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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铿锵,震慑人心!岳天敏依声望去,那五丈开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又瘦又小,身穿古铜色僧袍的老和尚,手持念珠,迎风而立。
那枯干得像骷髅似的脸上,须眉虬结,看不清口鼻,祗露出两个精光四射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直似两把利剑,威棱逼人。
不由机伶伶的打个寒战,心想如果在晚间遇上,不当他僵尸才怪!
当下抱拳答道:“在下岳天敏,乃是昆仑门下,老师父大概就是枯木前辈了?”
枯木和尚一无表情,冷冷的道:“昆仑还有小施主这样高手,真是难得!”
话到这里,扫了恽氏兄弟一眼,声音突转严厉,接着又道:“大雄禅寺,二百年来,还没人敢上山生事,当初有几个自命不凡的闯了上来,也从无一人能活着回去。三位小施主自然身怀绝学,才敢闯上太行山来,老衲也不过份留难,只要能接得住老衲三招,大雄寺就破例让你们安然下山。好!三位小施主就请并肩子上罢!”
岳天敏暗忖事已如此,说也徒然,眠前的枯木和尚,虽然厉害,自问接他三招,也许还可承当。
但恽氏兄弟,功力较差,不如要他们先下山去,免得碍了自己手脚。
当下剑眉一轩,慨然说道:“老师父既然要向在下赐招,恭敬不如遵命,那就由在下一人奉陪就是。”
接着回头就向恽奇兄弟打个眼色,朗声说道:“这里由小弟奉陪老师父三招,两位恽兄就请先下山罢。”
恽氏兄弟一看岳天敏居然要想一人独当枯木和尚三招,却叫自己兄弟先走,不由心中十分感动,但江湖上,那有如此不顾义气,临危先走之理?
正想开口,猛听耳边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小鬼头,还不快走,再待下去,就坏事了,这里有我老人家担待。”
恽奇回头一望,那有半点人影?可是耳边明明有人说话?
正在迟疑,眼看岳天敏面露焦急,又道:“两位恽兄,尽管先行。”
说着连使眼色,催促不迭!“小鬼头,还不快走!”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有点愤怒!
枯木和尚也不耐,厉声喝道:“既然岳小施主要单独留下,你们两个娃娃,就去罢!”
恽奇知道已有高手在暗中援助,多着自己,反而碍手,也就一拉恽异,向岳天敏拱手道:“既然岳兄吩咐,小弟两人先行一步。”说着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大雄寺的和尚,有枯木吩咐,自然无人再敢拦击。枯木和尚等两人去后,望岳天敏一眼,连连了点头,温和的道:“小施主这份义气,这种胆量,老衲不胜钦佩,你可准备了!”
说着左腕袍袖微拂,露出一只肉内陷,枯干得像鸟爪般的手掌,向前轻轻一推!
这一掌显然只用了五成力道。
岳天敏那敢丝毫大意,脚踏丁字步,凝神蓄气,劲运右臂,跟着掌心微吐,“太清罡气”和“纵鹤擒龙”两种功夫,同时并施。
掌风相接,只觉一股无形的潜力,软如绵絮,向自己反弹过来。顿感右臂酸麻,身形晃动,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枯木看到这种情形,也着实心惊,凭自己数十年浸淫的绵掌,虽然只用上五成力道,但江湖上能接得住的,也寥寥无几。
对方二十不到的少年,居然只用单掌硬接,只不过退出一步,这份功力,已属罕见,难怪他夸下海口,一人承当。
此人身怀绝学,再过二十年,江湖上怕无人能敌?
老和尚杀心陡起,阴侧恻的一声干笑:“小施主功力果然非凡!再接老僧第二招。”
两只枯干的手掌,五指倏呈灰白,渐渐由灰转黑,手指微屈,掌心内凹,向前缓吐!
这一次的掌力,迥异先前,只见从内凹的掌心,似乎隐隐的飞出一缕深灰色的轻烟,随着就有一股无比的潜力,像惊涛骇浪,汹涌而出。
最奇的这掌风,竟然在半空中自动旋转,发出呼啸,中间还尖杂着丝丝异声。
岳天敏不敢分神,暗暗运集全身功力,蓄势以待,见枯木挥掌之际,也双掌平胸推出。
两股潜力,悬空一按。岳天敏立时觉出不对!那股呼啸而来的旋力,重逾千钧,自己的“太清罡气”在前面把来势挡住,但因正面挡了一下,那旋转的压力,猛的从两边分开,由左右向后卷过来。
呼啸和丝丝之声,突然大盛。岳天敏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掌法?
