肉丢进了嘴里。
杨戬默默扭头望向窗外,咽下一口酒——看来似乎不是对鸡肉情有独钟,而是这丫头压根就是个食肉动物!
花楹没吃多久,就端了两盘点心跑来旁边榻上,留哮天在桌边孤军奋战。
“吃饱了?”
“嗯好久没吃的这么痛快了!”花楹咽下口中点心,抿了口茶,“这家的五色酥做得尤为好吃。”说着往杨戬嘴边递了一块。
杨戬也不推辞,张口吃下——养伤那段日子净是受这丫头喂食,早没了心理障碍。
“油茶和以五花,五花香气各自凸显却无混味儿亦无冲突,确系难得。”
小姑娘笑眯了眼,“所以嘛,在面对美食的时候,爹对我这种吃货的判断力还是应当再多相信一些的。”
伸出折扇轻轻敲了那丫头的头,杨戬看着那丫头揉着头却笑眯了眼的样子,不由得想笑,“你这丫头”
花楹得寸进尺趴到杨戬背上,“这个丫头怎样,也只能请您受着了,谁叫您是我爹呢?”
哮天犬看着那边互动,拎个肘子挡住脸,默默抹了眼角的泪。
主人这样,很好,真的很好。有多少年,都没见过主人这般真心的笑过了!
若你能叫主人开心,我便是认了你这小主人又何妨?
喂饱自家兄弟和崽子,已是下午。
日头微微散了红光,已显了要坠的势头。
纵身上了楼顶,折扇轻摇。
望着那一轮日头渐落于地下,杨戬饮尽了手中最后一口“醉仙酿”。
“爹,天都黑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你这丫头知道我要去哪?”
“我猜是灌江口。”
“又是那读心术?”
绿衣小娃摇头,“爹不会这么早去华山,其次最放不下的,自然是灌江口。”
“哦?”
“灌江口,有梅山兄弟,还有爹您守了多年的百姓,此番要走,您势必不会放心。”
“呵”
折扇轻摇,抬臂微扬,再睁眼,已是灌江口。
二郎神庙。
二郎神庙香火依旧,多少年来未曾更改过信仰的灌江人对这本土神灵历来敬仰的很。
只是,他们不知道,注定陨落的原本已该不在的神很快就要真的不在了。
抬脚步入庙中,庙的阵法结界自不会阻挡这亲手布了阵的,它们的主人。
入了二郎庙,直转后殿。
后殿院中满庭桃树仍在,只是过了花期。满院落花无人收拾,均已腐落,将成来年花泥。
转入后殿主殿,全无意外地没有人在。
花楹落地,化了人形,四下看看,抬手摸摸桌椅,“看来还有人来过,灰尘几乎没有,打扫的还算勤快。只是这殿中烛火,似是很久都未曾燃过了。”
“大半夜,自不会有人来这罪人居所点灯。”杨戬手腕一翻,扇子消失,手中空无一物。
杨戬行至屏风后,将床头的青瓷瓶掂起,右手指尖在上面划了几下。
花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瓷瓶上被划了几片下来,所截取的图案各异大小也不同。
最后,杨戬在瓶肚上取了一块大的,将几块碎瓷收于掌中,一回头,就看见了满眼呆滞望过来的自家女儿。
抬手在那丫头头上胡乱揉揉,“发什么呆呢?”
“没”花楹满眼的圈圈,“就是好神奇。”
见这孩子语气中纯然的惊叹,杨戬只觉有趣,“何必觉得神奇,你不是连女娲宫地砖都能轻松砸裂么?”
“不一样只割取却不弄碎什么的,太难了啊!”花楹满眼圈圈未消,“而且爹啊,您是要拿这个做什么?”
杨戬微微一笑,“不过是个风铃,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
说着坐到榻侧,翻出很久以前于织女处获赠的金蚕丝,就开始动手。
最大的那块取自于瓶肚的瓷做了风铃最上的骨盖,按花纹于几处做了镂空处理。
向下坠来,有两枚较大的瓷片处于同级,向下分出枝杈。
那枝杈分作三处,第一支往下并无累赘,孤零零的一块;第二支往下,有了个小小的瓷坠子;第三支有了一个异色片挨得极近的相伴,又往下坠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