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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不躲来骗取我的同情么?”若樱扬起一抹讥笑,“要战便别留情分!你故意让我,便是逼我停手!”
“对不起。”沧溯一个闪身到了若樱跟前,左手抢了她的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若樱一惊,连忙抬起右手挡住了剑刃。手背瞬间被割出一条深深的血口,血液浸染了她的苍白的手。
“若樱!”落忘身形一动,瞬移到她身边,忙抓了她的手,心疼地捧着,“你,这是何苦?”
第61章 一朝成雪(八)()
你既然想放过沧溯,又何苦做出杀他的戏码?就为了让他心安一些吗?就为了不着痕迹地放他出楼吗?若樱,若樱,你此番费尽心机的布局,他又当真看不明白吗?
若樱甩开落忘的手,仍由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黑色的瞳仁,赤红的眼白,撕裂的眼角,她皱眉盯着沧溯。那双眼睛依然如泉眼一般,不停地往外翻涌着血泪。
“若樱,你是何苦?这一切我当真看不明白吗?”沧溯闭上眼,又落下一滴泪。他抚上若樱的脸,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想把那红色的印痕抹去。
如果,没有你满脸的血泪;如果,没有你一头的白发;如果,没有你断掉的发簪。那样,我们是不是还能回到最初的时候?是不是还能精心布置一个重逢的场景?
那样,是不是你依然在闹,我依然在笑?
“你杀不了我,如同我杀不了你。”沧溯抚摸着若樱紧紧皱着的眉,“你想借杀我来堵了李断的嘴,我知道的,我便想将计就计,死在你的剑下赎罪。”
可是,你的局我看透了,我的计,却被晴舞破坏。
若樱仍在哭,她喉咙像被石头堵着,说不出一个字。她感觉沧溯冰凉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她感觉沧溯想要抚平自己紧皱的眉。
可是,不是没有泪痕就不伤痛,不是没有皱眉就不心碎。
“我对不起你,若樱。”沧溯放下手,向前一步挨近若樱。他挑起若樱的一缕白发,凑到唇边反反复复地吻着。
那一头白发因他而成,那一脸血泪因他而流。
沧溯像对待一件圣物,虔诚地吻着若樱的白发。他顺着白发向上吻去,轻轻地吻过若樱的发际,吻上她的额头。
若樱哭得很安静,除了眼泪簌簌地流并没有其他声音。当沧溯冰凉干燥的唇贴上若樱的额头,她才抖了一下。
她忽觉一滴水落到了她的嘴角,一阵温热。不是雨,那是沧溯的泪。
“对不起,若樱,对不起。”沧溯闭上眼,兀自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世界上可有回到过去的药?
无力感从四面八方向若樱聚拢而来,“为何!为何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若樱沙哑的大吼声震破天空,激起百鸟齐飞。
“为何,为何我究竟要怎么办!”若樱无力地蹲在地上。她紧紧闭着双手,脸埋在双手之中哭得撕心裂肺。
“若樱,杀了我,杀了我!”沧溯抱着若樱便往怀里带。若樱却是推开他,自己跌坐在地上。
她睁开眼,面前除了一片红,什么都没有。没有沧溯,没有落忘,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
雨,来得没有一点征兆,哗啦啦地倾盆泼下。若樱感觉头发上有了湿意,她抬起头看看天空,依然是血红一片。
她低下头,仍由自己在大雨里蹲着。那一头白发很快被淋湿,紧贴在她的身上。若樱挣扎着站起来,转身往澹台玉的尸体走去。
“嘭。”若樱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她受伤的手战战巍巍地在地上摸索着,像是一个拾荒者在搜寻遗失的宝物。
若樱,瞎了。
第62章 茕茕孑立()
沧溯看着若樱在地上摸索的手,那只手周围是泥泞的土和暗红色的血。可是那双手一直在摸索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落忘,娘亲呢?”若樱跪在地上,仍是在寻找着,“娘亲呢?你们谁动了她!”
