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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大门,走到外面的草坪上,抬头看着天空,天空开始发红了,倾斜的太阳虽已落到高壁之后,仍把光照射在高空的云丝上,红、灰、黑、蓝四色混合的天穹充满了迷幻的色彩;有风,是闷热的风,沿着地面吹刮着,然而天空的云丝毫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凝固一般,又像是超越了这个空间的存在,“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在控制云朵?”宁百清喃喃自问。
葛期礼办完了事,也向上级报告完毕,刚从灵殿主殿里出来,见到宁百清眺望天际的茫然神情,走过去拍拍肩膀道:“百清,你不是说去找亚穗吗,成功不成功现在已经有分晓了。”宁百清哀伤地回头看着葛期礼,没有言语。葛期礼想到了之前的事,强颜笑道:“不用担心,我刚才检查过考生记录表,亚穗是第一次出去考试,就算这次失败还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下次的考试要在一千天以后。”
宁百清发呆似地看着葛期礼,许久才叹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带着宁亚穗来到灵殿,心情就变得非常烦乱,今天听见彤飒还有大王和总执行官的谈话后,心情更是乱如绳结,想去接亚穗也不敢去。期礼,我刚才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
“那个人?”葛期礼一时间想不明白,那件事与他无关。
宁百清咬牙道:“那个人把我送回灵界,让我吃尽苦头,除了她还有谁,黑鹤,没想到她会在此刻出现。”
葛期礼瞪着眼睛看宁百清逐渐扭曲的脸庞,问道:“你想复仇吗?”
“亚穗”,宁百清好像没有听见葛期礼的话,喃喃地叫着女儿的名字。
——
彤飒沿着官道奔跑,还没到达前往酸土之地的支路,远远地看见一群人慢慢地靠近,走在前面的是个胖矮子,深陷的眼眶、高耸的鼻梁、一张厚大的嘴巴配上那对兜风耳,模样活像个小丑。万竣吕绷着脸,走在前面,彤飒不由得愕然:他身后是两个抬着担架的人,再后面是花日芙和……一只通体黑亮的仙鹤?彤飒走到万竣吕面前,看着花日芙,见对方以一脸凝重地神色盯着旁边的黑鹤,而宁亚穗则躺在担架上,于是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亚穗,亚穗,醒醒。”
彤飒使劲地摇动着宁亚穗,小女孩非但没有任何反应,更使得黑鹤以为对方行为不端,上前一步,微展双翼,屈脚俯身,一副准备应战的样子。花日芙轻轻扫着黑鹤的脊背,道:“不要摆出这副模样,彤飒是亚穗的‘母亲’,她没有恶意,担心而已。”黑鹤听了,稍稍放松戒备。
彤飒听见花日芙的话,问道:“这是黑色的鹤究竟是……”
“黑鹤,是亚穗的武器。”花日芙扭头远望“转世之木”,略带怪异的面色下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她道,“很奇怪吧,那边的考试才开始没多久,亚穗是最后一名参加考试的,现在已经得到了武器,连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的。”
彤飒奇怪地问道:“你们不知道吗?没有问黑鹤吗?”
花日芙摇头:“是黑鹤带着睡熟了的亚穗回来的,它什么也不说,我们也无从知晓真相。”
“原来如此。”彤飒说完,已经不能再讲一句,只好跟着万竣吕回到灵殿,回到宁亚穗的房间。一天失去了人气,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冷,日落以后,冷清的感觉更甚。一群人的闯入打破了寂静,小女孩还没醒来,彤飒见她呼吸均匀、脸色平缓,放下心头大石,自言自语道:“我还担心她过不了这一关,没想到亚穗这么快就毕业了。”
葛期礼突然插话:“现在说毕业还早,她在理论和战斗力方面都没有通过考试,即使得到了武器也一样。”
彤飒回头见葛期礼和宁百清站在门口处,问道:“你们一直在这里吗?”两人点头。“现在怎么办?”彤飒迷惘地看着宁亚穗,眼里冒出了泪花。
