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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她摇身一变，成了万贵妃跟前的大红人呢？”丁三娘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却无人能够作答。
“那姑娘既然在京师出没了大半年，要查她的底细应当不难。”慕大小姐的好奇心已经按捺不住的涌上了头：“三娘，明儿个辛苦你一趟，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当初福儿爱茶成痴，又是半痴半癫，就已经让慕大小姐生疑过。当时也向一些路人打探过，可惜没循着线索，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左右一个普通姑娘，到不值得这般追根问底。
可今时今日不一样，这姑娘有本事变了万贵妃身边的红人，势必不简单。
说不准身后藏着什么惊天的阴谋。
“你可是有眉目去查？”昭浩康无端端的问道。
“有主意的可不是本小姐。”慕大小姐甩了一记冷眼，不阴不阳的挖苦道：“这事还得靠王爷去走走捷径。”
“本王刚听你说到这个消息，尚且一头雾水，能想到什么好主意去走捷径？”昭浩康眼眉突突地跳。
“王爷何不去万初雪那头探探口风呢？”慕大小姐半眯了眼睛，似笑非笑。
万初雪或许会知道一些内情。
皆因她的模样太过淡定，淡定到让人忍不住生疑。
慕大小姐如是这般想到，却听昭浩康在那头颇为不悦的轻斥：“这事怎么又跟万初雪扯上了关系？”
第625章 福儿是何人（8）（）
“王爷糊涂装得真是可爱！”慕大小姐嘴角的笑意宛若初冬第一茬绽放在枝头的梅花，既秾艳又清冷，朱唇里抿出一句话：“王爷莫不是不记得万初雪跟万贵妃是什么关系？”
迎着慕大小姐寒芒的眸光，昭浩康心下咯噔，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将琴音弹奏得让人觉得心暖的倩影。
万初雪的确是与寻常女子不同的。
只是她终究姓万，是万家摆在康王府的棋子。
这一层身份，大家心知肚明。
如是这么一想，昭浩康的面色变得有些复杂，隔了好半响后才鬼使神差吐出一句话：“如此说来，本王就听从你大小姐的安排，去探探口风也是无妨的。”
语毕，他起身，当着慕大小姐面前伸手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迈步走了出去。
他没有回头，自然瞧不见慕大小姐眼眸里缀满的怒火滢滢闪烁。
“呵！他倒是蛮听话！”慕大小姐溢出一句嘲弄，挂在嘴角的冷笑倏然都收敛起来。
她是真见气了，明明白白摆在脸上。
而一旁丁三娘见状，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却杵在一旁没吭声，任由自家大小姐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人啊，旁人的劝慰怎么都是逆耳的，有时候就要结结实实的来一闷棍，才能痛醒。
丁三娘就是抱着这份心思。
再说回昭浩康，出得慕大小姐房后，并没有径直奔向皓雨轩，他绕在王府里溜了小半圈，待到天色慢慢变暗，暗到了暮色中瞧不见他深邃的眼眸到底在想什么，才徐徐而往。
万初雪房里刚用完晚膳，丫鬟们正忙着收拾。
“王爷？”碧青抬眼瞧见了门槛外青黑色的靴子，顿时目露喜色，扭过头对万初雪说道：“夫人，王爷来了！”
出阁前，嬷嬷就叮嘱过碧青与红莲，若是王爷夜晚来到厢房，那就是留宿的意思。
身为贴身丫鬟，要立马伺候夫人沐浴、伺寝。
可惜入得王府来，昭浩康十天半月都没露过面，后来倒是来了，也只是听听曲子，还不到晚膳时分就离去了。
这次看来要动真格了！
如是一想，小丫头的鬼心思就活络了，连带声音都高昂起来。
“王爷跟前怎能如此大呼小叫？”万初雪轻斥一句，脸颊微红，却强作平静的问道：“王爷前两日落下了一本琴谱在臣妾这里，可是来取回？”
“唔。”昭浩康颔首，也算是找了个正儿八经的托辞。
入座，捧了刚奉上的茶水，还有些滚烫。
烛火之下，万初雪脸蛋更显娇柔美艳。
他不禁开始将万初雪与慕大小姐放在一起比较。
要说姿色，两人还真是各有千秋，慕大小姐美得霸气，一颦一笑，夺人呼吸；而万初雪美得含蓄，低吟浅笑，越看越是有说不尽的风情。
“王爷，琴谱臣妾都妥善收拾着。”万初雪起身，将琴谱从书架上取下，递到昭浩康面前。
微微颤栗的手背还是出卖了万初雪此时佯装的镇定。
