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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答了一句,翠缕就不干了,指着柳五儿的鼻子,说:“你这个二等小丫头,手脚不干不净的,你们府里的人竟然敢用她收拾金银器?”
柳五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时瞪得更大了。
翠缕还就没完没了了,上前扯住柳五儿的衣袖一拉,说:“一定是你藏了我们姑娘的扇套,快给我交出来,交出来!”
尼玛,竟然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柳五儿一边护着自己的衣袖,一边心里暗骂。幸亏这翠缕虽然不讲理,但却不是个有心机的,要是换了袭人秋纹她们,保准这时候儿就扔一个扇套儿在地上,先坐实她柳五儿“手脚不干净”这一说。
翠缕的段数还明显不够,但是一直对柳五儿这么推推搡搡的,也够烦的。
所以柳五儿分分钟想要爆发!
还没等她爆发,已经有一个人高马大的丫鬟过来,一掌拍在翠缕肩上,将她轻轻一提,从柳五儿身前给拎开了。
这人身材高大丰壮,是柳五儿的老熟人,贾迎春的首席大丫鬟,司棋。
司棋将翠缕往地上一放,冷笑道:“俗话说,拿贼拿赃,捉奸拿双。你这个小丫头这么不晓事儿,连贼赃的影子都没见着呢,就在这乱嚷嚷着攀诬别人,真是不知廉耻!”
翠缕嘴硬,双脚乱跳着想指责柳五儿的前科,结果被司棋一句话喝了回去:“你仔细了,这儿可不是你忠靖侯史家。这里是你们主子的亲戚家里头,刚刚满屋子的都是长辈和平辈姐妹。你们主子来这儿还要礼敬三分呢,你一个不知礼数的丫头,过来扯什么臊啊!”
“是谁说我的丫头不知礼数的?”门口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柳五儿一看,也是老熟人——史湘云过来了。
翠缕一下子就跑了回去,说:“姑娘,我就过来找你的扇套儿,二姑娘院里的司棋就过来说我不知礼数。”
不提扇套还好,提起扇套,史湘云尴尬了,黑着脸说:“不用找了,扇套我落在宝姐姐那儿了,刚刚莺儿姐姐送了来。”
这下柳五儿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再赖不到她头上了。
而司棋则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当下就插着腰,先是啐了一口,接着对那翠缕说:“你瞧你,明明就是你这小蹄子装神弄鬼,赶着上来寻五儿的晦气。以后你若再扯着什么主子亲眷的幌子在这园子里欺负人,只别叫我见着。见一回,啐一脸,知道你长记性为止。”
史湘云在后头听着,登时气了个倒仰。那司棋是个口舌上头不让人的,刚刚这一番话里头,口口声声,就是在骂她史湘云呢!而这翠缕虽说确实是不占理,可是司棋这话说得太厉害,弄得翠缕一下就哭了,转身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宝玉背剪着双手进来,见到史湘云气得手抖,也颇为吃惊,上来就拉史湘云。
湘云却不领这个情,登时将宝玉的手一摔,指着司棋说:“这个是二姐姐的丫头,宝玉哥哥,你也不听听她刚才嘴里胡沁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我哪里有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我就是在奉劝某些人,在亲戚家里头还是知些礼数的好,没的平白无故到处诬赖得罪人。”司棋那副性子,其实会被湘云一句话吓住的,当下她双臂一抱,翻了个大白眼,不理湘云,也不理宝玉。
湘云登时就哭了,拉着宝玉的袖子,说:“二哥哥,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她是二姐姐身边的丫鬟,二姐姐才是小姐主子,我越发连个奴才丫头都不如了。二哥哥,你倒也给评评理看……”
柳五儿在旁边听得眼角直抽,贾迎春这是妥妥地躺枪啊!
“……我的丫头,出来给我寻个扇套,也受奴才丫头们的数落。我昨儿辛辛苦苦张罗的蟹宴,最后也是叫个小丫头落着好处。原来府上的丫头才都是金尊玉贵的,一个个都得罪不得,我原说不得她们……”史湘云继续哭诉。
柳五儿眼看着其他的丫头们,她们一张张小脸登时都撂了下来。史湘云不抱怨则已,一抱怨就打翻了一船人,而贾府的丫鬟们又是出了名儿的心眼儿多。这个湘云,以后还想不想来贾府做客了?
