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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跟着你的人,已经都暂时被本王的侍卫控制住了,所以你眼下是安全的。我听说王妃喜欢你出众的厨艺,你又熟悉王妃的脾胃。本王许你随同本王的车驾一起上路,一面照料王妃,一面受北静王府的荫庇,你看这样可好?”
柳五儿想了想,摇了摇头。
北静王原本温煦的脸色,就有一点点绷不住了,说:“你可知道,今天追踪你的是什么人?”
柳五儿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答道:“大概知道点儿。”
“那留在京中会有什么后果,你也明白?”北静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人明知大祸临头,还要硬撑着留在京中的。
柳五儿很是僵硬地说:“我与人约定了,今天在京郊相见。我一定要见到他,将消息都告诉他,然后才能说得上我自己的事儿。”
北静王心里有数,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背着手踱了几步,北静王终于有些焦躁,说:“你们月派的事情,本王因为先父之命,是发过重誓,本来决计不该过问的。可是如今本王却是看在王妃的面上,冒着偌大的风险,准备将你带出京。你可明白,你若是今天不走,只怕便很难生离京城了。”
柳五儿想了想,说:“回禀王爷,我不是月派中人。王爷说的事,我也不大懂,只是,我答应了旁人的,今天一定要与他见上一面。如果今儿没法将讯息传给他,就算是将来柳五儿苟活偷生于世,只怕都会夜夜悔恨,生不如死,不活也罢……”
她说着伏下身子,给北静王郑重地行了一个礼,说:“今天王爷能够带五儿出城,已经足感盛情。日后,请多多照看王妃,春秋两季,要以食补为主,兼服一些药物补足气血……”
北静王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下去,心里也很有些感动,没想到黛玉身边得用的人虽然不多,却一个个都是这样真心地待她。
说毕柳五儿便起身,道:“王爷保重,柳五儿这就走了!”
“等等!”北静王听说她要走,吃了一惊,“你要上哪儿去?”
柳五儿道:“我要去的地方在京城西北面,与王府车驾不是一个方向……”
北静王吃惊地看着她,说:“京郊这么大,你就打算走着去?”
柳五儿点头,说:“我体力很好,走得动的!”说着她就朝北静王拱了拱手,转身要往那驿亭外走出去。
北静王郁闷了,柳五儿不仅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的邀请,甚至连开口求助都不肯,就这么走了。早年间人总传说他那位新婚妻子是个清高孤傲的性子,可是怎么他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比黛玉还要骄傲上不少呢?
想到这里,北静王一时记起了他与冯紫英卫若兰等人的交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身旁的王府侍卫那里看看,说:“捡一辆不打眼的车驾,让王府侍卫驾车去送她。只按她说的地点去送,到了地头,什么也不要过问,直接回京里王府,只说是回去给太妃递消息的。”
王府侍卫应下了,而这时候背对着北静王的柳五儿,却嘴角翘了翘,心想,搞定!
第388章 知大限卫公子作别(1)()
柳五儿成功借到了北静王府的车驾,可是她也没敢真的直接去紫檀堡,而是请北静王府的侍卫将她送到离紫檀堡尚有二里山路的一处岔路口,自己下车,开11路,往紫檀堡过去。
而北静王府的侍卫早得了命令,拐上岔路,回京里王府去。只剩柳五儿一个在山路上,她急急忙忙地赶着路,却总觉得这最后二里地就和马拉松一样漫长。待看到紫檀堡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额头微微见汗,脸上红扑扑的,然而却心中忐忑,不知道在这里是不是真的能见到卫若兰。
“你跟我一起走吧!”柳五儿自行排演她想跟卫若兰说的话,“什么雄图霸业,待百年之后再看,都不过尔尔,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再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代的恩怨,连我这个王府唯一的遗孤都可以放下了,‘月派’却为何放不下?”柳五儿又想了一出,然后摇头将自己否定掉,说得好无力,自己这个“义忠亲王府之耻”,又怎么能体会“月派”中人那等刻骨的仇恨?众人都晓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古来又有那么多人,将父母辈的仇怨看得比个人的幸福更加重要。
“唉!”柳五儿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口才捉急起来。卫若兰是一介男子,又是月派中顶顶重要的人物,身上的担子极重,她觉得自己千难万难,都难劝得卫若兰跟她走,离开这里的是非。
那么,卫若兰不走,她会留下来么?
