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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陈岩送出门,再三郑重道谢。陈岩有些不大放心,于是顶着平氏尖刻的目光,再三请求平氏好生“照看”柳五儿。
一时陈岩离开,柳五儿由平氏陪着,正要回头,却有人在柳五儿背后,轻声唤了一声:“梅姑娘!”
柳五儿转过身,背后也是一位老熟人——醉白楼的家主,袁文彦。
“梅姑娘,别来无恙?”
柳五儿与这袁文彦,自从上回在周家,柳五儿大闹一场,又得了北静王撑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袁文彦觉得柳五儿有些瘦削憔悴,原本粉色微润的面颊,这时也苍白得厉害。
“袁少爷,好久不见!”柳五儿声音也有些发僵,如果不是袁文彦出现,她这时候或许想要大哭一场。
平氏见是袁文彦,知道此人帮过柳五儿几次,应该没有恶意。于是赶紧打圆场,说:“袁少爷,请进里面坐去吧!”
柳五儿没有反对,于是袁文彦带着七分忧心,三分欣喜,随着柳五儿的脚步,步入小院。
小院对面的大槐树,无风却晃了晃,仿佛人心潮起伏。
第475章 文彦告白五儿觉醒()
袁文彦跟着平氏和柳五儿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
柳五儿先问:“袁先生到此有何见教?”
袁文彦顿了顿,说:“至味轩发生的事情,姑娘如今还不知道吧!”
柳五儿登时将手中的绢子紧了紧,点头道:“确实还不知道,请袁少爷告知。”
袁文彦皱着眉头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的。坊间有人传言,说你当初盘下至味轩,所用的钱财,是当年你父母所给。而如今你翻脸不认人,不愿意归还当属你父母的财产,是为……不孝!”
柳五儿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那如黑宝石一般的眸子里闪动着愤怒的光芒。
袁文彦只听柳五儿冷笑了一声,接着,她转过头来问:“袁少爷,那您觉得呢?”
袁文彦有点委屈,他这只是转述街上的传言,他可真的没有责怪柳五儿的意思,再说了,柳五儿当年盘下妙味轩的银钱从哪里来的,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不知道吗?
柳五儿这时垂下了头,似乎不想叫人看见她软弱的样子。
想到这里,袁文彦轻轻地道:“梅……梅姑娘,唉,不管你到底姓什么,也不管你到底是谁,我……我总是信你的。”
柳五儿这时候突然抬起头来,袁文彦清清楚楚地看见柳五儿眼中一点一点的晶莹璀璨。
袁文彦觉得心里就有什么东西碎了。
突然,柳五儿对袁文彦说:“不如,我把至味轩转到你名下吧!你好歹是个懂得烹饪、喜爱饮食之道的人,你至少不会单纯为了银钱而毁了至味楼。”
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快,袁文彦万万没有想到过,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
袁文彦想都没想,跳了起来,连连摇手,说:“别——不——,不,梅姑娘,你不要误会。我绝无此意,绝无要夺你的至味轩的意思啊!上天为证,若是我袁文彦对至味轩有半点觊觎之意,叫我……叫我天打五雷轰。”
他发了个毒誓,柳五儿听着,复又垂下了头,很久没有说话,半晌,她才说:“谢谢你给我传讯。”
袁文彦依旧心急,他这趟过来,可不是传讯这么简单啊!
柳五儿接着说:“你说的不错,接下来,他们就会出面,以我父母的名义,夺下我名下的产业,转给我兄嫂,由我兄嫂处置。”
袁文彦从未听柳五儿提起过她还有父母兄嫂,这时候很生气地说:“你父母将你一个人留在此处,不闻不问,等你挣下一爿产业了,再突然出现,要将这产业夺下留给你兄嫂。天下怎会有这样的父母。”
柳五儿凄然一笑,说:“可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孝”一个字,就能将柳五儿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让她不能在扬州城立足。
柳五儿接着又问:“袁少爷,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你可愿意替我作证,说清楚当初盘下妙味轩之时,那笔款项的来源。”
袁文彦胸口一热,当即就大声说了一声“好”,可是他想了想,又小心谨慎地问柳五儿:“如此,会不会对姑娘的令名清誉有所影响?会不会叫人误会……”
柳五儿冷笑一声:“误会什么?误会我们私有情弊么?”