不过柳五儿也明白史湘云的心思,史湘云最郁闷的,只怕还是为了昨日蟹宴的事儿,好好一出出彩的好事,却被柳五儿抢了风头,偏又白白欠了宝钗人情。可是呀,史大姑娘,这本就是您辨事不明,所以才被人拿了来当枪使,这到头来自吞苦果,又怨得了谁?
第124章 柳五儿无端遭设计(1)()
宝玉兀自一头雾水,叫了个丫头过来问了问前因后果,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这下子可犯了难,想劝几句湘云吧,明明湘云不占理儿;想劝柳五儿和司棋两人对湘云和翠缕服个软,道个歉,可是这两个丫头就是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宝玉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几乎想要仰天长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简直是世间真理啊。
这时候,翠缕一打帘子进来,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立刻噤声,进来的不是别人,是那位面瘫脸的王夫人。
王夫人严厉的眼神在大厅之中缓缓扫过一圈,在柳五儿面孔上停留了片刻。接着,王夫人一扭头,柔声问湘云:“史大姑娘,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说与婶娘听,与小丫头们置什么气啊!”
王夫人进来,史湘云也吓了一跳,吓得连哭都忘了。这时听王夫人温言安慰,心里登时舒畅了不少,抬手一指,指着柳五儿说:“太太,就是这个丫头,这丫头仗着昨日蟹宴得了头名的功绩,恃宠而骄,连我也不放在眼里,胆敢对我不敬。”看起来这个湘云倒也并不是全无脑筋,专拣软柿子捏,刚刚还在抱怨贾迎春呢,现在连司棋的茬儿都不提了,估计是晓得王夫人不好处置长房之女迎春身边的丫鬟,所以干脆集中火力,先扳倒柳五儿再说。
柳五儿双眼一瞪,几乎张口结舌,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几时对湘云不敬来着?
旁边宝玉见湘云如此,也长叹一声,说:“史大妹妹保重,此间的事儿,我不再过问了。”说着手一背,走了出去。
史湘云一愣,晓得自己告柳五儿的黑状这事儿,已经惹恼了宝玉。她咬咬嘴唇,有心追出去向宝玉解释,可是一转头见到柳五儿那张娇俏的面庞,又觉得难咽下这口气,接着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柳五儿的不是。
谁晓得王夫人望着柳五儿的眼神,却渐渐地热了起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兴奋、一丝狡猾、一丝狠毒。她听史湘云说完,便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史大姑娘,婶娘替你出去,来人啊——”一个身高马大的丫鬟从王夫人背后走了出来,眉眼与那已经跳井而亡的金钏有些相像。
王夫人吩咐道:“玉钏儿,你将这丫头带到大观园的空屋里去关一日一夜,不给吃饭,明天一早将她父母叫来,直接撵出园子去。”
史湘云一听竟是这么个严厉的惩处,一惊,心里也有几分懊悔。她拧了拧手里的帕子,心想,若是柳五儿跪地苦求,那自己还是勉为其难地为她说几句好话吧!谁想到柳五儿被那玉钏带出去的时候,不哭不闹,眼神中甚至有些得色,好像求仁得仁、得其所哉似的。史湘云一气,求情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低着头子将帕子在自己手指上拧了几圈,却不防周围丫鬟的眼刀就纷纷朝史湘云主仆招呼过来。
那柳五儿倒确实是求仁得仁、得其所哉,能出园子对她来说可是件好事儿。出了园子,不仅能避开那些人际纷扰,她还可以打着贾府厨娘的幌子,出去找工作,卖食单,那些穿越女主干过的事情她就都有机会干了。
柳五儿还考虑要不要走走蒋玉菡的关系,到忠顺王府去打工,后来想起了那温翠娘的惨状,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还是小命要紧啊。
旁边玉钏儿见柳五儿面上全无戚色,竟然还微微发笑,忍不住道:“这园子里头,人人都夸你柳五儿机灵,厨艺好,我看呀,你也算是个人精了,竟晓得太太有心要饶你,眼下关你起来,不过怕史大姑娘面上过不去罢了。”
“啊?”柳五儿没料到还有这茬儿,王夫人竟然是个面狠心软的主儿?
玉钏这时候就眼圈红了红,说:“紫鹃都与我说过,你曾经试图提点过我姐姐金钏,我很承你的情……”
柳五儿想起金钏,心想,难道是因为金钏的缘故,王夫人改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