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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是久染风寒，寒气入体，身子虚弱而亡的。”刘武仔细检查了女尸的眼耳口鼻，而后才下了定论，“并非遭他人陷害，死因无可疑。”
“刘仵作可检查清楚了？”赶在后头迈入门槛的丁三娘追问了一句。
丁三娘心中很清楚，这具女尸的确是感染风寒，家中贫困无药医治，拖久了才不治身亡。
“查清楚了。”刘武点头。
一旁的程如歌听二人对话，瞬间面色大变，她喃喃问道：“敢问先生就是衙门仵作刘武，刘先生？”
“你是？”刘武半眯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神色有些恍惚。
程如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程如歌，叩谢先生洗白冤屈的大恩。”
刘武脸上的神色更迷糊了。
“奴婢先前嫁作李府老爷为妾，而后被家中大房王氏诬作杀害老爷的凶手，全靠先生还了奴婢清白。”程如歌丝毫没有隐瞒身份，朝着刘武给磕了响头。
“使不得，姑娘！”刘武好似慌了神，又不知是否应当扶起面前的程如歌，手伸在半空中僵住，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他讪讪然的站在一旁，神色看来就有些古怪了。
“如歌，快起来吧！若让旁人瞧见又平添了口实。”丁三娘笑着开了口。
“是，是，奴婢一时糊涂了！”程如歌似喜极而泣，她抬起云袖掩面，悄悄拭擦眼角的泪珠。
“是了，咱们做仵作，这是分内事。”刘武也勉强跟着笑了。
而后，丁三娘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刘武，算作他辛苦一趟的酬劳。再吩咐人将女尸给弄去埋了掩埋了。
“大小姐，三娘行走江湖多年，自持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程如歌与刘武二人应当是不相识。”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丁三娘给慕大小姐回复。
“哦？”嘴角噙着笑意，慕大小姐也松了一口气，“那便极好了。”
第810章 提督夫人的到访（5）（）
慕大小姐的爱宠小灰狼恰时跑到脚跟前撒欢，她顺手一把给捞了起来搂在身前，眼底的笑意就愈发浓了。
“三娘，这世上牛鬼蛇神太多了，连带本小姐都不知道究竟谁是真神，谁是假鬼了？”
丁三娘失笑：“许是梁夫人悲伤过度，又听多了李王氏的诬蔑之话，所以便认定了如歌是罪魁祸首。”
“唉，倒是怨不得她！”慕大小姐狠狠地啄了脑袋，算是应承丁三娘的话，“毕竟血浓于水，一个人去了，做亲人的自然伤心，难免一时会走了极端。”
主仆正是说话间，有人推门而入。
不消说，王府里能自由出入慕大小姐厢房的，自然就只有昭浩康了。
“王爷回来了？事儿办得如何？”慕大小姐眼底满是兴奋之色。
昭浩康不露声色点了头，没有细谈。
对于行军打仗的事情，慕大小姐也是兴趣乏乏，故而也没追问。
“府邸这两日还安生吧？”昭浩康顺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王爷怕本小姐欺负你那两个女人？”慕大小姐挤眉弄眼的问道。
一看自家大小姐这阵仗，又要没事找事磨嘴皮子了，丁三娘便借词退了出去，省得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茶沿紧挨着唇瓣，昭浩康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笑意，揶揄道：“泛酸了想折腾人？”
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慕大小姐鼓起了腮帮子：“王爷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么？”
昭浩康笑而不语。
“这两日，本小姐到不得闲收拾人。”片刻后，还是慕大小姐忍不住吐露了实情：“昨日里提督夫人梁李氏来拜会了一趟。”
“提督夫人？”昭浩康手上的茶盏晃了一下，追问：“她来干什么？”
慕大小姐便简要述说了一遍经过。
“如此她是为娘家事而来？”不知为何，昭浩康的眼神淡了几分。
“王爷希望她为何事而来？”敏锐的慕大小姐立马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