心念才动,立郋使田“云龙九式”中的“神龙迥翔”,身形向后平飞出去三丈来远。
这本世电光火石的一瞬,心念动作,间不容发,岳天敏纵然见机得快,已经迟了半步,左肩上似被扫着了些,只觉微微一麻,鼻中嗅到一股腐尸之气,令人作呕,全身陡然打了一个寒噤。
双脚才一落地,猛听耳边有人说了声:“年轻人,还不快走!”
声才入耳,右臂似已被人握住,身形骤起。
“我当是谁?老酒鬼你也来插手多事?”枯木和尚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秃驴,失陪!失陪!”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摇曳长空,自己两脚,虚飘飘的足不沾地,掣电御风,向前疾驰。
眼看山冈起伏,像流水般滑过,两耳呼呼有声,这种“蹑空虚步”的功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大约过了一刻多时辰,脚下已逐渐缓慢下来。岳天敏回头一瞧,那拉着自己急奔的是个酒气醺醺的矮小老头,看他腰系酒葫芦,手执旱烟管,不是自己初出门时,在船上戏弄船老大的脏老头是谁?
据二师兄说:他老人家和自己师傅同辈,是目前江湖上硕果仅存的有数高手,大家因他游戏风尘,不拘形迹,亦庄亦谐,亦酒亦仙,就叫以醉仙翁……岳天敏正在沉思。
“年轻人,到地头啦!你在想什么鬼心思?难道要我老人家拖着你跑一辈子?一个晚上没酒喝了,我早已骨软筋酥,全身使不上劲,那里还跑得动?”醉仙翁一面说话,左手向前一摔。
岳天敏冷不防一个踉跄,向前冲出了两三步,才算站住。赶紧上前一步,倒身便拜,口中说道:“晚辈幸蒙老前辈……”
醉仙翁旱烟管向空乱挥,勃然怒道:“老前辈,老前辈,你干脆叫我老不死!老酒鬼好啦!你这样子,不要折煞我吗?”
岳天敏心中一愣,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他发起怒来,一时跪在那里发愣。
醉仙翁越看越生气,朝着岳天敏也噗的跪了下去,口中叫道:“你跪着不肯起来,想是要拜死我,现在我拜你好了。我老人家没有酒喝,正没有好气,你还来逼死我?”
岳天敏这才想起他平生最讨厌人家磕头跪拜,自己一时大意,才惹他生了大气。
慌忙站起身来,陪笑说道:“老前辈……你老人家酒喝完了,这里离小镇不远,晚辈这就陪你老人家前去喝酒。”
醉仙翁一听,忽然转怒为喜道:“你早说请我喝酒,我老人家也不会生这末大气,这阵子岂不白耽误了时间,快走!过足了瘾,我老人还有话问你呢!”
岳天敏见他转怒为喜得这么快,心中暗暗好笑,这老人家脾气恁地古怪,那知他这略一沉思,醉仙翁梯梯他他的已经跑出老远。
岳天敏不敢担搁,连忙跟了下去,才转出山腰,醉仙翁已经跑得不知去向。
却见山脚一块平地上,刀影翻腾,金铁交击,有四个人正在捉对厮杀,旁边还站着四人,手握兵刃目注战场。
不由加紧脚步,向前奔去。那旁观的一老三少,一见山有人下来,早就注了意,这时大家距离渐近,其中两个青年,飞也似的迎了上来,口中叫道:“原来岳兄你也来了?”
岳天敏一看竟是褚家麒褚家麟兄弟两人,不由喜道:“小弟正为追寻你们来的,不想反赶到前面来了。”
战场中突然有两个人跳出圈子,也齐声叫道:“岳兄,你果然下山来了!”说着直奔过来,却是恽氏兄弟。
岳天敏见在这里碰上褶老庄主,心中大喜,一面介绍恽氏兄弟,和大家见面。
褚老庄主也替两个壮汉向岳天敏等三人介絽,才知和恽氏兄弟动手的两人,一叫神弹子范澍祥,一叫二郎神徐绳武,乃是黑龙帮的两位香主,大家握手言欢,各自说了许多仰慕和道歉的话。
原来褚老庄主一行,由石臼湖出发,又在开封分局子里多耽搁了两天,才上山来,因大家都不知大雄寺的走法,到了山脚,却巧看到山上有人下来,二郎神就上前问路。
那下山来的正是恽氏兄弟,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见有人问起大雄寺,自然没有好言对付,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闲言表过。
褚老庄主问起岳天敏怎地也来了太行山?
岳天敏把自己去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