柳五儿表示自己正纠结得紧——
她纵身越过山路上的一个坎儿,紫檀堡那稀稀落落的村落便出现在她眼前。村口果然有个人,正杵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柳五儿大喜,心想,总算没有错过,便赶了上去。
可是越看那人,却越觉得不对。在那里等候着的人,身形矮胖,绝对不是卫若兰,而且光立在那里的气度,就与卫若兰差了十万八千里。
待柳五儿赶到面前,那人回过头来,欢然出声:“五儿——”
柳五儿忍不住吞了口吐沫,突然有点儿想揍人的冲动——眼前这人,乃是那个死缠着他,阴魂不散的钱槐!
“你怎么在这儿?”柳五儿走近钱槐,也不停留,脚下生风,往紫檀堡镇上就赶了过去。
钱槐赶紧从后头跟上来,讨好地说:“有人告诉我说,今天你会来这里,又说你可能会又危险,要我来护着。我一听,又到你那间豆花铺子去问了一声,知道你把铺子转了出去,心里也挺担心的,这就来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柳五儿几乎十分厌烦,当即一转身,一跺脚,说:“够了!”
钱槐吓了一跳,立即闭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柳五儿在紫檀堡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她想见的人,又是急,又是气,心想,老纸放弃了跟北静王夫妇出京的机会,跑到这儿来赴约,不会反而是那人爽约了吧!
她心急如焚,脚下一刻都不停,转了几圈以后,又回到了早先钱槐候着的地方。那是紫檀堡的入口,在这里可以同时眺望几条进紫檀堡的山路。
钱槐依旧在她身后跟着,这时候,畏畏缩缩地问:“五儿妹妹,可是要找人?”
柳五儿怒道:“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别蝎蝎螫螫的——”在这里见不到卫若兰,她的心情糟,很糟,非常糟。
钱槐支支吾吾地道:“之前叫我来这里的人,正在那边山上候着!”他说着伸手一指紫檀堡旁边的小山头,只见一条山路蜿蜒而上,通向山头之上的一座凉亭。
柳五儿一跺脚:“你怎么不早说!”
钱槐急了,说:“是你不让我说的……”话犹未完,已经再度在柳五儿眼刀的威慑下闭上了嘴。
柳五儿一转身,已经朝着钱槐说的那条山路朝山头攀了上去。这时候她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又酸又重,抬都抬不起来,可是柳五儿还是停不下脚——她一定要见到那个人,将自己的心意说清楚,这是她此刻唯一的信念。
而钱槐,却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柳五儿一转身,便皱起眉头。偏生那钱槐很会看眼色,只要柳五儿一回头,他便站在原地,转过身,背着手,就像是在欣赏紫檀堡风光一般,可是这紫檀堡又有什么风光可以看了?
柳五儿看在钱槐不敢靠近自己方圆十丈以内的份儿上,不跟他计较,冷哼一声,继续向上攀登,可是下一次回头的时候,钱槐依旧在十丈以外看风景,两人的距离就没有改变过。
柳五儿不再理会那钱槐,只顾自己向上攀爬,一边爬,心里一边抱怨,说到紫檀堡相见,也就罢了,偏偏还要爬山,爬山也就罢了,都不来接自己一把。她一边嘟哝,一边努力攀登,陡峭处手脚并用,再擦擦脸,登时就与一只小花猫相差仿佛。
可偏偏她想要见的那个人,却已经立在山头上那座破旧的凉亭之畔,山风吹过之际,山上的人锦袍玉带,衣袂飘飘,简直如同谪仙一般。
柳五儿在这种情形之下,见到这个男人,心里忍不住揪了一揪,有那么片刻的自惭形秽。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往卫若兰那里走过去。
卫若兰听见脚步声,侧过脸,看见柳五儿过来,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可是不知为何,柳五儿竟