他来了，是罩着暮色而来。
她有些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冲喜康王府，万初雪早当着自己死过一次了。
可是事实并不是如她所想那般心如止水。
心下泛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到最后她傍徨了。
第626章 福儿是何人（9）（）
昭浩康捧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呷上几口。
余下咽喉蠕动的细微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寂静得可怕。
“王爷，今儿个前来可还有要事？”万初雪垂眸，长长的羽睫掩盖住此时的心慌意乱。
“听说你今日进宫了一趟。”搁下茶盏，昭浩康问得漫不经心。
“唔。”一声细喃，涌堵在万初雪胸口的心猿意马霎时间就沉淀下来，昭浩康前来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她抿了红唇，认真答道：“贵妃娘娘昨日里传了旨意，邀了慕王妃与臣妾二人今日入宫。”
贵妃娘娘？昭浩康心中微讶，万初雪的称呼郑重其事，刻意拉开了她与万贵妃之间的关系。
她并不以身为万家的女儿为荣。
收敛起脸上的情绪，昭浩康又问：“听说贵妃娘娘收了个义女？”
这话问得直接，万初雪也答得干脆：“难得福儿姑娘投了贵妃娘娘的眼缘。”
“贵妃娘娘倒是好兴致，竟然收了义女？”昭浩康笑了，又是一句漫不经心的发问：“是哪家姑娘这般有福气？”
万初雪抬眼，眸光波澜不惊，她沉吟片刻后才应道：“贵妃娘娘乃是万家身份最显赫的女子，她的所作所为，愚钝如臣妾，实在难以明白。”
昭浩康错愕。
万初雪又说：“臣妾出生之日，贵妃娘娘已经身居后宫。得蒙贵妃娘娘召见的次数不过七、八次，坊间有传言说臣妾是贵妃娘娘最疼爱的侄女，不过是看在爷爷份上的抬爱罢了。”
话，七分疏离，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冰冷。
但是万初雪的声音婉转动听，跟她的琴音一样，莫名落入人的心坎里，暖暖的，让人顷刻间忘了冷冰冰的疏离感。
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
福儿是谁？万初雪并不知情。
非但如此，万初雪将与万贵妃之间的关系也摆在了明处，并不是坊间传言那么亲昵无间。
当然信不信就看昭浩康了。
毕竟万初雪还冠着万家的姓，骨子里流着跟万贵妃同样的血。
岂是三言两语能抹去的？
“夜了，你早些歇息吧！”昭浩康没在发问，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将琴谱卷在掌心里，踱步走了出去。
身后万初雪呼出一口气，掌心里汗湿了一些。
昭浩康没从万初雪口中得到答案，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听万初雪说得诚恳，昭浩康倒是信了八九分。
他不希望府中再多一枚万家的棋子。
当然，这话昭浩康并没有告诉慕大小姐，只是捎带了一句话，简单的说明白福儿的底细与万初雪无关。
“哼，美色当前，是个男人也会被猪油蒙心，早就料到你不能成事！”慕大小姐小嘴一扁，不满的抱怨。
聪明绝顶又好奇得半死的慕大小姐，原本没对昭浩康这头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见他随便差人捎带一句话来敷衍自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大小姐，你别动气！明日一早三娘就出府查探。”丁三娘见状赶紧宽慰道：“既然咱们曾经在庙会撞见过福儿姑娘，循着去查很快就有答案了。”
“唔。有劳三娘了！”慕大小姐嗯哼一声，心情沉甸甸的。
第627章 福儿是何人（10）（）
不过丁三娘这趟查探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清晨就出了门，一直到天色擦黑才返回府邸。
“三娘，怎么样了？”慕大小姐按捺不住兴奋，将刚跨入门槛的丁三娘一把拖到了几案上并排落座。
“只怕三娘有愧大小姐所托了。”丁三娘略带歉意的说了开场白，也如一瓢凉水泼灭了慕大小姐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