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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迹楼下,接到王宫败阵的消息,一直蛰伏在暗处的人再也按耐不住了,开始进攻空迹楼。
空迹楼他们上不去,机关他们也敌不过,但胜就胜在人多,他们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杀了轩辕雪。
空迹楼机关再利再狠,若一具尸体挡在上面,也再运转不起来。
大批人马都去追辰王宫拖住北冥绪了,他们埋伏在这里的人不多,但除了十个武功顶尖的高手外,去毁了空迹楼机关的人,也还是足够的。
夕阳已完全没入山中,霞云成了碎锦,碎得支离。
空迹楼正和那些云霞一起,一点一点碎去。宁静的黄昏,夹着机关转动,又停止转动的声音,液体喷溅的声音,还有凄厉的惨叫声。
纳兰蓦然依旧倚在摇椅里,面色阴郁到了极点。听声音,越来越近了。他们果然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上来,刺鼻的血腥味,比起当初在慕容药庄的那一场腥杀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有那么多人以血肉之身去毁了那机关,后面必然有更厉害的人,他能不能挡得住呢?榻上睡着寒澈,离他很近很近,是几个时辰前听他作诗时靠在榻上睡过去的,听呼吸很平稳。
纳兰蓦然不自觉得勾起了嘴角。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和她一起离开这里。
浅浅的笑容淡了下去,眉头又拧了起来。他的身后,很强的杀气,来者不多,十几个人,都是踩着那些尸体上来的。其中十个,是专职杀手!
他没有武器,身上只有一支长萧,也是他二十三年来从不曾离身的贴身之物,从记事起便带在了身上。
他也曾好奇,小小婴孩,要一支萧干什么?可是后来,他懂了。
只是,他还从未从腰间取出长萧,他们就冲了上来,他只来得及闪躲。好在空迹楼的第八层空间较大,东西又不多,除了桌椅床榻和一些放着艺品的架子外,就剩这张摇椅最占地方。
在这不多不少的空间里,纳兰蓦然动作矫健如风,飞快地躲避着一柄又一柄袭来的冷剑,最后那一道剑气,划断了他的几缕发丝。
纳兰蓦然退到了角落的木架子旁,那架子比他还高上那么点儿,靠上去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那上面的东西在晃动,他的背碰到了一根长长的硬物,应该是一把剑。但是迫在眉睫的事容不得犹豫和思考,他果断地拿下那把剑,拔出剑鞘。
看起来存放在这里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宝贝,譬如这把剑。至少,在他拔出这把剑后杀手并没有因此而畏惧不前,反而更加踊跃地舞动着冷刀寒剑,剑身被月光反射得格外凄凉。
纳兰蓦然用这把剑跟他们缠斗了好一会,才听到一个声音说:“别跟他耗时间了,她就睡在床榻上,我去解决了她!”
“住手!”纳兰蓦然一声怒吼,挺拔的身影仅一瞬间已挡在了寒澈躺着的床榻前,眉头紧锁,握剑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浑身散发着怒气,冷冷道:“我不轻易杀生,别逼我!”
那十名杀手的领头人也皱起了眉,情况有点复杂了。这个目不视物的瞎子已经杀了他们仅剩的那几个带来的弟兄,原以为他该筋疲力尽了,或许会放他一条生路,不想他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武艺,浑身的怒气化为杀气,让人不敢轻易上前。
可是,不上前,完成不了任务,也是死路一条,而且比冲上去还要惨上十倍有余。他们只有孤注一掷,奋死一拼,杀了他身后的轩辕雪。
毕竟,他只是个瞎子,他的世界,永远只是一片黑暗,再强的杀气怒气,也不见得他们完全失利。
兵锋相交,激起一阵电光火石,剑光交错,连月都躲进了乌云中。剑与剑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散出的剑气打倒了檀木架子,那些古董花瓶碎了一地,一攻一防一躲一闪间,更凌乱了一地繁杂。
幸而,招招虽狠厉,却都没有伤到她。若再有一个人,便不敢说他不会倒在血泊中了。
她睡得还安稳。
纳兰蓦然这样稍稍分了一下神,一抹寒意刺入胸膛,他没有让它更入一点,他要保住自己的命,这样才能保护她。
他用力握紧剑身,鲜血从指间流出,渗透了袖口,原本白皙颀长的手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指关节明显凸起,显得他十分用力。
另一端的持剑者,也更用力。
纳兰蓦然的剑早已掉落,他空出的那一只手撑在墙壁上,那只手还未沾上血,却也白得与墙同色。他身后,便是那张床榻,香枕软被上,美人如玉。
另几个人早已按耐不住,这样僵持下去,怕是还没有除了她,她们的援兵就要到了。
但是,就在他们举起冷刀准备一刀解决掉纳兰蓦然的时候,比援兵到了更让他们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她醒了!
