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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这边厢是春风满面，皇后那边却是坐立难安了。
“橘红，橘红！”皇后烦躁的唤了两声，没人应答。
“娘娘，沈嬷嬷不曾在宫里。”一个小丫鬟赶紧跑了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还没见人影？”皇后挑眉，明显是动了怒气，“打从前日里本宫就寻她不着。”
小丫鬟哪敢接腔，愣愣的站在一旁听着数落。
“越老越不成体统了！宫里的规矩都敢违逆？”皇后心情不佳，说话也不客气，当着小丫鬟的面就斥责起沈橘红的不是。
第794章 污秽的事儿（3）（）
“罢了，罢了！”皇后发泄了一通气，也意识不该当着小丫鬟面前落了沈橘红的颜面，故而她轻咳两声顺着转了话，“替本宫送杯热茶来。”
小丫鬟赶紧逃也似得去了。
呷了一口热茶，皇后的心思才算勉强镇定下来。
赐封和真郡主的宴请，她身为后宫之主是躲不过的。面子上的功夫怎么也要应付过去，冷静下来的皇后吩咐人挑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祖母绿宝石，算作是明儿的贺礼。
正月十三，在众人各怀心思中到来了。
宴请设在靠着北大门的锡林宫，这里地处有些偏，但是胜在地头大。皇上兴致所至，朝中受邀之臣众多，不得不选一处够开敞的地。
康王府众人都去了，浩浩荡荡弄了五六辆马车。
“怎地这次王爷如此大发慈悲，连万家两个女儿都一起给弄入宫去呢？”慕大小姐斜睨了一眼万茜茜，凑在昭浩康耳边佯装亲昵的嘀咕。
那意思，万茜茜还没罚够。
昭浩康知道她的心思，不免好笑她的孩子气：“宫中好久没有热闹的喜庆事了，多些人凑凑热闹也好。”
慕大小姐便知昭浩康是念着与安王爷的亲情，他是真心实意替安王爷开心。
万家两个女儿怎么说也是半个娘家人，进宫道贺是应该的。
二人交头接耳，万茜茜瞧在眼底心里就有气，暗地里刮了慕大小姐几眼。
各怀心思的众人在马车颠簸中到达了宫里。
锡林宫虽说偌大空旷，但此时也不显得冷清，三宫六院已入席了一半。
皇后郑重其事的着了凤袍，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摆出母仪天下的高姿态。而万贵妃也不甘落后，一身牡丹红的衫子映得满面喜色。
“恭喜安王爷喜得千金！”
“恭喜安王再添子嗣！”
“恭喜安王好事成双！”
朝中大臣们最是懂得溜须拍马，手捧着贺礼三三两两将安王爷围着一团。
皇后瞧在眼底，气在心底，佯装低头饮茶，不言不语，将所有情绪都收敛起来。
不多时，皇上也来了。
“宫中许久没这么热闹了！”一眼扫过众人，皇上似有感而发。
“都怪孩儿们不争气，明知道皇上希望开枝散叶。”万贵妃娇嗔。
说话间她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皇后，摆明是来挑衅的。
皇后没接腔。
自古长幼有序，平王爷膝下无所出，她颜面上无光，自然不想自己添堵。
气氛顿时有些僵持，没待万贵妃陈胜追击，一个凄厉足以贯穿耳膜的声音传来：“啊啊救命啊”
这大喜的日子是谁来添晦气？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声音不是从堂上发出来的，而是不远处的地方。
“发生何事了？”皇上抿唇，看样子有些不悦。
“皇上息怒，奴才立马去查明。”跟在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鲁公公急出了一头冷汗。
大堂外的声音就越来越嘈杂，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婢女的尖叫声。
慕大小姐与昭浩康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虽说吃不准到底何事，但是心底都明白了几分，这阵仗，势必是闹出了大事！
第795章 污秽的事儿（4）（）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堂内有些武将，自持孔武有力，也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于是三三两两自作主张就往外走了去。
慕大小姐这好奇的主儿自然不肯放过好机会，趁着混乱的时刻拉了昭浩康的手就往外窜。
昭浩康没露声色，顺着她的力量跟着走。