落忘目光落在若樱蜷缩的身体上,那身淡蓝色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和血液。那头白发散在地上已经沾了黑泥。那双手布满泥垢,混合着血液,凌乱不堪。
落忘仰头望天,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落在发间。澹台玉就在若樱面前一丈远,她却双手摸索着在寻找。
他的若樱看不见了,若樱,瞎了。
“落忘!落忘!”若樱嘶声力竭的呼喊着落忘。她除了一片红色,什么也看不到。
若樱慌张地四处抚摸着。泥,全是泥!娘呢?为什么天空是红色?为什么泥土是红色?为什么周围的一切都是红色?
“若樱,你的眼睛”若樱感觉落忘的声音近在耳边,她的头左转了一下,接着又转向右边。没有,没有落忘,除了一片红色,什么都没有!
落忘见若樱惊慌的模样,终是把若樱按进了怀里,抱得死紧!
“落忘,我我是瞎了么?”若樱的手抓得落忘的手臂生疼。她像一只受伤的兔子,睁着血红的眼睛,茫然地问着,期待着。
落忘不忍看若樱,只牢牢地把她禁锢在怀里,下巴抵在若樱的头顶,一言不发。
“你说啊!你说!”若樱崩溃地捶打着落忘,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我是瞎了吗?瞎了吗?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
“你还有我。”落忘擒住若樱捶打的双手,狠狠地把她揉进怀里,有力的臂弯一把穿过若樱的白发,牢牢地按着她的背。
若樱的心再一次如遭一把铁锤重重敲下,只觉心脏忽地被周围的痛感压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恍若停滞。
“竟竟是瞎了么?”若樱瞬间变得平静,她从落忘怀里抬起头,“我再也看不见走兽,看不见飞鸟,看不见鲜花,看不见绿树,看不见看不见。”
落忘担忧地打量着若樱的神情,唯恐她做出什么傻事,“没事的,我是你的眼睛,我带你离开这纷纷扰扰的地方。我们去安静的地方隐居。”
“我不!”若樱忽地站起来,她背对着落忘,兀自向前走着,“我,没有眼睛一样可以活!”
落忘看着若樱晃晃悠悠的身影在大雨中前行。那凄然的雪白长发贴在她的背上,
她,孑然一身地往前走着。如海洋里的一片扁舟,如秋日里的一片枯叶,如暗夜里的一盏孤灯。
万千世界,只余了她一人,孤独地前行。她没了母亲,没了恋人,没了知己。
沧溯看着戚戚然然的若樱,那身影何其单薄,似一阵风就能吹倒,那样的身影,在大雨里不屈不挠地渐行渐远。
“你不要再伤她了。”落忘望着若樱跌跌撞撞的身形,心沉到了谷底。只愿她此生莫要再受磨难。
“我,已经没了伤她的资格。”沧溯转身便走,他看着晴舞担忧的样子,“放了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留或者不留,杀或者不杀,又有何意义?
第63章 双楼密谋(一)()
晴舞奉命解除了二人的禁锢咒,又解开了二人身上的绳索,这才跟着沧溯往湖边而去。
落忘仍是看着若樱的身影,他想去扶,可是又知道他不能去触碰她的伤疤。
雨仍在不停地下,若樱仍在前行。落忘低下头,望着眼前的血色,忽听“嘭”一声。他连忙抬头向若樱望去,却没了她的身影。
若樱倒在了花田里,落忘赶过去便见了她颦眉昏迷在地。
未水楼一夜之间混乱不堪,澹台玉的丧事,若樱的眼疾压得李断喘不过气。
潋滟留在了未水楼主持大小事务,尽离眼见走不开,便也留在了未水楼,而末魂楼却是炸开了锅。
林昶坐在厅内,面色凝重,大厅正中跪着一脸惊恐的罗衣。原是罗衣在落忘绑架潋滟之日逃脱,这才赶回末魂楼报信。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昶正色道。
“大公子和少夫人”罗衣如鲠在喉,话还没说出个名堂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打在了地上。
“大哥到底怎么样了?”悠悠看着哽咽的罗衣,自己也是忍不住流泪。
“罗衣,楼主正等着你回话。”汜瑾扶起罗衣,用手绢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罗衣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大小姐,奴婢不敢起身,都是奴婢照顾不周,都是奴婢的错!”
“快说!”林昶一掌拍在桌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罗衣被林昶的话吓到,全身开始瑟瑟发抖,“大公子和少夫人被一男一女劫走了。”
“劫走?你可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