第64章 星辰变(九)()
他们早已摸清了底,她一睡便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可是这一回,他们万万没想到她醒得如此及时。动手前,主人就告诉过他们,这个看上去瘦弱无比女子,竟是几年前手持利剑血溅天华盟会的人。天华盟会,一夜间便从天地间销声匿迹,这样强大的力量,远非他们可以想象的。
也来不及想象了,在他们想的那一刻,轩辕雪手持两柄宝剑已散着强烈的剑气,似是不饮尽人血誓不罢休一般。
剑气所到之处,遍地伤痕,殷红的血色触目惊心。
她和纳兰蓦然一同退到墙边,脸色一样苍白。他们已经没有更多力气撑下去了。或许,要与命运赌一把,奋力一搏。
“韩澈,你有几把剑?”纳兰不禁一问,他感觉到韩澈空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他,而周遭的气场,似乎变了,那寒得彻骨的感觉,来自她手中的剑,和那两把不同,很不一样,力量似乎更强大,更恐怖。
隐约听到对面一声底气不足的“拼了”,然后有人踢了那张床榻一脚,然后是身旁的人用尽全力喊出的一声:“别动,那是总开关!”
再然后,整座楼都晃动起来,天旋地转,碎瓦尘灰不断落下来与那些碎瓷片打在一块,撞出低哑的声响。
那十人面面相觑过后,一句话也不说,十分默契地奔向小阳台一跃而下,已不去想是否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们知道,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跳,要么被剑刺死,要么塔楼坍塌同归于尽!看她们两人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已经跑不了了,那么为何要选择同归于尽而不放手一搏呢?
从接这个任务开始,就已经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用自己的生命在dubo了。
当他们看见轩辕雪手中的两把宝剑合而为一的时候,他们已无胜算可言。他们不知道那柄宝剑唤作何命,但可以肯定那把定是当年血洗天华盟会的天下第一宝剑!
幸而,他们误打误撞启动了总开关,终是不至于死于宝剑之下。
斗到只剩余力的他们是没有足够的力气使轻功的,当轩辕雪拉着纳兰蓦然踉跄着走到阳台的时候只看到他们惨跌在地上,然后艰难的爬起互相搀扶着离开,还有几个,已经爬不起来了。
他们俩现在谁都没有能力带着另一个人飞下去,勉强的话会比那十个人还惨,可是不跳下去,结果也不见得好。
月光惨淡,夜送寒风,小楼不久将消失在着苍茫的月色中。
沉默了一会,纳兰才开口道:“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轩辕雪看了他一眼,心口不禁有些疼痛,眼里蒙上了一层冰雾。果然,伤口还是很疼的。由于他紧握着,剑并没有刺入要害,可那伤口也不浅,涌出的血已经将他的月白色衣袍染得血红,像一朵刺目的血红的花。
“走吧!快塌了!”纳兰蓦然忍不住催促,他不要和她死在一起,他宁愿将她一人留在尘世。
轩辕雪皱了皱眉,他就这么想抛下她一个人吗?
“我们一起走。你为了保护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会抛下你独活。”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透着关怀,透着暖。
纳兰苦笑,道:“你也撑不了多久了吧?我记得你师姐说过,你毒发的时候,会很痛苦……”
“你发现了么?嗯……我睡过去之前曾用银针封了自己的穴道,有什么大动静我便会醒过来。对不起,我醒得晚了一点。只是……撑不了多久……会发作……”她忍不住抽回拉住他的手捂住胸口,此刻她的身体内犹如有千万根细针穿心而过,疼痛难忍。
“怎么了?还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