出事的地点靠在月琴宫，也就是朱美人寝宫附近。
地上躺着两具早已僵硬的尸首，一男一女。
女的是皇后的心腹沈橘红，男的是御医郭福。
两人的死相很恐怖。
沈橘红是脖子上被人刺了一刀，整个刀刃全部没入，只留下木质的刀柄。
鲜血喷涌如注，最后在沈橘红的脖子上凝固成一个血疙瘩。
她应该是被人从后偷袭致死的，临死前她瞪大了双眼，好似见鬼了一样的惊恐。
相对沈橘红的死状，郭福这边厢要温和一些，至少没有那种恐怖的狰狞感。
他没有明显的外伤，瞧着面青唇黑的样子应是中毒身亡的。
他二人相距不过寸许的距离，几乎是头挨着头。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沈橘红的手紧紧抓住了郭福的腰带，似牢牢攥紧了重要的东西不肯罢手。
“是怎么死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也跟着众人来了，他扫了一眼横躺在地下的尸首，沉下声发问。
“启禀皇上，这二人死去已有两三日了。”鲁公公先行出来，他已打探清楚来龙去脉，“尸首被人藏在积雪里，这地头人烟罕至，大伙都没察觉。今儿人来人往，宫女们怕积雪绊倒人，故而才开始清扫。一清扫就出了事！”
说到最后，鲁公公的声音开始发颤。
“橘红？”皇后瞄了一眼沈橘红的死状，脚下踉跄差点没站稳。
“哟？宫里竟然还出了这等不知羞的污秽事儿？沈嬷嬷老大不小了，竟然跟御医私通？”万贵妃抑扬顿挫的调子溢了出口。
别怪万贵妃胡乱揣测。
沈橘红与郭福的死状表面上看的确是暧昧不清，很让人生疑。
万贵妃这么一起头，围着一团的奴婢们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住口！”皇后厉色喝止，奈何这会儿伤心过度，她气势有些不足。
“够了！”皇上控制住了场面，“通知刑部来彻查，三日之内务必给朕一个交代。”
突如其来的状况，搅乱了今日的设宴。
皇后由人搀扶着回了坤凤宫，余下的女眷们大多也吓得面色发白，众人草草用了膳后就各自告退了。
今日宫里发生的事太让人震惊，注定宫里宫外都是难以平静的。自然，最是首当其冲的是六宫之首坤凤宫。
“娘娘，入夜了天寒，让奴婢们伺候你宽衣歇息吧！”皇后呆坐了近半个时辰，伺候梳洗的丫鬟终究是憋不住了，怯声说道。
“前两日本宫怨怼她越老越不成体统，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如今想来，她是遭人害了。”皇后喃喃自语，说的都是关于沈橘红的事。
一屋子的丫鬟不敢吭声，大伙都知道皇后此时心情低落。
第796章 污秽的事儿（5）（）
“几日前她还跟本宫打趣，说月琴殿附近的雪埋了她一膝盖那么深！谁知道就是那一地的积雪成了她最后的葬身之地。”皇后神色呆滞，一个人自言自语。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关于那日与沈橘红闲聊的话。
毕竟是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人儿，说去了就去了。皇后此时的心仿若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娘娘，凤体为重，沈嬷嬷在天有灵也会保佑娘娘的。”近身伺候的两个丫鬟忍不住跪倒在地，哭着央求。
“起来吧！”皇后无力的抬了手臂。
她乏了，身子乏了，心里更是乏了。
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简单梳理后就上了榻。
丫鬟们吹灭烛火，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屋子的漆黑裹着，皇后的心思渐渐从浑沌中理出了一些头绪。
沈橘红是几时死的？
照着她失踪的时间来看，应是正月初十那日。沈橘红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前往寻找郭福，而后她没有回来复命，之后就没了消息。
怪得自己太大意了，就没想过沈橘红已经遭逢不测。
是谁杀害沈橘红？
万燕珺吗？应该不是！
东西两宫恶斗了二十几年，若然万燕珺要动手，绝不会拖到现在。
何况，万燕珺也明白。沈橘红不管多得宠，充其量不过是奴婢，做奴婢的成不了气候，也做不了主，杀得一百个和杀一个没有区别。
皇后的心思反反复复的转过，抓不住头绪，最终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