本来安静地站在一旁的黑鹤却突然向着宁百清、葛期礼发出低鸣,透露着丝丝不安和警戒。“黑鹤,你怎么了?”花日芙见黑鹤紧张,关切地问道。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宁百清听得非常清楚,刹那间他变得不能自控。“黑鹤?花日芙,你说宁亚穗的武器名叫黑鹤吗?”花日芙完全不能理解宁百清的问话,一声“是”就想把黑鹤介绍给对方。宁百清却站起来,来回挥手,高声喝道:“快点离开它,快点带走它,这只东西会带来灾难。”这一喊连万竣吕也跳起来。面对因为怒而挥拳的宁百清,花日芙和葛期礼伸手阻拦,然而两人没有涉及那次的激战,根本不知道宁百清为此忍受了多少煎熬,所以他们都没有尽全力阻挡,当然抵挡不了。
“住手——”
第二十八话 初见还是重逢
面对着宁百清失态的举动,黑鹤摆着一副打仗姿势。两个正面相看,在其他人看来似乎准备着一场战斗,谁也不知道宁百清和黑鹤之间的关系,从旁插手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此时此刻大家都没有想到这点,葛期礼挡着宁百清,道:“别动怒,‘黑鹤’是才刚刚出现的武器,或许是你认错了。”
花日芙站在黑鹤面前,挡住宁百清对黑鹤的视线,听见葛期礼说话也插口道:“宁百清,我是亲眼看见黑鹤出现的,也听见黑鹤叫亚穗‘主人’。这些绝对没有错,这里的人,除了彤飒都看见了听见了,都是真事。你也总得冷静听一听啊。”
彤飒本来想插入劝解,瞧见宁亚穗转动身体,面向门口处。宁百清没看见这个;但是黑鹤在那一刻俯身低鸣,它并非是因为充满敌意,而是因为感觉到对方可能威胁到主人的生命,不得不作出反应。然而这种举动更加激起了宁百清的恨意,用力推开葛期礼和花日芙,冲到。黑鹤面前,横拳打过去。黑鹤双脚一蹲,轻巧地避过去,扇扇翅膀向旁边逃去。万竣吕这会儿已经冲到两人面前,一把抓住宁百清挥动的手,使劲一甩,把他丢到另一方向。宁百清刚刚站稳,宁亚穗喊了一句“停——住手”,大家都被这去随意的话吓了一跳,不自禁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女孩。
彤飒再度被宁百清的冲动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有注意到宁亚穗是什么时候坐起来的,那张白色绣花大被盖着小女孩的脚,灰褐色的泥巴沾满了那双赤红的小手,也充斥着指甲逢里的每一个小空隙,这么一双手搁在被上非常显眼。彤飒非常惊讶,然而从宁亚穗茫然的眼神里见不到任何关于这孩子对面前所有事情的关注。她问道:“亚穗,亚穗,你怎么了?亚穗,快回答啊,快回答妈妈啊。”
在彤飒几乎要落泪的刹那间,宁亚穗突然放声大哭:“不要,不要——黑鹤。”或许主人的命令就是绝对的,黑鹤展翅高歌,从它身体上发出一团黑色的烟雾,绕过彤飒,包裹着宁亚穗。宁亚穗一动不动地呆望前方,一种无法言语的神情和一滴暖泪,伴随着这些奇怪的东西,小女孩和黑鹤都失去了踪影。
彤飒、宁百清、花日芙和葛期礼都知道宁亚穗能够转移空间,万竣吕却是头一回知道,也是头一回见到,他眨眨眼,揉揉眼,还是找不出小女孩的影子。万竣吕刚要发问,“砰”的一声,宁亚穗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出现,旁边的站着的不是动物型的黑鹤而是人型的黑鹤。黑鹤抱着惺忪的主人,平静地站在远处,哀伤地看着屋内惊讶得口瞪目呆的人、惊讶却并不意外的人、因恼恨而咬牙切齿的人,这才放开宁亚穗。宁亚穗还是没有动,茫然的神情依旧如此哀伤;宁百清不知道女儿为何有着如此神情,狠狠地盯着黑鹤,似乎在说:“是你把我女儿弄成这副模样吗?”
黑鹤领着宁亚穗坐在距离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才回身对其他人道:“初次见面,我叫黑鹤,大家好。”温文尔雅的话语怎么也看不出她是件冰冷的武器,倒像个活生生的人类。
花日芙很惊奇地靠近一步,道:“我是宁亚穗的老师花日芙,黑鹤姑娘似乎……”她还未说完,宁百清箭步冲想黑鹤,一把抓着她往外拉。花日芙尖叫道:“宁百清,别……”后面的话还未出口,葛期礼和万竣吕一起冲上去,左右拉扯着宁百清的手,尤其是葛期礼一手抓着宁百清,一手推着黑鹤,极为勉强地分开了两人,并排的三个逐渐远离黑鹤。花日芙见此才继续道:“别怪宁百清,他经历过不少事情,可能有所误会。”
宁百清一边被拉向门口,一边喊道:“误会,我没有误会,花日芙,我没有误会,是她,是她把我送回这片土地……”门关了,后面隐隐约约的话不再提及,房间里只剩下几个女性。
彤飒带着歉意对黑鹤道:“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