她转脸盯着袁文彦,说:“这难道不是你深心所想的么?”
其实柳五儿此时心中一股烦闷之气,无从宣泄,直到这袁文彦过来,话一说,难免又郁闷了几分。而她一向明白袁文彦的心意,又知道对方是老实人,此时忍不住出言嘲讽,一时将老实人袁文彦硬生生闹了一个大红脸。
袁文彦站了起来,说:“梅……梅姑娘,我确实是对姑娘您的厨艺和心胸,钦慕有加。私心里也对姑娘……着实是有好感。可是我袁某人却明白,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姑娘。然而,我只要在这扬州城里,时时能听见姑娘的音讯,知道姑娘与我天天生活在同一座城池之间,我便觉得心中安慰。”
他说得激动了起来,也转了大声,道:“姑娘,无论你要袁某人做什么,只要袁某人能力所及,必定能全力以赴,出手相帮。这是袁某人心甘情愿所为,而姑娘从不欠袁某什么……”
袁文彦大声地说着,却突然收声,因为他见到柳五儿怔怔地看着他,面上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了下来。
柳五儿似乎从来不曾听过这样的话似的,这袁文彦说起来,每一个字,都似敲在了她的心里——
——只要能够知道对方,与自己每天生活在同一座城里,便觉得心中安慰……
——为了那个人做某些事,只要能力所及,便全力以赴,不计得失……
——这是我在努力地爱你,却又与你何干?
柳五儿突然像是被震醒了一样,站起来,双眼盯着袁文彦,泪水却持续不断地涌出。
袁文彦陡然慌了手脚,浑身上下地想去寻帕子,偏生一时寻之不得,情急之下,也不顾身上穿着一件簇新的薯莨纱的外袍,就已经将袖子给柳五儿递了过去。
柳五儿泪流满面,却笑着道谢:“袁少爷,我言语无礼,难得你却不计前嫌,肯给我讲这些平直朴素的道理。”
她自己从袖子里掏出了帕子,低下头,细细地将面上的泪痕拭去了,笑着扬起头来,说:“我如今好了,实在是要多谢袁少爷一番振聋发聩的话语,五儿,感激不尽。”
她向袁文彦裣衽行礼,而袁文彦却尴尬地手足无措,袖子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只听耳边柳五儿清朗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她斗志昂扬地说:“袁少爷,请你陪我一起去至味轩看看,看看那些魑魅魍魉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着,她已经当先往外头大步流星地走去。
袁文彦赶紧跟上,柳五儿却突然停下,对袁文彦说:“袁少爷,是我失言了,我只顾自己出气……”
她的那张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仍能看出哭过的痕迹,可是她的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对袁文彦说:“其实是我配不上袁少爷,您,值得一位更好的人。”
第476章 假出首告发柳五儿(1)()
柳五儿心里的弯拐了过来,立时充满了斗志。
她往前踏一步,走在城中巷子里洒落的阳光下。此时此刻,她心中慢慢的都是洒脱,她明白仅仅凭着过去的那些记忆,就足够她一个人充实地活上好多年。
而袁文彦跟在她身后,却将身影藏在巷道一旁的阴影里。
袁文彦没想到自己的心里话,却勾出了柳五儿这样明显的拒绝,值得一个更好的人?
或许是吧!
可是这世上,比眼前的姑娘更好的人,又到哪里才能找到?
他袁文彦,或许以后也会与寻常人一样,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可是他又如何抹去心里眼前,这个压根儿挥之不去的影子?
正想着,袁文彦突然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重重的,很疼。他伸手去摸,好在没有见血,但是总是鼓起了一个小包。
地上一枚卵石正咕噜噜地滚着,显然这就是“作案凶器”了。
袁文彦回头望望,巷子里没有人,只有柳五儿所住院子前头的一株大槐树,此刻树上枝叶正在随风摇曳。
袁文彦自认倒霉,见柳五儿已经去得远了,当下紧赶两步,从后赶了上去。
*
柳五儿到了至味轩,见到门前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