昭浩康抬眸，深深地望着她，良久都没回应。
目光深邃，似集结了大海的波涛汹涌，瞧得慕大小姐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推攘他一把，他才回神。
“本王想招揽梁提督！”
慕大小姐瞪目结舌，喃喃半天后才理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曾经可是万家的人！”
话尚算是保留了三分婉转，只是慕大小姐的眼神却明明白白——昭浩康此举摆明着“找死”。
迎着她的眼神，昭浩康敛去笑意：“如今咱们在京师城外的兵马有数万人，蜀中无大将，再好的将士都是一盘散沙。梁提督投身朝廷数十年，调兵遣将，他是最好的人选。”
慕大小姐愕然。
身为大局者，用人是一门学问，自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这个层面上，昭浩康敢于招揽梁提督，那便是纯粹从朝野大局出发，没有夹杂着个人恩怨。
“王爷不怕引狼入室？”这个词到稍显有些夸张。
昭浩康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梁提督若然是助纣万家的小人，当初就不会请辞了。”
慕大小姐哑然，半天后才吞吞吐吐的憋出：“总之这是冒风险。”
第811章 提督夫人的到访（6）（）
“你是担心本王？”昭浩康眉头微扬，似笑非笑。
较之昭浩康的云淡风轻，慕大小姐反倒失去了平素的气度，她涨红了俏脸，片刻后才反唇相讥：“若不是你与本小姐捆绑在一条船上，沉了船大家都玩完。你以为我得闲关心你？”
昭浩康知道，口头上的威风慕大小姐怎么也要捞足才会作罢。故而他笑了笑，有些宠溺的望着她，不再继续争执。
反正招揽梁提督的事，不急一时，要做足准备。
慕大小姐呷了一口茶，顺着咽喉滑了落肚，她的情绪慢慢也平静下来。刚才这茬子话题有些沉重，慕大小姐心念没转顺溜之前，这事她不想多提。
顿了顿，仍是由慕大小姐开口挑起了话：“对了，前些日子咱们派出去渔村寻找元盈踪迹的人，怎地还没有消息？”
“按照路程来看，差不多就是这两日。”昭浩康沉吟着想了想，“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不敢走大道，绕道而行耽误了时辰。”
“许久没有元盈二人的消息了，不知她与左大人如何？渔村生活远离京师的尘嚣，最是适合有情人成眷属之地。”慕大小姐歪了脑袋，眼底簇拥的笑意溢满了出来，“说不准他们都有了小娃娃。”
昭浩康敲打她的脑袋：“距离元盈离开京师，前后左右算足也不过三四月的时间，怎会那么快有小娃娃？”
慕大小姐吐了舌头，不服气的回嘴：“肚里有了娃娃不行么？”
话音落地，两人对视了一眼，终究是忍不住都笑了出声。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提到了渔村的郭大娘夫妇，还有当初被慕大小姐调侃的阿花姑娘。
那些许久不见的熟悉面孔，如今想来竟然是莫名的亲切。
“唉！”昭浩康轻叹。
远离皇族争权夺利的自由日子，只怕此生是再也回不去了。
“罢了，时辰也不早了。”昭浩康站起身，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叮嘱：“既然程如歌的背景有让人生疑之处，你留在房里就别让她伺候饮食。”
“嗯。”慕大小姐点头应了。
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当初金秀秀就是因为大意惹出的祸事。
昭浩康离开之后，慕大小姐也就梳洗了缩在被窝里。这会儿的思绪翻腾，怎么也是难以入眠的。
她的思绪很凌乱，一会想到了昭浩康的用人之道，一会又想到了天牢里初见梁提督的模样，慢慢地又联想到梁夫人的话。
总之是各种念头，纷沓而至。
辗转反侧到了三更天，慕大小姐才浑浑噩噩的入眠了，刚睡熟不久，她就开始呓语：“元盈！元盈！”
倏地弹起身子，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大小姐，怎么了？被噩梦惊扰了吗？”丁三娘听到动静，裹了一件衣服就赶来。
“三娘，我梦里元盈了，她浑身是血，好可怕的样子。”慕大小姐胡乱抬手拭擦额上的汗珠。
那脸上的惊慌失措，夜里醒来的迷糊劲，十足就是孩子模样。丁三娘心疼的安慰道：“大小姐，那是噩梦，当不得真的。”
第812章 惨绝人寰（1）（）
“是了，那不过是梦！”慕大小姐安慰自己。
丁三娘抿出笑意。
可没等到慕大小姐缩回被窝睡个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